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飛揚怔了怔,猶豫着俯身撿起信紙,不安地看了看宇文墨,然後才低頭看上面的內容——
信是來自蘇瞳的!卻是給他的!
寥寥數行字,意思很明確,讓他明天接她出去散散心,還曖昧模糊地寫着“心結易結不易解,解鈴還需繫鈴人“。
“這個……”看完信,宇文飛揚尷尬地擡頭,撞上宇文墨發青的臉色,不由困難地嚥了咽口水,“我也不清楚她爲什麼突然……想要讓我出去的?”
明明她剛醒來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還那麼恨,還說不想和他說話,怎麼現在突然就這麼……主動了!?
“她似乎是看上你了。”宇文墨冷冷地開口,不是疑問句,完全的肯定句。
說完,他突然起身,在宇文飛揚沒有回神之前,暴怒地吼出來:“你明明知道我對她……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意外嗎?”
“我發誓真的!”宇文飛揚指天發誓,臉色蒼白,沒有想到情勢會急劇發展成這樣,“哥,我就是知道你喜歡她,又爲她受了傷,纔會去那裡找她將她帶回來的……”
“但願如此。”宇文墨自嘲一笑,已經被這封信氣昏了頭腦,一定也聽不進去宇文飛揚的解釋,臉色黯然地轉身,直接走出了屋子。
“哥!”宇文飛揚在後面喊他,但是他卻頭也不回。
“唉……”低嘆一聲,宇文飛揚終於無奈地重新將目光移到了手中的那張信紙上——那個蘇瞳到底是怎麼想的?真的因爲那天的事情,相中他了嗎?可是……她應該去喜歡哥的呀!
不行,明天,一定要好好和她談談,一定要說說清楚。
入夜。
萬籟俱寂,因爲知道宇文墨還在生氣,宇文飛揚故意躲了出去,連晚飯都沒有回府來吃。
月光幽暗的庭院中,宇文墨獨飲着烈酒,邊上跳動的燭光將他的身影拉長再拉長,透射出濃濃的寂寥。桌面上擺滿了歪歪扭扭的空罈子,裡面的酒點滴不剩,宇文墨的意識也逐漸朦朧……
“公主,將軍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擾的!”皇甫婕闖進來的時候,家丁極力勸着,卻礙於她公主的身份,又不能強行趕她走。
“我是任何人嗎?”皇甫婕氣憤地開口,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對,連忙補上一句,“我是公主,可不是你們將軍想不見就不見的普通人!”
“可是這……”家丁看着獨坐在不遠處涼亭中的宇文墨,又猶豫着將視線轉回皇甫婕身上——真是爲難,兩方他都得罪不起!
“沒有可是,出了事我來擔着!”皇甫婕利落地吩咐,然後揮手斥退了所有的人,“我是公主,你們可不是,萬一宇文墨生氣了,你們也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衆人的臉色一白,紛紛退下,徒留皇甫婕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庭院中,然後慢慢朝着宇文墨所在的涼亭靠近。
“我不打仗,你也不要走……”酒過三巡,宇文墨的思想已經模糊不清,眼神迷離地看着桌上的某個酒罈子,迷糊地看着,竟然也能將它當成蘇瞳。
“你爲什麼不說話呢……”
“你就真的喜歡飛揚嗎?到底爲什麼?就因爲他要了你?早知道,我也可以強要……”
他小聲地嘀咕呢喃,並沒有發現逐漸靠近的皇甫婕。
“宇文將軍?”皇甫婕也沒有挺清楚他在說什麼,走到他的後面,輕輕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拍,“宇文墨?”
他沒有動,只是模糊地應了一聲“恩”,依舊軟趴趴地靠在桌子上。
“墨……”見他喝醉,皇甫婕小臉微紅地改了稱呼,嬌羞着叫出,同時纖細的手臂纏上他的脖子,從後面主動貼上他的身。
濃重的香水味讓睡夢中的宇文墨不由地蹙眉,不由地揮了揮手,大力地將皇甫婕揮出去兩步,狼狽退到了一邊。
“你!”皇甫婕慍怒地低叫,正想發作,卻又先想到了那個李雙雙的交代,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恢復了那種矯揉造作的溫柔。
“墨……”她吳儂軟語地喚出聲,見他又沒了反應,手指搭上領口披風的繫帶,勾了勾脣角,忽然一抽,粉紅色的披風當下落地,露出裡面半遮半露的羅裙。
那個李雙雙教了她——這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穿法,才能增加她的成功率!
咬了咬牙,皇甫婕繼而脫下了繡花鞋,露出了精巧潔白的小腳丫子,踩在冰涼的地面上,一步步地走近他。
她,一定要比蘇瞳“懂”得更多,讓蘇瞳也對她刮目相看!
“墨,你看看我呀!”擡手輕輕地推了推他,皇甫婕的語氣盡顯媚態,學近了小女兒的姿態,“你看人家這麼穿……好看嗎?”
被她推得心煩,宇文墨擡頭掃了她一眼,眼中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半響,打量到了皇甫婕耳根子都紅的時候,冷冷地開口:“你是誰啊?”
“你!”皇甫婕氣急,見自己都穿成這樣了,他居然還不爲所動,“我都穿成這樣了你還認不出來?你居然還問我是誰?你難道就真的喜歡那個假貨蘇瞳嗎?”
她的聲音他聽不清,卻捕捉到了那關鍵的兩個字——“蘇瞳”!
“蘇瞳……”他低喃出聲,錯將眼前的人當成了她,展開手臂主動將她拉入懷中,“你終於來了啊……我還以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