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猜忌並非信口開河,陳秋明身爲三殺閻冥殿弟子,最怕的自然是殿中閻王。
如果說這位紅衣女子當真是閻王未過門的妻子,那麼她肯定會對其百般恭敬,這也是爲何被紅衣女子掌摑後陳秋明不敢還手的原因。
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先隱匿在密林之中,等到明日三殺閻冥殿的閻王前來再將其一舉擊破。
如果我們要是現在消滅陳秋明和紅衣女子,等明日閻王到此肯定會將仇恨遷怒於周遭百姓,到時候平窯村的村民的下場可想而知,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
沉思之間一陣陰風襲來,轉頭看去,一名扛着黑旗的紙人不知何時已經繞到我們身後,正擡着頭看向我們三人所站方向。
見到紙人後我們三人立即摒棄凝神,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原以爲紙人發覺不到身上熱量就會立即離開,可沒想到紙人卻是駐足原地。
片刻後竟然扛着旗子騰空而起,用血水點成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我們,如今我們不敢喘氣,生怕呼出的熱量會被紙人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一分鐘後我的呼吸就變得開始急促起來,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餘光掃去,向空城和沈雨晴似乎也已經快要憋不住了,身形不斷抖動,雙眼之中也佈滿了血絲。
再這麼下去絕不是辦法,一旦我們要是憋不住肯定就會被這紙人發現。
與其如此還不如先將它滅了,想到此處我放在背後的手掌開始暗暗掐起指訣。
就在我準備出手之時紙人扛着黑旗突然朝着遠處飛去,見紙人飛走後我們三人如釋重負,終於可以大口喘息。
約莫十幾秒後呼吸漸漸平穩,向空城輕咳兩聲道:“這紙人若是再晚幾秒離開恐怕真就憋不住了,幸虧沒被發現。”
向空城說話間我將頭探出,朝着荒廟方向看去,此時八個方位的紙人已經扛着黑旗回到了荒廟中,陳秋明見紙人並未有任何發現,面色凝重道:“密林中怎麼可能空無一人,難不成他們已經逃離了此處,這可糟了,若是沒有四邪鎮物公主如何才能恢復陽世之身,明日若是閻王前來豈不是會將這罪責怪在我的頭上?”
說罷陳秋明擡手一揮,八張紙人瞬間燃起火焰,不多時化作粉末隨風飄散,他將八根黑旗收起重新放回懷中,繼而在荒廟中踱步思量應對方法。
三殺閻冥殿的閻王此次派遣陳秋明來此正是爲了給紅衣女子恢復陽世之身,如今鎮物丟失,導致紅衣女子無法還陽,也就沒有辦法跟閻王成婚,屆時閻王肯定不會放過陳秋明,說不定還會要了他的性命。
陳秋明在荒廟中踱步前行數分鐘後眼神突然往地上的灰家弟子屍體瞟了一眼,頓時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看樣子他已經想到了應對辦法。
他行至荒廟中央盤腿而坐,從懷中掏出香爐後開始口中默唸咒語。
伴隨着咒語念起荒廟中陰風大作,不多時一陣灰白霧氣升起,等霧氣消散時那名紅衣女子再次現身荒廟。
“陳秋明,如今你叫本公主出來有何要事,是不是四邪鎮物已經找到了?”紅衣女子看着陳秋明冷聲問道。
“公主,剛纔屬下命黑旗尋蹤,結果並非在密林中發現可疑人員,想必他們已經逃離此處……”
不等陳秋明說完,紅衣女人擡手便掌摑在了陳秋明的臉上。
只聽啪的一聲陳秋明臉上再次留下一個通紅的五指印:“廢物,如今四邪鎮物被偷本公主如何還陽,明日若是你家主子前來我又如何與其成婚,這件事情說到底是你辦事不力,如果你要是保護好四邪鎮物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明日你家主子前來我一定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到時候你就等着魂飛魄散吧!”
