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致命的誤會

“說起來,你爲何會認爲,我會奪走你體內妖力?”張素素向張寧問出了長久以來一直憋在心中的疑問。

“爲何?”張寧聞言忍不住擡頭望了一眼張素素,便她一臉不解之色,神色莫名地說道,“青丘九尾狐狐,聽說過麼?”

張素素微微點了點頭,思忖說道,“是商朝時紂王的妃子吧,好像是叫妲己……據說是紂王過於寵愛這個女人,而導致商朝滅亡……”

“你知道的還不少……”張寧略感驚訝地望向張素素。

張素素苦澀一笑,神色有些黯然,因爲她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幼年,那時,不受其父張樑所喜的她,整日裡也只能翻閱那些陳舊的書籍解悶,何曾感受到什麼父女間的親情。

“是從史書上得知的吧?”張寧問道。

“啊,”輕嘆一聲,張素素點了點頭,隨即,她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微微皺了皺眉,疑惑問道,“這和我問的事有什麼關係麼?”

“當然,”張寧淡淡一笑,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正在戰場前方奮勇殺敵的陳驀,輕聲說道,“還記得你我初次相見時的情景麼?”

“在許都朝堂之上?”說着,張素素不禁皺了皺眉,因爲那個時候,張寧以壓倒性的力量打敗了她,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

或許是注意到了張素素的神色,張寧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沒有別的意思,妾身只是想問問你,何以你施展狐火?”

張素素愣了愣,在望了張寧許久後。見她並沒有說笑或者譏諷的意思,遂擡起右手,只聽熊地一聲,她手上燃起了一團幽藍色的火焰。

“你說這個?”

或許是猜到了張素素心中所想,張寧也擡起右手,未見她有任何動作,她的手上也出現了一團火焰,但不同的是。這團火焰的顏色,是赤紅色的,與平日裡見到的火焰沒有任何區別。

“這……”在對比了一下自己與張寧手中火焰的顏色後,張素素愣住了。因爲她隱隱感覺這件事有些蹊蹺。

在張素素驚愕的目光下,張寧隨手將手中的赤紅色火焰拋給張素素,張素素皺了皺眉,卻沒有任何動作,因爲她感覺眼下的張寧。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而是打算向她證明着什麼。

忽然,張素素愣住了,因爲她看到。張寧的那團赤色火焰在拋給自己後,當即便被那團幽藍色的狐火吞沒了。

望着自己手中的狐火旺盛了足足一倍。張素素隱隱感覺自己好似明白了什麼。

“這到底是什麼?”

“呵,”張寧笑了。搖搖頭似笑非笑說道,“連你自己都不清楚麼,自己的情況?”

張素素聞言皺了皺眉,忽然,她會想到起張寧方纔曾提到青丘九尾狐,心中一動,低聲說道,“你是說,上古妖獸青丘九尾狐的精魄,在我身上?”

“難道你此前都不曾意識到麼?”

張素素啞口無言,說實話,其實她有段時間一直做一個相同的夢,每次都會夢到一隻通體雪白、長着九條尾巴的狐狸,她依稀記得那隻狐狸衝着她吼叫、彷彿想對她說些什麼。

“看樣子,你是想起來了……”張寧淡淡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見張素素微微搖了搖頭,皺眉說道,“不可能……倘若我體內當真寄有上古妖獸精魄,那……”

說實話,其實張素素在此之前也曾關於此事做出個猜測,她有些懷疑是否是那隻王獸級的上古妖獸在隕落之後,其精魄依附在自己身上,或許別人不清楚,但是自幼便觀遍那六本天書的張素素不會不清楚那隻青丘九尾狐究竟長什麼模樣。

但問題是,妖力與妖獸精魄根本不可能同時存在於一個人體內,要麼像武人一樣,以覺醒體內妖獸精魄的方式獲得強大力量,要麼就像賈詡、張素素那樣,專攻妖術,捨棄妖獸精魄的那一部分力量,從古至今,沒有一個人同時擁有妖力與某隻妖獸的精魄。

要知道,妖獸的精魄雖然在長久的歲月中漸漸喪失了意識,但是其本能卻完好地保存了下來,否則,天下間那些武人,如何能從那些妖獸的精魄中獲得匪夷所思的力量?

