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世昌冷目瞪了陳天寶一眼,並未開口迴應,伸手將警戒線擡起後衝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見狀我和秦嘯虎三人大搖大擺進入其中,陳天寶雖說不知道我們幾人的具體身份,但見馮世昌對我們如此恭敬也不敢再妄加阻攔,站在一側眼睜睜的看着我們朝着案發之地走去。
直到我們走出數米遠後身後才傳來了陳天寶的聲音:“馮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憑什麼進入現場勘查,萬一要是損毀證據怎麼辦,這可不符合咱們的規矩!”
“天寶,你第一天加入吉青區警局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規矩,靈調科的人查案必須大力支持,絕不能有半點阻攔,幸虧我今日來得快,要不然恐怕我這頂烏紗帽就毀在你手裡了!”馮世昌言語之間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陳天寶聽後明顯一怔,沉默片刻後纔再次開口:“你是說他們幾個是靈調科的人,可他們怎麼這般年輕,會不會這其中……”
陳天寶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馮世昌打斷:“聞道不分長幼,英雄不問年少,別看他們幾人年齡不大,但既然能夠進入靈調科肯定是高手,這件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免得再給我惹出什麼禍端!”
在馮世昌的命令下原本在案發現場勘察屍體的民警已經全部撤出警戒線外,我們幾人順着血跡一路前行,隨着步伐邁進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重,約莫步行十幾米後一陣嗡嗡聲響從身前不遠處傳來。
定睛看去,在距離我們數米左右的地方正躺着一具殘破不堪的屍體,這具屍體除了頭部以外渾身上下的皮肉全部被剔的乾乾淨淨,骨頭上只有少量的肉屑粘連其中,或許是血腥味過於濃重,附近的蒼蠅蚊子全部落在屍體上,還有螞蟻等昆蟲不斷撕咬着殘存的肉屑,令人看後不僅作嘔。
從帶血的面容來看死者的確就是昨晚調戲沈靈均二人的那個社會青皮,此時他的屍體從脖頸往下只剩骨頭,頭部除了佈滿血跡之外倒是並未發現其他的傷口,看樣子他的死亡方式只有兩種。
其一是內臟受了重傷,其二是直接被割肉剝皮活活疼死,這兩種死亡方式我更傾向於第一種,他應該是被重傷致死後再被剔的皮肉,因爲如果要是直接剔除他身上皮肉的話他肯定難以忍受,因此會用力咬牙,導致口腔出血,不過他嘴角倒是並未滲出任何鮮血,這就說明他是先身死後被剔除的皮肉。
“鎮林,看樣子李剛是被姚八指打死之後被剔除的皮肉。”我正觀察之際一旁的沈雨晴開口道。
“你怎麼知道的?”我看向沈雨晴問道。
沈雨晴聞言擡手一指屍體脊椎位置,沉聲道:“死者背部脊椎已經變形,而且變形的骨骼兩側發黑,據我推測應該是被巨大力道所致,姚八指應該是將手插入了死者的脊背,抓住脊椎骨後用力上提,導致其脊椎斷裂從而身死,一招斃命的確狠毒。”
“這種手法常人能夠做的出來嗎?”我沉聲問道。
沈雨晴搖搖頭,說這種殺人手法十分罕見,莫說是常人,即便是練功數十載也不一定能夠達到這種境界。
脊椎兩側大多是肌肉,要想用手指穿透肌肉十分困難,更何況還要將脊椎折斷,那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種殺人手法活人根本做不到。
聽沈雨晴說完之後我心中有了底,轉頭看向正在警戒線外探頭張望的馮世昌,擡手朝他擺了擺,馮世昌立即快步來到我身邊,開口問道:“怎麼了顧兄弟,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我擡手朝着屍體脊椎位置一指,沉聲道:“馮局,死者李剛身上的致命傷我們已經找到了,就在他的脊椎位置,他的脊椎被人生生提起折斷,因此導致身死,而常人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力道,所以我們可以斷定這件事情不是人乾的。”
馮世昌聽後神情一怔,立即低頭朝着屍體脊椎方向看去,他觀察數秒之後問道:“我聽說傳統功夫裡面有一招叫做鷹爪功,難道說這種功夫也無法將脊椎折斷嗎?”
