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暖說完這句話,不再開口。
有時候解釋是最沒意義的事情。
“小暖……”沈碧碧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來了,“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喬安聽着,明顯也鬆了一口氣。
“既然不是,那我們就放心了。”來之前還擔心池暖知道這些消息以後,會覺得極度難堪,所以……
既然現在不是媒體上說的那種情況,自然不用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好了。”喬安看了一眼沈碧碧。
沈碧碧因爲太激動,都要撲到池暖身上了。
“我們出去吧,讓池暖好好休息。”
“嗯。”沈碧碧心裡不願意,但是看着池暖疲憊的樣子,最終還是出去了。
人去屋空,池暖緩緩躺下。
出乎意料,不知是不是大家刻意給她留有一些空間,或是忙得無暇顧及她,她得以一個人在病房裡安靜了很久。
筆錄昨天就做好了,身體也進行了全面的檢查,池暖像個沒事人一樣躺着,外面腥風血雨似乎也和她沒有多大關係。但是……池暖握緊了拳頭,她不是一個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人,也不想縮在背後當縮頭烏龜。
將近20個小時了,娛樂新聞發酵期是20個小時,如果20個小時之後新聞還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事情只會越鬧越大,直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凌灝陽呢?他現在怎麼樣?
……
池暖此刻在擔心凌灝陽,狹長的醫院走廊裡卻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響。
有些事情,池暖不敢想,也沒有想過。
可它卻來得那麼快。
“她在裡面嗎?”走廊裡,衣着考究的中年貴婦神情有些緊張。
六個小時的飛機,她知道消息後坐立難安,幾乎在做了決定之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女人身後跟着四
個人,一位是穿着白衣大褂的院長,另一位是高挑筆挺的年輕男人,還有兩位則是便衣警衛人員。
院長不知道女人是什麼來頭,可病房裡的女孩的身份,他卻略微知道一點。
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和明星傳緋聞,還有……
“廖院長,確定是這間?”
“對,夫人,確實是這間。”
“她還在裡面嗎?”
“在,還沒有出院,您確定您找的是……池暖?”
院長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女人愣了愣,輕輕念着這個名字:“池暖?”
“一池春江水暖……”女人突然眼眶一溼,輕擡起戴着珍珠戒指的手,她動作優雅地擦拭掉眼淚。
女人一看就是有良好的教養,身上的衣飾簡單,隨身佩戴的珠寶也僅有手上的戒指,可光這一顆散發着柔軟光暈的珍珠就知道她身價不菲。
“媽,好了,這不是找到了嗎。”一直沒開口的年輕男人走上前來,攙扶着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看了他一眼,淚眼氤氳。
“以翔,你說她是什麼性子?會認我嗎?因爲我當初的不懂事,纔會讓她流落街頭,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遇到在這種事。”
“我的女兒,應該過着很好的生活,可是她卻……”
“媽,她身上流着江家的血,吉人自有天相。”年輕男人嗓音溫和,就像他這張俊秀的臉一樣,宛如春風,“您也不需要太自責,這些事情早就過去了,您也找了她不少年,如果非要怪罪,那也應該怪我,畢竟是我鳩佔鵲巢,享受了她原本該有的生活那麼多年。”
這些話似乎戳到了一些陳年舊事,女人不再說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算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不用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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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暖在房間裡面,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外面說話的聲音。
護士嗎?還是碧碧他們?
池暖在想解決的辦法,可這時突然有人敲門。
“請進。”
池暖收拾了一下衣服,她的裙子在昨晚被火星燙壞了,於是現在穿的是一條白色的衛衣裙,簡約的直筒款式,把她遮得嚴嚴實實,這還是剛纔張玫鳳從家裡替她帶過來的。
裙子到膝蓋上方一寸,恰好露出被磨破皮的傷口。
池暖剛拾掇整齊,外頭的人就將門打開了。
一位中年醫生出現在門口:“池小姐?”
“嗯?”池暖微微歪頭,朝着醫生善意地笑。
“又要上藥了嗎?”池暖溫聲問。
醫生一愣,有些猶豫:“不……”
突然,池暖目光落在醫生身後,這纔看到門口還站着兩個人。
穿着優雅服飾的女人,透着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年紀與張玫鳳差不多,卻保養得更好。女人的身後還站了一個高挑筆挺的男人,男人長的與女人並不像,但彼此關係卻像是母子。
親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哪怕誰都沒有開口,卻讓旁人能看出幾分端倪來。
相較於親情,血緣就是一種更玄妙的東西了,大家不遠萬里來相見,哪怕一句話都沒有說,卻都能激起身體裡的那些隱藏因子,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血脈卉張,最初對視而上的這一眼,讓人感覺一眼萬年。
池暖呼吸一促,視線落在高貴的中年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也在看到池暖這張臉的一瞬間,整個人渾身發軟,險些倒下去。
“媽!”江以翔急忙扶住袁明憐。
袁明憐活了五十幾年,怎麼也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才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並且還是因爲這樣的新聞。
她一定是離得太遠了,太遠了……
“您好?”
池暖輕輕顫抖着身體,看着面前這張相似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