而一旦妖力與妖獸精魄同時存在於某一個人的體內,妖力與精魄便會不受控制地融合,從而使得精魄內殘存的妖獸意識被重新喚醒,以至於將一頭上古年間早已隕落的妖獸復活……

畢竟以人的意志,如何能夠抵擋來自於上古妖獸的意識的侵蝕?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這也只是是曾經流傳於天下的傳聞罷了,畢竟這麼多年來,也沒見過哪裡出現過一隻上古年間的妖獸,但是不得不說,確實沒有聽說過有哪個人同時擁有妖力與妖獸精魄的,至少在武人與道門間,這是一種傳承了數百年的忌諱。

武人不得像道門中人那樣吸納天地之間的妖力,而妖術師也不得去探索關於妖獸精魄的那方面力量,即便是某個人在掌握妖術之前體內已寄有妖獸的精魄,也不得去喚醒它,正所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要麼放棄精魄,要麼放棄妖術,否則,或許便會像傳聞中所說的那樣,被再次甦醒的妖獸的意志漸漸吞噬,直到徹底喪失人的那方面意識,從此淪落爲妖獸。

而張素素之所以對此報以懷疑,那是因爲她不曾有一日間斷過對妖術的學習與使用,倘若傳聞是真的,那麼它體內的青丘九尾狐應該已經甦醒了纔對,但是實際上,張素素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妥。

或許是猜到了張素素心中所想吧,張寧搖了搖頭。微微嘆息道,“只有她是不同的……”

“不同?”張素素聞言皺了皺眉。

“唔,”張寧點了點頭,在深深吸了口氣後。沉聲說道,“或許天下間的妖獸精魄,都是在接觸到妖力後便會漸漸甦醒,只不過,以這種方式再次甦醒的上古妖獸,他們的實力比起當初無疑是大打折扣……我之所以要說青丘九尾狐不同,那是因爲些許的妖力並不會令她甦醒,她希望自己甦醒的時候能夠得到全盛時期的力量。是故,只有當她的精魄接觸到那些原本屬於她的龐大妖力後,她纔會徹底甦醒……”說着,她頓了頓。在深深望了一眼張素素後,神色莫名地說道,“而那股原本屬於她的龐大妖力,此刻便在我體內……你繼承了她的精魄,我繼承了她的力量。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爲何我會時刻提防着你!”

張素素微微張了張嘴,驚愕地無以復加,她原以爲張寧是通過某種不可告人的法術纔得到了那龐大的妖力。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張寧她竟然什麼也沒有做。她只是被動地接受了九尾狐的龐大妖力,就像她得到了九尾狐精魄一樣。

“你……”望着張寧那冷冷的眼神。張素素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畢竟這件事實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在皺眉思忖了半響後,她這才試探性地問道,“這麼說,那隻狐狸在隕落之時就打算要在後世甦醒?”

“哼,”張寧輕哼一聲,淡淡說道,“上古的妖獸甚至要比人更加聰慧,豈會不留有後路?只可惜,她的時代已經結束了……”說着,她瞥了一眼張素素,似乎是在警告她莫要動歪腦筋。

或許是意識到了張寧那警告的神色吧,張素素不禁搖了搖頭,自嘲說道,“你覺得我會那麼做麼?去喚醒一個沉睡了幾千年的妖物?然後叫她奪舍我的身體?”

張寧聞言一愣,隨即一臉懷疑地望着張素素,冷笑說道,“話別說得那麼滿,別忘了,我之所以會在這裡,便是因爲我算到你日後終有一日會這麼做!”

“呃?”這次換張素素愣住了,只見她莫名其妙地望了張寧幾眼,忽然說道,“什麼卦?”

“先天之卦!”

