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熱鬧的坊市裡,流胤挑選着東西,這次他的目的是買一些輔助性的材料,前一陣他不是在莽獸山得到了一枚冰靈珠,所以他想趁着這段時日看看怎麼把靈珠吸收了。
流胤的體質很怪,這是季雲北的結論。
原因是流胤已經三四年沒有過實力上的進步了,一點都沒有。在他初入季雲北門下的時候就已經是零痕蛻靈了,三四年過去了,他始終無法銘刻下哪怕一道靈痕,他嘗試過很多方法,都無法奏效,即使是季雲北曾直接爲流胤注入靈力,強制性的銘刻靈痕,但結果卻是那道靈痕只存在了半個時辰,而且在靈痕消退的時候,流胤差點死掉。
修煉之人都知道,這靈痕其實是銘刻在命魂之上,而這命魂則是人之根本,稍微的損害就可能帶來致命性的後果,所以銘刻之時就已經很難了,更不要提強制毀滅這些印記了。
所以,沒有辦法的流胤只好從其他方面來提升自己的實力了,比如對於冰靈的契合度。一個人對於靈力的契合度會決定他能夠發揮的力量的大小,滿契合與初始契合相差實在是太多太多。
像流胤,他經過這幾年的不斷磨礪,應該是比初始契合要高三個等級的樣子,因爲具體的等級他並不太清楚,只能這麼來界定了。
按照這次冰靈珠的能量等級來看,流胤估計差不多可以提升一個等級左右。
待到挑選的差不多了,流胤擡頭看了看天,正午的太陽明晃刺眼,早飯都沒吃的他這時感到了飢餓,流胤失笑搖頭,隨即走向了一家酒樓。
酒樓中嘈雜聲很大,推杯換盞大聲說笑的比比皆是,流胤挑了個較爲偏僻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才坐了下來就聽旁邊不遠處一桌上有人談論道:“要說這次三雄之亂,我實在是沒看懂。”
三雄之亂,是說的這次動亂吧?流胤好奇,微偏過頭望去,一個黑臉黃杉的大漢正興奮的手舞足蹈,這位誰啊?流胤有點納悶,不過他沒說話,繼續聽了下去。
“你說皇帝他爲啥敢當衆殺了衛掌門?這不是犯蠢麼?”一聽這話,同桌的另外兩人趕緊站了起來,一把捂住了黑臉大漢的嘴,動作那叫一個流暢,看樣子這兩人沒少做這種事。
被捂住嘴的黑臉大漢嗚嗚亂叫,但有兩人的鉗制,黑臉大漢終是坐了下去,安靜下來,不消片刻,三人結賬向外走去。而四周安靜的食客見此情景也恢復了說笑,只是聲音比剛纔小了點。
此時酒樓的夥計拿着菜單來到了流胤這,流胤謹慎地問道:“剛纔那邊是?”他微偏頭看向剛纔黑臉大漢那桌。這夥計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穿的很乾練,他跟着流胤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在看到是誰後身子一抖,眼中閃過驚懼,馬上轉回頭來。
流胤一看,有點意思,他笑望夥計,等着他的下文。不過夥計對於流胤的問題有點支支吾吾,不太想回答。
流胤一見這樣,便掏出幾塊碎銀子放在了桌上,那夥計頓時笑開了眼,利索的收起了銀子,恭敬的微俯下身子小聲說:“這位爺,那邊的那些個是沉海幫的人。”
“沉海幫?”流胤若有所思,並示意夥計繼續說。
“是,”夥計繼續說道,“這沉海幫是繼炎城的地下幫派之一,排名較爲靠前,行事作風暴力而又血腥,據傳這些地下幫派爲爭奪地盤經常大打出手,每次都要死好些人!”夥計眼裡閃過驚懼。
流胤瞭然,對於夥計這種普通人來說,幫派中的這些打手自然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這樣的土匪性質的幫派讓他們感到畏懼也就合情合理了。
“這繼炎城都有哪些比較大的勢力?說說看。”流胤再次拿出一些碎銀子,別看流胤在甫靈山待了這麼些年,其實最近的繼炎城他是沒怎麼在這裡活動過的,現在他有了點想法,於是想要大致的瞭解一下這裡的勢力構成。
“是。”夥計眉開眼笑的收起了幾塊碎銀子,態度比剛纔更恭敬起來。“據小的所知,這繼炎城大概有四大勢力,這最大的勢力嘛,應該就是城主大人了,兵多將廣,而且城主大人的實力據傳聞可是血海境!要是我也能如此厲害就好了。”夥計說到這一臉的驚歎豔羨。
流胤也能理解,修煉有成的人在普通人看來肯定是極端的厲害了,像是他自己這樣的蛻靈,別看只是最初級的階別,但是真正打起來,不誇張的說,收拾十幾個普通的壯漢跟玩似的。
這城主雖然只是比流胤高了一階,但是這期間的差距可不是能夠輕易縮短的,諾大的一個國家中,像是城主這樣的血海境強者也不超千人。
流胤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夥計此時也感到不好意思,有點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了,他輕咳一聲繼續說道:“剩下的三大勢力其實就是城北城西城南的三個當地勢力,分別爲金符幫、煞羅門、血神幫,實力也都不弱,至於剛纔那個沉海幫則是二流勢力中的佼佼者。其他的就是一些更小的勢力了,大概還有七八個。”
流胤差異的挑挑眉,“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您擡舉,討生活的自然是要知道那些人惹不得了。”夥計附身作揖。
想了想後流胤點點頭,之後他要了一些酒菜,解決了午飯問題。
然後整個下午的時間,流胤都在各個坊市店鋪中轉悠,倒也讓他淘到了一些材料,當然這些材料只是些低級的材料,真正稀罕的材料不是這種地方能夠有的,所以他纔打起了這座城池中幫派的注意,這些路子野的幫派或許能夠幫他大忙,沒準能找到季雲北療傷所需的靈藥也說不定。
當然想是這麼想,但是怎麼接觸這些幫派倒是個問題,走在回往住宿旅館的流胤一直在思考這個事情。
此時月光朦朧,殘星點點,街道上沒了行人,只有酒家旅店的門前燈籠還在亮着。街上安靜的能聽到燭火在燈籠中燃燒的聲音,流胤心生警惕,停了下來,念力放出去查探四周。
恰在此時一片烏雲過來擋住了殘月,同時一陣陰風吹過,照明的燈籠盡皆熄滅,街道上頓時暗了下來,流胤心中警鈴大作:來了!
念及至此,一道利刃挾萬鈞之勢破空而來,流胤瞳孔緊縮,雖則此時光線很暗看不清,但他的念力也不是吃素的,他趕忙側身一閃,那利刃緊貼面門而過,強烈的勁氣摩擦的流胤臉頰生疼。
顧不及臉頰帶來的痛感,流胤趕忙把匕首拿在手中,揮臂格擋,因爲那人已然到了流胤近前。黑暗中兩人快速過招,金鐵交加之聲不絕於耳,刺目的火花閃個不停。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已然交手十數招。
最後一次的碰撞之後,流胤藉助這股力閃了出去,站定回氣。那片烏雲過去,月亮此時再次露出來,才聽得開始那柄利刃轟然插進土中,濺起四散的塵土。
那人在暗淡的月光中露出身形,他擡起頭看向流胤,眼中滿是戲謔。
他說:“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