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江湖之中就有“江湖八大門”和“七十二寡頭門”之說,由於地域不同,南北之間也有所差異。
北方多以“風、馬、燕、雀”爲四大門,以“金、疲、彩、掛、平、團、調、柳”爲八小門,南方則以“驚、疲、飄、冊、風、火、爵、要”爲“八大門”。
江湖八大門與外八門不同,外八門指的是具體的某種行業,而八大門則是一類行業的統稱,在八門之中各種行當五花八門數不勝數,幾乎涵蓋了我們認知當中的全部行業。
八門不做詳解,只提潭望嶽所處的飄門,所謂飄就是指浪跡江湖漂泊不定之意,其從事的行業不屬於江湖中其他七門。
飄門的行業種類繁多,一是街頭賣藝,大的如同戲班子、魔術雜技、馬戲團等,小的如同清唱、評書、打花鼓、說相聲、唱猴戲等,這類人是靠正道掙錢吃飯,在江湖所有門道當中這人類屬於最老實的。
二是替人寫字、作畫、寫信、寫訴狀等,江湖稱其爲“浪葉子”,也就是“浪人”的意思,下等者浪跡碼頭、港口、街頭巷尾、境況淒涼,上等者是官場中的清客,仰人鼻息,這是封建社會讀書人的末路。
三是設賭局,誘人行賭,坐收漁利。
四是結成團伙進行誆騙,從事第三種和第四種行當的人無孔不鑽,騙術狡詐,稍不注意就會上當,而且對方得手之後就會逃之夭夭,幾乎很難再尋覓其蹤跡。
根據目前潭望嶽的所作所爲他乾的應該是飄門中第四種行業,也就是利用騙術來害人,這種人巧言令色能言善辯,有時候僅用話術就能夠將你引入萬劫不復之地,可謂陰險無比。
據孟靈汐所言,霍中原早些年前出身飄門,在江湖上練就一身騙術,而且此人曾拜師紅手絹,學會易容本領。
這些年他在江湖上順風順水,賺得盆滿鉢滿,不過就在他風頭正盛之際江湖上突然傳出他的死訊,說他去河邊垂釣時不小心腳下打滑落入河中淹死,自此江湖上再沒霍中原的事蹟。
不過據她調查霍中原根本沒死,他喬裝易容後改名潭望嶽,來到天京建立望嶽樓,並自稱是縛靈司的人,從此開始掌管整個天京術道,這一干就是十幾年之久。
“看樣子任門主果然沒有騙咱們,不過區區一個飄門弟子怎麼會有如此膽量敢冒充縛靈司的人,依我看他背後肯定有靠山倚仗,靈汐姐,你有沒有調查出霍中原身後的靠山是何人?”我看着孟靈汐問道。
孟靈汐聞言無奈搖搖頭,說她經過多方調查都沒有查出任何結果,一是幕後之人隱秘,從不曾露面,二是給的時間太短,也無法蒐集更多的資料。
僅僅一夜的時間孟靈汐能夠調查出霍中原的身份已經是不易,如今既然已經得知他的身份我心中也便有了幾分底氣,最起碼我可以確定霍中原的本領絕對在我之下,因此對於他我也沒有任何可擔心的事情。
沉思之際一陣鐘聲響起,轉頭看去,此時已經是上午九點整,我見時間已至,於是起身開口道:“嘯虎和沈姑娘留在是非堂鎮守,靈汐姐隨我前去望嶽樓,去了之後你還是在附近躲藏起來窺視動靜,一旦外面有人出入就趕緊向我彙報。”
說完我在孟靈汐脖頸位置繪製上一道傳音符,如此一來我們二人說話之時對方就能夠聽到聲音。
將符咒繪製完畢後我剛想轉身離開,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過身來行至沈雨晴面前,從懷中掏出三角玉牌遞到其面前:“沈姑娘,雖說目前已經得知潭望嶽的真實身份,但我擔心情況有變,所以這塊玉牌我就交給你保管,雖說目前還不知道這塊玉牌有什麼用,但必然藏有隱秘,所以你務必保管好,千萬不要落在其他人手中。”
沈雨晴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玉牌,接過之後小心翼翼放入懷中,隨即點頭道:“放心吧,只要我活着玉牌就不會落在別人手裡,你和靈汐姐一定要注意安全,若真遇到危險就通知我和嘯虎,我們肯定會立即趕過去。”
