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死,就別叫了。”凌飛剛想再叫一聲,寒如月那疲憊中夾雜着冷然的殺機的聲音響起,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站起身嘆了口氣;“還能動麼,我可不想揹你回去。”說着,凌飛將手插進兜裡,轉身踱着方步就逐漸遠去。
寒如月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凌飛的背影,發現他並沒有回來的意思,心裡暗罵;“這混蛋,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還真走啊。”
既然凌飛沒有揹她回去的意思,寒如月自然也不好拉下臉皮求他,咬着牙站起身,在心裡記下這筆帳。
……
兩人出了樹林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到是凌飛念寒如月是傷員,跑到穿過樹林那條河後的馬路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上了車後,氣氛更是尷尬,寒如月冷着臉眯着眼睛恢復體力,而凌飛更是不知道該怎麼挑起話題,平時的伶牙俐齒油嘴滑舌似乎在這一刻失靈了,兩人就沉默的度過從樹林到學校的短短十幾分鍾。
下了車後,凌飛自然和寒如月分道揚鑣,但是寒如月臨走時的眼神還是讓凌飛打了個寒戰,站在校門前,凌飛恍然若失的嘆息一聲,迎着微風進了校園。
“哎我說,錢,錢沒給呢!”司機見凌飛沒有給錢的意思,連忙拉開車門下了車,一邊朝凌飛跑,一邊出聲攔下凌飛。
凌飛聞聲看去,發現司機一臉憤怒的朝自己走來,凌飛這纔想起他還沒付車錢,急忙摸了摸口袋,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幣,遞給司機後轉身就走,也不等司機看看錢到底夠不夠。
進了學校後,凌飛回頭掃了一眼登記處,莫名其妙的想起上次那個老大爺,會心一笑,等司機走了後,凌飛才走到登記處窗前,那老大爺已經不見了,換成了身穿保安服的中年人,中年人此刻正翹着二郎腿打開學校配給的電視,看的津津有味。
凌飛敲了好幾下窗口,那中年人也渾然不覺,無奈下凌飛只好用力砸了砸窗口;“大哥,我登記。”
這時,那中年人才聽到窗外有聲音,隨手拉開窗口,看了一眼凌飛以後,覺得眼生,調笑一句;“我說帥哥,你是不是看上我們學校哪個老師了?說說,是慕容詩美還是寒如月?要不你喜歡重口味,看上劉豔了?”
凌飛被這中年人一連串的問題搞的有些措手不及,乾咳一聲;“大哥,我是這新來的老師,很久沒來登記了,免得你們把我忘了不是?”說完,凌飛拿起掛在窗口左上角的筆,等待那中年人把登記表給自己。
“哦,你原來是老師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這樣,總喜歡聊天,呵呵,你等等。”聽到凌飛是老師,中年人立刻端正態度,急忙翻出一張嶄新的登記表遞給凌飛。
凌飛道了聲謝,填好表格還給中年人,中年人將表格夾在上次那老大爺翻看的大本里;“小兄弟,老師這活不好乾啊,還有,你可要小心那劉大強,他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凌飛笑着應了一聲,但是心裡卻自顧自的想其它的事,一提到劉大強,凌飛腦袋中靈感一閃,突然想起那次在醫院,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此刻被這中年人一提及,這纔想起來上次高長風答應自己讓劉大強跟着自己去郊遊的事情,可是後來卻沒有發現劉大強,其實不是劉大強沒去,而是凌飛徹底將這個人忘掉了。
凌飛想起來,不禁覺得好笑,心裡嘀咕;“這老畜生不會真去了吧,中暑曬死他,哈哈!”心裡想着,嘴角也勾起一絲笑意,凌飛跟那中年人打了招呼後就朝教學樓走去。
卻不想提曹操曹操就到,這凌飛剛走到操場中央,一聲斷喝就讓他頓住腳步。
“凌飛,你給我站住!”正在操場上走着的凌飛,被這聲大喝搞的摸不着頭腦,站住腳步朝聲音來源看去,卻發現劉大強穿着那身萬年不變的灰褐色西裝,扭動着肥胖的身體,額頭冒光,氣喘呼呼的朝凌飛走來。
“劉主任好。”凌飛微笑打了聲招呼。
“好什麼好,你跑哪去了?學校籃球賽關頭,作爲班主任卻不管好你那幫頑劣的學生,還跑出去玩?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劉大強走到近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臭罵。
“劉主任,你從何判斷我是出去玩了呢?你跟蹤我?或者說,這些不過是你的揣測,妄下言論?”凌飛笑了笑,輕聲反駁,到也有幾分儒士雅人的風範。
劉大強被凌飛噎的一愣,旋即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我告訴你,不用你跟我耍嘴皮子,早晚我就讓你和三班那羣廢物撅着屁股滾蛋!”
凌飛一聽,哈哈一笑;“劉主任說笑了,要是真有那天,我們一人送您個香屁!”
說完,凌飛扭頭就要走,誰知劉大強眼珠子一轉,叫住他;“你等會。”
凌飛扭頭看了他一眼;“又幹啥,我說你是不是找茬?我告訴你,現在這可一個人沒有,別逼我揍你。”
“你……”面對凌飛赤裸裸的威脅,劉大強還真有點害怕,那一次在食堂,凌飛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自我安慰般的咳嗽一聲,故意很大聲的說話,以壯膽氣;“你別和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別人怕你,我劉大強不怕你,現在我有件事要你去做,仔細聽着。”
劉大強先挽回幾分面子後,打起了官腔賣起了官子。
“哦?劉主任有什麼吩咐?小的我聽着呢。”凌飛難得配合劉大強一把,微笑問道,心裡卻罵開了天;“媽的,王八蛋,害的我住沒廁所,沒牀沒地板的宿舍,現在還敢跟我倆裝大爺?我不玩死你我是你孫子。”
“沒什麼,也不算什麼大事,最近學校有三個去北京參加一個聚會的名額,可是還沒有選好人,正好,我有一個名額的決定權,我想讓你去歷練歷練,有意見麼?”劉大強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的特賤。
凌飛下意識的一蹭腳,鞋面在塑膠跑道上劃過,發出“咔”的一聲;“哦?劉主任這麼好心啊,有好事居然還會想到我,我真感動。”說着,凌飛還走上前,攬住劉大強的肩膀,一頭過肩長髮被風吹起,搔在劉大強的臉上和鼻子上,害的劉大強強忍着不打噴嚏,一張臉憋得通紅。
“劉主任,小弟我十分感謝你有好事兒還能想着我,這份情小弟我記在心裡了。”緊了緊勒着劉大強脖子的手臂,勒的劉大強呼吸一滯。
“你……你……你給……給我鬆手……”劉大強費力從喉嚨裡擠出這句話,趁着那一瞬間的輕鬆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凌飛見他被搞的這麼狼狽,臉上露出調皮的微笑;“劉主任,怎麼了?難道你還對我心存隔閡麼?”說着,凌飛臉上也配合的露出幾分傷心神色來,雖然沒人看,但是凌飛還是演的活生活色。
劉大強此刻深深的感覺到凌飛的可怕,那種無力對抗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如果不是因爲對面子的執着,恐怕劉大強早就求饒逃跑了。
“我……咳……你……你先放開我……我……我們好好談……”劉大強徹底服軟,嘴裡也開始有幾分求饒的意思。
“哦,那好,你說說那個什麼聚會是怎麼回事,有什麼好處?”凌飛玩夠了,見劉大強也快堅持不住,鬆開勒着他的手,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