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鬼一直是陰森可怖的,姥爺這一番跟我形容,我倒是放心不小。
“可是姥爺,張德標的事,你是怎麼看的呢?”
“說不準,這些年他到處奔波,結識了不少陌生人,不確定是有人故意害他還是有下面的東西自己找上來了。”
話說到這裡,我也沒有什麼想問的了,就起身要回家。姥爺卻突然叫住了我:“小狗,這件事,你是不是要管?”
我愣了一下:“姥爺,你的意思是?”
姥爺有些無奈的站了起來,看向遠處,低聲說道:“放在以前,這種事我是堅決不會讓你碰的,哪怕你想靠近都不可以。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和你爺爺一起,給你逆天改命,今後你的路也許不會很簡單。如果現在能多接觸一些的話,那就多接觸一些吧!”
我心中大喜,姥爺這是允許讓我參與這些事來了?我並不是一個好事的人,只是能和這些鬼神仙家扯上關係的我都特別在意,可以說,我的爺爺就是因爲它們死的。我不想總是被動,我想站在它們的上頭!
晚上回到家,我腦子中就在想張德標的事,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紅羅。此時我身上已經沒有了藏命符,這個爲我捨身的狐狸,爲什麼沒來看我呢?即使我和她之間沒有之前的種種過往,那日中羅湖,伊人出水,她已然佔據了我的心扉。
只是,她是隻狐狸……
次日張德標回到了家中,左手用厚厚的繃帶給纏了起來,臉色煞白,沒有半分血色。隨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上次見到的楊成剛。楊成剛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總是有種混吃混喝的既視感。
我沒有去上學,而是跑到了張德標家中。今天他生怕子身上再出什麼幺蛾子,特別的叫了村裡幾個年輕人來到他家守着他,同時還讓楊成剛做法事徹底的給他瞧瞧。
這一次,我再次見識了楊成剛的本事,黃大仙上身後不但斷言出了張德標此事跟狐族沒關係,而是跟鬼族有關係,同時還說了原因,那就是張德標得罪了什麼人。
偏偏在說原因和解決辦法的時候,楊成剛散功了,回到了本人狀態,我都懷疑他是故意的,上次在我家給我奶奶看時就這樣,是不是故意來圈錢的。
果然張德標見到楊成剛停了之後臉色難看的很,急忙進屋拿了一小疊百元大鈔,那架勢起碼得有四五千。楊剛剛嘴上說着不收不收,一邊用手指了指自己口袋,張德標趕忙把錢塞進了楊成剛口袋裡。
我之前聽爺爺說過,保家仙裡有專門的圈財使者,我估計着這個楊成剛就是那種人。這種人最可氣,明明有本事,卻偏偏話說一半。
“楊大師,楊神仙,你就給我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啊?”此時張德標臉拉的很長,就差哭出來了。
楊成剛用一副很無奈的語氣說道:“哎,黃大仙下凡時辰到了,回去了,沒問明白,我心裡也沒譜啊!”
“那黃大仙不是說我得罪了什麼人麼?楊神仙,你就幫我問問,到底得罪了誰,我張德標去給他磕頭求原諒!”
楊成剛挺着肚子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具體是誰,別說我沒問到,就算我問道了,黃大仙恐怕也是不會說的,畢竟這樣泄露了天機。”
張德標急的團團轉:“那該咋辦啊!那髒東西要是再來的話,我這小小命根本經不住它折騰啊!”
“別急,這個,我們倒是可以分析一下。”楊成剛眯着眼睛說道。
村長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忙求楊成剛給他指點指點,就聽得楊成剛說:“從黃大仙的口中我們得知了兩件事,一是這次害你的並不是動物仙,而是下面的東西;二則是你是因爲得罪了什麼人才被報復的。所以你得罪了誰這就不難而知了,得罪了一個懂得請鬼仙的人!”