“公主,此事千萬別告訴閻王,如果閻王知道四邪鎮物被盜肯定會遷怒於我,到時候屬下必死無疑,還望公主能夠多幫屬下說兩句好話,四邪鎮物我肯定會在短時間內尋回,屆時必然讓公主重返陽世。”陳秋明被打後撲通一聲跪倒在紅衣女子面前不斷求饒。
“哼,廢物,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跪下求本公主饒了你,你覺得可能嗎,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明日本公主必然如實將此事告訴你家主子,到時候你就等死吧,行了,本公主要回去休息了,沒事別再打擾我!”紅衣女子說完之後長袖一甩便準備離去,就在這時原本跪在地上的陳秋明突然站起身來,從身後拔出長劍,朝着紅衣女子說道:“公主,你既然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說話間陳秋明舉起手中長劍便朝着紅衣女子背部刺了過去,由於此時紅衣女子背對着陳秋明,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她回過神來之爲時已晚。
陳秋明的長劍貫穿紅衣女子的身軀,待拔出後紅衣女子捂着腹部轉過身來,看着陳秋明難以置信道:“你……你竟然敢殺我,你……你就不怕閻王知道嗎……”
陳秋明將長劍收回背後,冷哼一聲道:“我當然怕,不過此地只有你我二人,閻王又怎麼會知道此事,再說如果我不殺你死的人可就我了,我在此處辛辛苦苦伺候你數年時間,爲的就是讓你重返陽世,這麼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沒想到你竟然沒有絲毫憐憫,還要將此事告知閻王,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此地只有……只有咱們二人,閻王……閻王一定會知道我是被你所殺,到時候你……你也逃脫不了干係……”紅衣女子看着陳秋明虛弱說道。
陳秋明聞言冷笑一聲,擡手朝着地面上灰家弟子的屍體指了指,笑道:“公主,這次你可是失算了,此刻密林中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兩名灰家弟子,我可以說我去林中打獵,回來之後就發現你已經被害,而害人者就是灰家弟子,後來我出手將灰家弟子斬殺,如此一來我不僅沒有罪,反倒是成了爲你報仇的恩人,你說閻王到時候還會殺我嗎?”
聽到這話我不禁一震,沒想到陳秋明表面看上去懦弱,城府竟然如此之深,他這是利用了借刀殺人之計,雖說紅衣女子是被他所殺,但他卻可以說是被灰家弟子所殺,如此一來閻王便不會將怒火發泄在陳秋明身上,而是轉嫁到灰門弟子身上。
“沒……沒想到你如此狠毒,我真是……真是瞎了……”伴隨着周身陰氣散盡,紅衣女子最終消散無形,再見不到半點蹤跡。
“最毒婦人心,我要是不狠恐怕死的就是我了!”陳秋明朝着紅衣女子消散之地啐了一口後便坐在乾草上開始休息。
正觀望之際一旁的沈雨晴沉聲道:“沒想到這陳秋明竟然如此大膽,敢將這閻王的女人殺死。”
“他這也是被逼無奈,如果他不殺紅衣女子那麼他就要死,其實這件事情皆因紅衣女子而起,如果她不威脅陳秋明的話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不過這對咱們來說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少了一個對手。”我看着沈雨晴笑道。
“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還要在這荒廟守着嗎?”沈雨晴問道。
“紅衣女子已經被滅,陳秋明已經休息,咱們何必還留守此處,現在既然紙人已經搜尋完密林,咱們自然要將身上的污泥洗乾淨,來時我聽說這片米林志宏有一條小河,咱們先去河邊沖洗一番,等洗乾淨之後再做打算。”我看着沈雨晴說道。
制定好計劃後我們三人便朝着密林方向走去,由於我夜能視物,所以我走在前面,而沈雨晴和向空城則是緊隨其後。
約摸走了十幾分鍾後耳畔便傳來一陣嘩嘩的流水聲,看樣子此時我們已經距離河流很近了。
快步向前,不多時眼前便出現了一條兩三米寬的河流,月色之下河水清澈見底,大概半米左右深度,月光傾瀉河面波光粼粼,河底還有不少魚蝦嬉戲其間,在西北能夠看到這種景象當真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