“……”猛然間,張素素眼神一變,似乎有些難以置信,要知道那所謂的先天之卦,那相當於上天的警示,一旦出現這種卦象,便意味這件事絕對會發生,唯一不確定的,只是發生的時間前後罷了。

“我……我真的會那麼做?”張素素難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雙手,在想了足足半響後,猛然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可能!——一定是哪裡出錯了,我爲什麼要那麼做?”

“難道不會麼?”瞥了一眼張素素,張寧淡淡說道,“倘若能得到青丘九尾狐全部的力量,便可以主宰天下……”

“隨後等着被那隻妖物奪舍?”張素素反脣譏笑道。

“也不見得一定會被那隻妖狐奪舍,以你的聰慧,必然會想到能夠剋制她的辦法!”

很顯然,張寧依舊無法信任張素素。

見此,張素素深深吸了口氣,換了一種語調,沉聲說道,“張寧,我再對你說一遍,你也好,你體內那什麼九尾狐的妖力也罷,我張素素對你們沒有任何興趣,倘若你能就此返回漢中,我就當沒有見過你,終你我一生,雞犬不聞,老死不相往來……”

張寧聞言皺眉望了一眼張素素,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很相信張素素的話,畢竟她一直相信自己所算到卦象正確無誤,是故纔會長途跋涉來到中原,以見見自己這位擁有青丘九尾狐一半力量的妹妹。

或許是察覺到了張寧心中的不信任,張素素擡起右手,朝着天空豎起三根手指,沉聲說道,“你若是不信,我可對天起誓,終我一生,不會傷你一根毫髮,只要你就此返回漢中,從此不再出現於小驀面前!”

“對蒼天起誓麼?”張寧略帶譏諷地說了一句。

毫不意外,張素素的臉色一冷,望着張寧微怒說道,“張寧,你究竟想要怎樣?!”

張寧微微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是啊……我究竟想要什麼呢?

她已經對自己做出此等保證。甚至於還要立下誓約,倘若有朝一日她違背自己的誓言,恐怕不用自己出手,那一位大人第一個就會拿她開刀。呵呵,那一位大人正愁找不到出手干涉的機會呢……

既然如此,自己應當同意纔對呀。

自己也不是爲了殺她而來,只是因爲找不到解決的途徑,這纔不得不與她爭鬥,如今她已經做出此等承諾,這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麼?

聽完她對天起誓,然後就此返回漢中。報答義父養育之恩……不應該是這樣麼?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什麼都不說呢?

難道說是捨不得這個妹妹?

張寧自嘲地搖了搖頭,繼而眼神不自覺地變得溫柔了許多。

還是說,是捨不得離開這裡,捨不得離開……他?

望着張素素那微怒的眼神。張寧不由移開了視線,將目光落在此刻依舊奮殺於戰場之上的陳驀身上。

怎麼會……

彷彿觸電般,張寧下意識地收回了目光,微微搖了搖頭。

怎麼會,自己不是爲了報復那個妹妹而刻意接近他的麼。爲什麼……爲什麼眼下會有這種捨不得離開的心情?

難道……

就在她思緒萬千之時,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夾帶着怒意的呵斥。

“張寧!”

“……”如夢初醒的張寧下意識地擡起頭來,望着張素素滿臉怒意,想了想。說道,“單憑你片面之詞。我很難相信你,且叫妾身觀察你一段時間。看看你是否會履行自己的承諾!”

“哼!”盛怒之下的張素素顯然沒有想到張寧此刻的心思,輕哼一聲,冷冷說道,“多此一舉!——我雖不是男兒,但也知曉一言九鼎,既然我做出承諾,便不會食言!”