“馮局,鷹爪功確實存在,不過沒有傳聞之中的那麼神,電影之中鷹爪功還可開山破石,難不成你也相信是真的?”秦嘯虎看着馮世昌說道。
馮世昌尷尬一笑,隨即看向我問道:“顧兄弟,那現在怎麼辦,既然此事並非人爲,我們警察可管不了,而且據我調查近段時間天京內發生了數起案件,死者皆是渾身皮肉被剔除,這些案件會不會是同一人所爲?”
事情不會如此巧合,也不會有活人行如此殘暴之事,因此這些案件很有可能都是姚八指所爲,先前聽沈雨晴說姚八指殺的人幾乎都是作惡之人,如今只要詢問死者是否都是惡人便能夠判斷殺人者是不是姚八指。
想到此處我看着馮世昌問道:“馮局,既然你身爲吉青區警局局長,那麼應該知道這幾件案子的具體情況吧,死者到底是什麼身份?”
聽到這話馮世昌臉色一變,從口袋中掏出一盒香菸,推讓一番見我們都不抽後他便自己點燃一根,吞吐幾口雲霧說道:“私下裡我們幾個警局局長也探討過這幾件案子,說來也怪,死者都是一些社會上的潑皮無賴……”
據馮世昌所言,一週前平陽區曾發生過一起類似的案件,死者名叫李東陽,是建安公司的員工。
表面上他是建築工地的包工頭,實際上他是建安公司的打手。
半年前平陽區曾規劃了一塊土地,這塊土地本來歸陳王莊村民所有,買下之後建安公司便準備在這裡建造商場社區。
村民賠償還未談妥建安公司便讓村民騰出地方,有的住戶不願意搬遷,李東陽便派打手強制拆除,其間還出了三條人命。
一個名叫趙雷的村民因爲補償款沒有到手所以不願搬走,於是便帶着自己的妻女躲在房屋中不出來,想以此跟建安公司抗衡。
李東陽見強拆不得便在屋外點了一把火,直接將趙雷一家三口全部燒死,由於證據不足加上建安公司賠錢了事,趙東陽也沒有受到任何處罰。
就在一個星期之前李東陽在晚上回家的時候突然失蹤,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之後,他死在了陳唐河附近,渾身上下的皮肉被剔除,只剩下一顆囫圇腦袋,與李剛的死法一模一樣。
“其他幾名死者跟李東陽差不多,也是做了不少壞事,至於這次身死的李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聽說兩年前他因爲凌辱婦女被關了一年,出來之後又威脅少女,昨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聽說你的兩個朋友便遭到他攔路調戲。”馮世昌開口說道。
聽馮世昌說完我沉默不語,看樣子姚八指果然如同沈雨晴所言,並非是濫殺之輩,他殺的皆是對社會有危害的蛀蟲,如此之人放在古代那可就是造福一方的英雄,只是現在按照法律是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於世上的。
沉思片刻後我看向馮世昌,沉聲道:“馮局,這件事情你們就別再插手了,就算是管恐怕你們也管不了,我們會去調查兇手的行蹤,至於找到兇手之後我們如何處置你就別管了。”
聞聽此言馮世昌面露欣喜之色,連忙點頭道:“若是這樣那就最好,只不過這李剛的屍體如何處置?”
“處置屍體是你們警方的事,至於你們如何解釋死因那我們就管不着了,現在屍體已經看完,我們也該去尋找那兇手的下落,先走一步,告辭。”話音剛落我不等馮世昌迴應便帶着秦嘯虎等人離開了江河小區。
“鎮林,姚八指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置,明晚十二點他必然會找嘯虎取碗,他不死不滅,咱們怎麼對付他?”沈雨晴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