站在沈家門口的是之前就被相府派出去的沈求。
沈求看着在面前站定的蘇茹薇,“大小姐,您受累了。”
沈求上一回被派遣出去,好不容易完成手頭上的事兒,回京後卻被告知相府鉅變。
蘇茹薇離家,張氏暴斃,蘇秦又向皇帝求了沈清的封賞,一連串的事情讓沈求有些措手不及。
但沈求很快反應了過來,當即就像蘇秦辭行。
蘇秦自知蘇茹薇不在府上是留不住沈求的,他沉默了一會兒,只能允了沈求的要求。
沈求緊趕慢趕的回了沈府,拜見過幾位舊主,得知蘇茹薇同手帕交去城郊後,沈求就在府門口候着了。
聽到沈求說的這話,蘇茹薇臉上漾起的淺淺的笑,她搖了搖頭,“我不累,能爲娘洗清冤屈,我有何累的。”
說完這話,蘇茹薇衝着沈求一笑,“師父,別站在府門口了,咱們一道進去吧。”
沈求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躬身迎蘇茹薇進去。
等到用過一餐晚膳,蘇茹薇特意將沈求請到院裡頭,師徒二人細細談了些時辰。
沈求口中的人物,都是蘇茹薇以往不曾聽過的,或是已經變了模樣的。
有些感嘆的輕嘆一聲,沈求臉上的模樣有些無奈,“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姐,也沒有保護好大小姐。”
蘇茹薇有些無可奈何的笑道,“師父,您怎麼又說起這個來了?”
沈求這才感覺自己有些失態,笑着摸了摸後腦勺,“這習慣一時也改不得。”
在沈求面前的蘇茹薇向來都不拘着,她朗聲一笑,“師父莫急,還有長久的時日。”
沈求也跟着蘇茹薇笑了起來。
彩蝶和巧兒在屋裡頭聽着院裡傳來的笑聲,彩蝶有些莫名的問了一句,“小姐和沈師傅這是怎麼了?”
巧兒笑着擺了擺手,雖然彩蝶是跟着巧兒在學一些能防身的本事,但師徒之間的情誼放在彩蝶身上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彩蝶看着巧兒也是笑,有些不明所以的拍了拍額頭,自個兒幹自個兒的事情去了。
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言夫人和端王妃約定着上沈家門的日子了。
這一日,言夫人早早就領着媒婆到了沈家門口。
沈夫人聽着小丫頭的稟報,一雙柳眉挑得老高,“什麼?”
小丫頭對言夫人帶着媒婆上門的事情也是十分納悶,但她方纔已經再三確認過了,如今也只好實話實說道,“奴婢的確就看到言夫人領着城西的那個李媒婆在門口等通稟。”
沈夫人到吸一口冷氣,從團凳上站起身,“這件事先不要同薇兒講,咱們先去瞧瞧。”
蘇茹薇退婚的事情滿京城都知道,如今言夫人領着媒婆上門,恐怕就是沒什麼好心。
小丫頭趕忙應了下來,去尋人吩咐,莫讓消息透過那個嘴不牢的捅到了蘇茹薇那兒。
沈夫人在正廳看到了一臉笑意的言夫人,但沈夫人的臉上卻沒有多少表情,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言夫人,“言夫人這是何意?”
言夫人自從攤上了蘇茹薇這事,到處都沒收到幾個好臉色。
不過言夫人並不擔憂,畢竟端王妃已經求到了聖旨,等蘇茹薇進門,她早晚要在蘇茹薇身上找回來。
想到這兒,言夫人的臉色好了不少,“沈夫人這話可是客套了,我領着李媒婆來,沈夫人不知我是何意?”
沈夫人揣着明白裝糊塗,“怎麼?我那一雙女兒纔不過幾歲,言夫人就乾巴巴的惦記上了?”
言夫人臉上笑容一頓,而後很快收拾好心情,“沈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來是像蘇家大小姐提親的。”
沈夫人被言夫人這話逗笑了,她冷哼一聲,“哦?言夫人也知道你求的是蘇家大小姐?那言夫人來我沈府做何?是府門口的匾額上寫的字不清楚?還是言夫人認不得?”
沈夫人年少時也是讓當年許多京中姑娘害怕的人物,言夫人儼然也是經歷過那段日子的。
只不過沈夫人嫁人後性子逐漸溫和了起來,如今這句話,卻讓言夫人又感覺回到了當面。
言夫人手中動作一頓,勉強扯了個,“現如今整個京城,誰不知道蘇家大小姐住在沈家?”
沈夫人在言夫人對面落座,“所以言夫人求親是看在我們沈家的臉面上?”
言夫人說不贏沈夫人,也沒心思再同沈夫人打字謎,她收起了臉上的笑,“沈夫人今日是什麼意思?”
輕輕垂眸,沈夫人細長的手指撥弄着腕間玉鐲,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既然是言夫人來求娶,不明不白的算是個什麼道理?”
言夫人被氣得不行,她如今也總算是明白蘇茹薇是怎麼如此尖牙利嘴。
言夫人努力平復好心情,她說道,“沈夫人也不必在這兒跟我繞彎子,我今日來就是爲了蘇茹薇,李媒婆都已經在這兒了,若是兩廂情願便一紙婚約即可。”
說是言夫人被沈夫人氣到,沈夫人也是被言夫人這種厚顏無恥的勁兒給氣笑了,沈夫人看着言夫人,“言夫人這是從哪兒來的什麼兩廂情願?”
沈夫人又補了一句,“莫說是不是你自作多情,就算如此,我們薇兒身上還有太后懿旨,只有合薇兒心意的,才能是薇兒的夫婿……”
話音剛落,按照尋常的情況,只要是搬出太后基本就八.九不離十了,但出乎意料的,沈夫人卻沒有看到言夫人有任何的驚慌神色。
沈夫人怕言夫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招式,正警惕着,就聽到外頭一陣動盪,端王妃拿着聖旨從外頭走了進來。
旁邊還有小丫頭在不停的攔着端王妃,“王妃!王妃請您留步!”
但端王妃手裡頭有聖旨,也沒有人敢真的去阻攔端王妃的步伐。
小丫頭見阻攔無用,快步跑到沈夫人身邊,“夫人,王妃手裡頭有聖旨,奴婢們擋不住。”
端王妃看到沈夫人時也沒有停留,徑直走到正廳中央,“懿旨如何!這是聖旨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