點頭之後我和孟靈汐朝着院外走去,行至衚衕口我們打上一輛出租車便駛向望嶽樓,據孟靈汐所言望嶽樓位於天京安泰山下,是一座三層閣樓,背後羣山環繞,距離最近的市區也有半個小時車程。
“弟弟,在去望嶽樓之前咱們最好還是先找家銀行取款,進門費需要五十萬,不交錢恐怕你進不去門。”坐在身旁的孟靈汐看着我低聲道。
此時我正看向窗外風景,聽到孟靈汐的話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不必,昨晚我挑了午端陽三人的手筋,想必現在望嶽樓已經恨我入骨,即便我不交錢他們肯定也會讓我進去,這錢還是留着吧,你一個姑娘家攢這些錢也不容易。”
“你昨晚若沒招惹望嶽樓還好說,可你一連挑了三人的手筋,我怕望嶽樓弟子會對你不利,你把這錢交給望嶽樓,說不定他們能對你客氣一些。”孟靈汐擔心道。
聞聽此言我冷笑一聲:“望嶽樓盤踞天京十幾年,掌控整個天京術道,這些年賺的錢財不計其數,他們豈能看上這仨瓜倆棗,莫說五十萬,即便是五百萬今日之事也擺不定,既然拿錢擺不定的事就只能用拳頭,這件事不必管了,我心中自有主張。”
此言一出孟靈汐面露擔心之色:“你既然知道今日要跟望嶽樓弟子動手爲何還不帶上沈姑娘和嘯虎,他們二人本領不弱,跟在你身邊勝算也更大一些。”
“霍中原可不是什麼英雄豪傑,他出身飄門必然是狡詐無比,如果咱們要是傾巢出動是非堂便無人看守,到時候他如果派人前去打砸是非堂怎麼辦,雖說裡面財物不多,但密室之中還放着一些古籍孤本和法器,這些都是沈叔的東西,我豈能讓望嶽樓弟子將其損毀,所以我留下沈姑娘和嘯虎就是爲了防止望嶽樓偷家。”我看着孟靈汐語重心長道。
孟靈汐聽我說完這才恍然大悟,擡手衝我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隨即笑道:“聞道不分先後,英雄不在年少,這句話當真是沒錯,你雖說年紀不大卻心思縝密,的確是世間少見。”
“自家人就別戴高帽子了,趁着現在還沒到地方你趕緊休息一會兒,還不知道今日要在望嶽樓耗多久。”我看着孟靈汐說道。
孟靈汐聽後點點頭,隨即便倚靠在車座上閉目睡去。
見其已經休息我便轉頭看向窗外風景,看了大概兩三分鐘後我將視線收回車內。
不經意間一掃,突然發現出租車司機正在暗中觀望我和孟靈汐。
當我與司機眼神對視之時他的神情顯得有些不自然,眼神更是在躲躲閃閃。
按道理說一個與我素不相識的司機不會有這種反應,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司機有鬼!
正當我心中疑惑時我發現司機的手下意識朝着儀表臺位置伸去,而他的眼睛則是看向我們身後依靠的座椅。
看到眼前一幕我心中一震,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我剎那間將手身向孟靈汐後背位置。
就在我推動孟靈汐起身之時一陣刺啦聲同時從我和孟靈汐身後座椅位置傳來。
不等查看我手臂傳來一陣劇痛,低頭看去,此時座椅靠墊中竟然彈出兩把鋒利的匕首。
由於我早有防備所以我身後的匕首沒有刺中我,可孟靈汐身後的匕首卻劃到了我的手臂,一時間鮮血從傷口中滲出,不斷朝着座椅滴落。
此刻孟靈汐已經驚醒,當她看到身後椅背露出的刀鋒後立即明白過來。
只見她身形探前,伸手直接抓住手剎,用力向後一拉,汽車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
不等司機做出反應,孟靈汐用鋒利尖長的指甲在司機脖頸間一劃,瞬間司機喉管被割斷,鮮血如柱般噴涌,頃刻間倒在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