瞥了一眼張素素,張寧不發一語,她不敢再與張素素爭論下去,因爲她此刻的心緒,已經徹底亂了。

而與此同時,在戰場之上,隨着身爲主帥的陳驀率領黑狼騎親自出馬,竟然使得這場戰鬥的走向完全偏向了曹軍一方。

尤其是那黑狼騎,不得不說,這一支軍中士卒全部掌握着氣的騎兵,在戰場之上的作用簡直是大地難以想象,別的且不說,至少從北岸射來的那無數支箭矢,對於黑狼騎的將士而言簡直是撓癢癢一般,起不到任何作用。

再者,因爲掌握着氣,即便是碰到袁軍中的將領,黑狼騎將士也未嘗沒有抗衡的力量,當然了,像張頜這類萬人敵要除外,畢竟黑狼騎的將士們即便再強,也沒強到能夠抗衡萬人敵的程度。

不過幸運的是,袁紹此行派出的將領的中,達到萬人敵水準的恐怕也只有那麼五、六個,並且其中一個正與張遼鏖戰當中,兩個被曹性壓制地死死的,除此之外還有兩個被高順拖住,算來算去,除了此刻還在袁紹身旁充當護衛的高幹之外,黃河南岸的袁軍中,恐怕也沒有什麼萬人敵水準的將領。

也是,畢竟萬人敵水準的將領又不是蘿蔔白菜,隨處可見,縱觀如今身爲中原霸主的曹操,其麾下如今也只有寥寥十二、三位武將在萬人敵水準,即便袁紹在這個數量上翻上一倍,也不過是二十五、六。

以這二十五、六位萬人敵水準的武將,率領近乎百萬的大軍,粗粗一算,差不多四萬軍隊中才只有一位萬人敵統帥,算算已抵達黃河北岸袁軍大營的近乎四十萬兵馬中,想來也只有十位萬人敵左右,而觀此行袁紹派來強攻白馬渡口的這十萬兵馬中,竟然有多達五、六位萬人敵,這已經是大手筆了,畢竟袁紹還有將近一半的兵馬未能趕到,至少文丑的兵馬還在東武陽一帶,還有押解糧谷的淳于瓊等等。

而反觀白馬渡口一方,卻只有陳驀、張遼、曹性、高順這四人實力在萬人敵水準,但是,卻可以反過來壓制袁軍,不得不說,曹軍一方的發揮十分出色,至少,黑狼騎的發揮十分出色。

“全軍衝鋒!”

隨着陳驀一聲號令,近三千黑狼騎在後撤了一段距離後。朝着袁軍士卒再次展開衝鋒,不得不說,黑狼騎雖說是輕騎兵,但是由於全員掌握有氣的關係。其衝殺的力度,顯然不亞於重騎兵,他們在戰場之上的表現,簡直可以說是碾壓敵軍,尤其當南岸的袁紹猛將都被張遼、曹性、高順等人拖住,而其餘將領又被陳驀幹掉之後,黑狼騎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境,做到了真正意義上零傷亡。

不得不說。當一支軍隊中的士卒在掌握了氣後,其殺傷力實在是強了不止一籌,當然了,其實更關鍵的應該在於陳驀。要知道這傢伙在踏足的戰場的這短短時間內,已前後斬殺了二十幾名小都統以上的袁軍將領,使得黃河南岸袁軍的指揮徹底陷入癱瘓階段,被黑狼騎聯合曹兵分割包圍,繼而全部殺死。

“提槍!殺!”

在陳驀的一聲沉喝下。黑狼騎又一次展開衝鋒,這次,他們並沒有選擇之前所用的馬刀,而是選擇了長槍。畢竟此地距離黃河已經不遠,與其費力一個一個殺死。倒不如將其全部驅趕下河,以袁軍士卒這種常年不下水的旱鴨子。顯然無法在水勢湍急的黃河中存活下來。

不得不說,這個辦法雖說有些殘忍,但是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之上,卻不失是一個絕佳的辦法,哪怕在陳驀看來也是如此,畢竟他如今不但是黑狼騎的統帥,更是白馬渡口八萬士卒的統帥,他必須爲手底下的士卒負責。

“嗚嗚,嗚嗚,嗚嗚……”

終於,北岸的袁紹下達了鳴金收兵的號令,也難怪,畢竟在黃河南岸的袁軍士卒,眼下已經被殺地差不多了,就算是僥倖未死的,也被那三千黑狼騎逼入了黃河,隨着波濤洶涌的河水被捲到下游,顯然是活不成了。

望着那數百僥倖殘存的袁軍士卒爭先恐後的從浮橋上撤到對岸,陳驀坐跨戰馬黑風,徐徐來到了浮橋旁,而對岸,則是袁紹以及無數蓄箭而發的弓弩手。

“鏘!”

