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
“有喜?!”
蘇瞳的眼睛倏地掙開,和宇文墨異口同聲地開口,臉上皆是不敢置信。
大夫被他們的反應嚇了一跳,腳下不由地後退了幾步,惶恐地開口:“小人能保證脈象不會有錯……兩位放心,小人肯定不會,不會隨意說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困難地嚥着口水,生怕得罪了將軍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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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起碼的常識他還是有的:公主和將軍雖然已有婚配,但畢竟還沒有正式成婚,這個時候弄出懷孕的事情,絕對是醜聞啊!
他單純地想着,剛剛將軍和公主那麼大的反應,想必也是因爲這個!
“好,謝過大夫了,你下去領賞吧!”宇文墨怔了半響,才突然開口,聲音中帶着一股無比複雜的情愫,讓蘇瞳一下子分析不出來——好像有痛苦,有絕望,卻也有狂喜,有希望……
“是!”大夫笑嘻嘻地出去了。
蘇瞳的手不由地一點點移到自己的小腹上,有一種很新奇的感覺在全身蔓延:這裡,竟然有了寶寶!她和軒轅皓生命的延續!
她激動得手指發顫,眼眶中不禁涌上了一層薄薄的淚花,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同時自嘲一笑——對她來說的大喜事,恐怕在這個皇甫王朝成了世紀大丑聞吧?
她這個假公主的名聲,可真的是要遺臭萬年了!
不過誰在乎呢?她照樣高興!
她瞥了眼站在旁邊傻愣愣的宇文墨,發現他正呆呆地望着自己,也沒有理會他,艱難地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坐起來。只是還沒有下牀,宇文墨卻突然衝過來,倏地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緊緊地抱住了她。
蘇瞳的腦中瞬間一片空白,情急之下竟然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這傢伙不會是氣到了極致想要勒死她和她的孩子吧?
“蘇瞳……”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着一股莫名的哽咽,“謝謝。”
“什麼?”蘇瞳茫然了。
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蘇瞳擡眸,看到正是將軍府的家丁,連忙推了推宇文墨,但是他卻絲毫不爲所動。
“謝謝你,有了我們宇文家的孩子……”他喃喃地開口,聲音中有着由衷的感激和濃烈的愛意。
而家丁也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羞紅着一張臉,連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不能打擾將軍和公主在一起培養感情。
蘇瞳被他的話雷得外焦裡嫩,僵硬地被他抱在懷中,只覺得一陣天雷滾滾——什麼時候變成宇文家的孩子了?
“大夫剛剛說,孩子快一個月了,是我們宇文家的孩子……”他激動得身體發顫,欣喜之中帶着濃烈的絕望。
這一刻,他在無聲之中,徹底崩潰。
而同一時間,角落中的一道影子也悄然離去,他恨恨地朝着蘇瞳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竟是苛責:王妃,原來你不願意回去的理由,就是這個!
“你誤會了……”蘇瞳朱脣輕啓,嘗試着和宇文墨解釋,想要說明這個孩子和他們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卻突然放開她,重重地跪在了蘇瞳牀前。
“乒”地一聲,膝蓋和地面接觸,擲地有聲。他跪得深沉而壯烈,同時低垂着頭,讓蘇瞳詫異地呆愣在那裡。
“我知道,一個月前,飛揚對你做的事情,很過分!我也知道,現在的這個要求可能會很無禮,但是……”說到一半,他的聲音低沉了好幾度,嗓音中帶着一股低啞,“這是飛揚的孩子,能不能請你……把他生下來?”
“我……”蘇瞳錯愕地出聲,臉上滿是爲難。
她知道宇文墨誤會了什麼,她也很想將事情解釋清楚,但是……她要怎麼說?
那場騙局,本身就是她自己造的孽!
任何謊言,若不能及時說清楚,就會像滾雪球那樣,必須說更多的謊,才能彌補過去……現在的她,就是這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拆不穿,也不想圓謊!
“我求求你,你要怎麼樣,我都可以答應!”他保證着,“我會對外宣稱那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你受半點的委屈!”
蘇瞳皺着眉頭不說話。
宇文飛揚急了,急急忙忙地補充,連說話都顯得亂:“我知道你愛的人不是我……我可以保證一輩子都不碰你!只要你不喜歡,我肯定什麼都……”
“好了好了!”捂住他的嘴,蘇瞳終於被宇文墨折磨得幾乎精神崩潰,“求求你,什麼都不要說了!”
宇文飛揚的死,註定會陪伴她一生,讓她永不安寧的!
“那你……答應了?”宇文墨識相地閉嘴,等了半響,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依舊跪在地上不起身。
“你先起來!”蘇瞳跳下牀拉他,覺得自己真的成了不可原諒的千古罪人,“這個孩子不一定是……”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他打斷她的話,眼中一派真誠和期待,他刻意掩蓋掉心底的絕望,“飛揚是我唯一的親人,這裡,是他唯一的血脈,所以……”
說到這裡,他終於哽咽得說不下去!
因爲這個要求,不止對蘇瞳來說很殘忍,對他來說,也一樣殘忍:試想,自己心愛的女人,懷上的是自己唯一弟弟的遺脈,他能怎麼樣?他除了承擔還能怎樣?他該欣喜還是該絕望?
“宇文墨……”蘇瞳忍不住鼻子發酸,在宇文墨的面前蹲下,一字一句地開口,“若是……一個月前,飛揚其實什麼都沒有對我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