張德標歪着腦袋想了半天,急的額頭都冒汗了:“我張德標雖然喜歡錢,賺錢的路子不正經,但是我從來沒主動的找過別人的麻煩,對鎮上的領導也都是面面俱到,根本不可能得罪到誰啊!再說了,我哪裡認識道上的先生,就算有的人真的能請鬼仙,我也不知道哇!”
楊成剛眯着眼頭點點頭:“你這話說的也是,鬼仙的弟子本來就少,而且從來不會聲張,就連我楊成剛這一輩子,也沒真的見一個鬼仙的弟子。”
“這可不是麼,所以楊大師,就算我想得罪那鬼仙的弟子,也是沒法子嘛。”
楊成剛卻笑了:“不管怎麼說,現在就指向鬼仙的弟子。雖然不知道究竟誰纔是鬼仙的弟子,但是咱們卻可以從成爲鬼仙弟子的條件來着手。因爲能和鬼仙取得聯繫的人類是少之又少,需要很大機遇。這其一,就是他身體必須能過陰,能過陰的體質常年手腳冰涼;這其二就是常年與棺材、墓碑或者墳子之類的鬼神的住所接觸的人,纔有可能有這種機遇;這其三便是不敬保家仙,近些年鬼仙和動物仙的關係頗僵,鬼仙的弟子是不敬保家仙的。”
這楊成剛別看賊眉鼠眼的特別能圈錢,但是他說的還真頭頭是道。我姥爺昨天就說了鬼仙的弟子少之又少,成爲鬼仙弟子是需要很大緣分的;而且他還說了鬼仙和動物仙的關係不好,那天在死亡迷林,那個被黃大仙和胡大仙稱爲“鬼使”的鬼仙出現的時候,它們所有的動物族都是嚴陣以待,確說明了這點。
張德標聽完楊成剛分析完這些,在那一個勁的盤算。但顯然此刻的他焦急的很,我估摸着大腦就是一片空白,根本沒幾個人的名字,所以他就讓身邊的一些年輕人,還有門外一些看熱鬧的村民都幫他想想,這十里八鄉有沒有符合這三點的人。
這時候楊成剛注意到了我,笑眯眯的招我過去。雖然楊成剛總給我一種很不靠譜的感覺,但是他畢竟間接的救過我奶奶,我對他還是有一絲好感的。
到了他跟前,楊成剛在我耳邊偷偷的問:“你奶奶肚子裡的那個黃家仙胎怎麼樣了?”
這件事外人都不知道,虧着這個楊成剛還是比較講道義的沒大嘴巴說出來,我就偷偷地告訴他被殺死了。
他吃了一驚:“你知不知道,那仙胎一死,可謂是三殺黃鼠狼,你這一輩子可不好受咯。”
“說來也怪了,這一次見你明顯的跟上一次不一樣了,雖然我不會看命,但是我隱隱感覺你的命很旺,氣也很盛,咋回事呀?”楊成剛又朝我問道。
我本來想告訴他爺爺的事,但是心想這件事太憋屈,就忍住了沒說。他也沒說什麼,就上下打量着我,跟打量了一件物品似的,不知道他心裡在合計什麼。
“媽了個巴子的,我怎麼忘了一個人!”這時候張德標大叫了一聲,臉上青筋凸起,甚至震怒,顯然是他想到了什麼。
“張麻子,張麻子不正好符合這幾點麼!他無論冬天夏天的,手腳總是比咱們常人冰上一些,哪怕冬天下個河他都不怕涼!他在村子裡也不幹什麼活,不是聽說他平時最愛去鴿子後山那片墳子窩麼?還有上次我打狐狸賣了錢的時候,他還誇我能賺錢,卻一點沒像大家一樣害怕那狐狸的報復麼?就是他,張麻子!”
張麻子此時就在屋內,只不過蹲在角落裡罷了。作爲張德標十幾年最忠實的狗腿子,聽到張德標說這話時,他嚇得渾身發抖,一臉的不敢相信。
“張麻子!”張德標指着他,滿臉兇相,“枉我對你這麼好,說,爲什麼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