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莫方重回竹林的時候,發現沈彥萱及安家姐妹三人一身縞素的跪在地上。
“沈彥萱!”莫方鼻子都快氣歪了,這三個女人平日花枝招展的,今日一身素淨脂粉不施,耳邊還戴着朵小白花,這像是披麻戴孝的給自己奔喪?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還沒死呢!”
莫方差點噴出火來,但是沈彥萱也不管莫方有多生氣,只一臉平靜的磕頭說道:“真人,萱兒此番犯下大錯,請真人賜萱兒一死。”
“請真人賜菲兒(佳兒)一死。”安家姐妹也整整齊齊的跟着沈彥萱磕頭,口裡也附和着,一副準備從容赴死的模樣。
“好好好,”莫方氣得快說不出話來,指着沈彥萱的鼻子怒道,“你們三算什麼東西,竟然敢拿死來要挾我?”
“真人,女人的名節最是重要,我等被真人送回,名節受損,只怕難容於家族,橫豎都是一死,求真人看在我們侍奉過真人一場的份上,讓我們能埋骨與山腳。”
沈彥萱心知這番姿態下去,定會惹惱莫方,就算強留在山上,以後的日子也只怕不會好過,不過,只要賴在這裡,就不怕沒有機會重獲莫方歡心。
“求真人成全。”有沈彥萱打頭,安家姐妹樂得躲在她身後,不過安家姐妹也還都對自己很有信心,覺得只要上了莫方的牀,一切就風平浪靜了。
“哼!”
到底只想讓三女離開,而不是取三女的性命,此刻沈彥萱等人以性命相逼,莫方一下子便失了方寸,只冷着一張臉。
“真人,這是我們三姐妹最後一次爲您準備的菜式,”沈彥萱扯下衣襟上的白絹,擦了擦通紅的眼眶,然後將身後兩個碩大的食盒推到了莫方的面前,“食盒裡有鳳尾魚翅、八寶野鴨、金絲酥雀、首烏雞丁、佛手金卷....都是萱兒和妹妹們精心準備的。”
盯着地上的兩個食盒,莫方有些猶豫了,言兒似乎對飲食挺挑剔的,萱兒他們走了,誰給言兒做吃的呢?
“真人,當日萱兒一時糊塗對言兒妹妹犯下大錯,幸好言兒妹妹大難未死,求真人讓我等死前能給言兒妹妹磕頭賠罪。”
“求真人開恩!”不等莫方反應,三女又齊刷刷的表示要去給東方不敗道歉。
雖然三女一臉真誠的樣子,莫方心裡卻知道,東方不敗絕不會喜歡這三個女人出現在他的面前,相比起自己的心軟,東方不敗看見三女後最可能的是要她們的命!
言兒不愛我,但是最後差點和我上牀,可見他心中還是喜歡我的,只是我放棄了他,傷害了他,他纔會這麼無情的對我。前情歷歷在目,莫方在心裡安慰着自己,甚至想着,水滴石穿,只要自己從現對東方不敗細心關懷,說不定能守到雲開見月明。
這三女留下來也好,多幾個會做飯的女人,言兒也能吃好點。言兒現在瘦的連一陣風都吹到,是要好好補一補了。莫方似乎心軟了,不停給自己找着藉口。
莫方臉色忽暗忽明,沈彥萱心中一喜,心道,還有機會。
於是沈彥萱又再次磕頭,一邊落淚一邊向莫方請求:“真人,萱兒是真心悔過,求真人給我們個機會,讓我們去給言兒妹妹磕頭吧。”
“求真人,讓我們去吧。”安家姐妹也假惺惺的擦拭着眼角,跟着請求。
“不用了。”換做是其他人,可能早就被三女的做派所感動,但是上次竹林裡發現三人人前人後各不一樣後,莫方就不怎麼相信三女,只是表面上也懶得拆穿三人。
這次她們陷害莊不言事情一暴露,莫方對三女的信任更是降至了最低點。若不是她們還有用,莫方是絕對不會讓她們留下來。
拿定了主意後,莫方決定讓她們知道一些事情,免得以後不得安寧。
“萱兒,你莫要嫉恨言兒,他其實並不能和你們爭些什麼,”莫方嘆了一口氣,等三女都滿懷期盼的望着自己的時候,纔開始說道,“言兒他是個男人。”
“啊!”三女齊齊驚呼,被嚇了一大跳,驚訝之餘,沈彥萱更是一臉後悔。
見三女各有悔意,莫方認爲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說道:“言兒是男人,住在竹林小築便不合適,所以我纔要言兒搬去藥園。”
語氣稍微一停,莫方又接着說道:“言兒墜崖後修爲盡毀,還傷了經脈,幸運的是他被我師叔元嬰真君韓域所救,現在便拜在了韓師叔門下,成了我的同門師弟。韓師叔爲了能讓言兒快點恢復出去採藥了並將言兒託付給了我去照顧他。”
真相大白,三女後悔之餘便是害怕。
東方不敗成了內門弟子,還是莫方的師弟,見到當初陷害他的人後定會報復,而莫方也不會阻攔。
幾個雜役侍女哪有藥王門內門弟子的臉面,更何況東方不敗身後還有個元嬰期的師父。前景一片黑暗,沈彥萱慪得想要吐血外心中恨意燃燒。
沈彥萱恨莊不言是個男人,後悔自己不該費心思除去他,更恨莊不言的好運,進了內門,還找到了元嬰期真君做靠山。
而想到今後可能出現的報復,安家姐妹也是一臉後悔,後悔跟着沈彥萱去陷害莊不言。
莫方對三女的表情很滿意,接着又感嘆道:“可惜我渾渾噩噩過了許多日子,沒想過言兒會受了那麼多苦,言兒受傷爲你們所累,以後言兒每日的膳食你們要用心去做。”
“是,真人。”三女惶恐的應下。
“你們等會換了這身衣裳,以後好自爲之。”
“是,真人。謝真人開恩。”三女磕頭應道。
不用離開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情,但是東方不敗像塊巨石,壓在三女的心頭,叫三女幾乎透不過起來。
等莫方提着食盒離開後,沈彥萱舒了一口氣,安家姐妹中的安佳寧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
“萱姐姐,這可如何是好,莊不言竟然成了內門弟子!”
“哼!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莊不言要報復,不過也就是陪上咱們的一條命!再說了,莊不言他一個俺男人好意思和我們這羣女人計較?死罪肯定能免,怕只怕活罪難逃!”沈彥萱站起身來,狠狠瞪了安佳寧一眼,陰沉着臉說道,“沒想到這莊不言竟然是個男人,我們還一點都沒看出來,還真把我們給害苦了。”
“就是,若知道他是個男人,我們何必要害他,”安菲寧附和着沈彥萱,轉而又問道,“萱姐姐,族長也真是的,莊不言是個男人也不告訴我們,我們差點就因爲他被趕出去了。”
“我只知道莊不言能夠進谷是族長收了他孃親一大筆靈石,其餘的倒是沒有多問。”回想起這事,沈彥萱臉上多了幾分懊惱,接着又道,“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沒想到那莊不言竟然是個孌-童,我就說族長毫不擔心的將他與我們一同送到真人身邊,原來原因是在這裡。”
說完,沈彥萱側身對着安家姐妹躬了躬身子,誠摯的說道,“此次是我失策了,連累了二位妹妹。”
“萱姐姐,您太見外了,我們是姐妹本就應該共同進退。”安菲寧笑着拉着沈彥萱的手,只是臉上有些擔憂。
安佳寧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眼珠子一轉,挽着沈彥萱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說道:“萱姐姐,你說我們要不要在膳食裡下藥弄死他?”
“死丫頭,”沈彥萱一手指就戳在安佳寧的額頭上,罵道,“想找死也別拖累我們。”
“莊不言一個五靈根能有多大出息,我等靈根資質雖然都是四靈根,但是都比他強,莫非修煉速度會比他慢?真人說他傷了經脈,經脈是修煉的根本,我看他就算癒合了,這輩子他也別想築基了。”滿不在乎,沈彥萱心裡卻遠沒有她表現出來那麼鎮定,沒錯,東方不敗可能會放過她,但是東方不敗身後的韓域卻不會那麼好說話,三女在藥王門的前程恐怕已經註定了。
而聽了沈彥萱的話,安菲寧卻是眼前一亮,安佳寧也喜笑顏開,拍着手笑道:“萱姐姐說的是,但是萱姐姐,我們真的每天要給莊不言做好吃的?”
“對,還要用心的做,不然真人怎麼會看在眼裡,我等這次在真人面前沒了臉面,不用心怎麼補回來。”
“是,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