在袁紹以及那無數袁軍士卒眼睜睜觀望下,陳驀抽出了腰間的寶劍,一劍砍在浮橋上那些連接巨木的鐵索上,但見火星四濺,鐵索應聲而斷,雖說那些都是有拇指粗細的鐵索,不過在精於斬鐵之技的陳驀面前,顯然還是不夠看的。

望着架在水面上的浮橋因爲缺少了鐵索的拉力,被湍急的水勢衝往了下游,陳驀擡頭望了一眼對岸的袁軍,繼而舉起了右手,隨即猛地一握拳。

“喔!喔!”

彷彿得到了什麼指示般,在這場戰鬥中存活下來的幾萬曹軍士卒,歡呼所以地高呼起來。

然而,陳驀的表情依舊沉重,因爲他瞧見,對岸的袁紹在轉身離去時,嘴角好似揚起了幾許淡淡的笑意,彷彿是譏諷一般。

望着對岸的袁軍士卒漸漸離去,返回大營,陳驀隱約有種錯覺,彷彿這一場戰鬥勝的並非是曹軍,而是對面的袁紹。

怎麼回事?

要知道這一戰,他可是損失了將近三萬的士卒啊,差不多是曹軍陣亡將士的三倍左右,即便有百萬大軍的袁紹,恐怕也笑不出來吧。

“驀哥!”張遼率先來到了陳驀身旁。

“唔,”陳驀點了點頭,將心中的疑問暫時拋之腦後,轉身對張遼說道,“文遠,你留下打掃戰場,我軍將士屍骸,待火花後取骨灰盛於瓷壇,貼上標記,等來日撤軍時,按照標記送到其家眷手中,至於敵軍屍首……就地掩埋!”

“諾!”張遼抱拳領命,當即招呼麾下曲部開始打掃戰場。

或許有人會反而疑惑,陳驀等人爲曹軍士卒收屍也就算了,爲何要下葬敵軍的屍首呢?

但是實際上,在古代的戰場,安葬敵軍的屍首也是一個不成文的約定,畢竟死者爲大嘛,同樣是人,總不能叫別人死後還暴屍荒野吧,而袁紹之所以在鳴金後沒有叫麾下的弓弩手隔着黃河射箭,也正因爲如此。

一旦兩軍的主帥罷戰,進入打掃戰場的階段,就一般而言,敗方是不會再突然襲擊的,不過相對地,勝方也必須履行其在道德方面的義務,替對方收斂屍骸,要麼將這些屍骸堆放在一起。然後通知敵軍的將領過來接收,要麼就就地掩埋,至於敵軍屍骸上那些錢財、鎧甲之類的,大多都會被剝下。作爲戰利品,當然了,也不至於剝到赤身裸體,好歹會留下一套內衫的。

而就眼下看來,陳驀顯然不敢叫袁軍渡河來接受這些屍首,是故,他下令叫張遼將其就地下葬,雖說叫這些袁軍士卒埋骨他鄉有些不仁義。不過總好過暴屍荒野、受野獸侵食之罪。

“袁紹怎麼會就此下令撤軍呢?”

在回到營中帥帳之後,陳驀一直思考着這個問題,畢竟在他看來,此次袁紹興師動衆。調了十萬兵馬強攻白馬,分明有不攻克白馬誓不罷休的意思,但是沒想到,僅僅兩輪交鋒、耗時一個時辰,袁紹下令撤了回去。

難道是見傷亡過重。於心不忍?

在想了想後,陳驀搖頭否決了自己猜測。

大概在半個時辰後,陳驀終於明白其中的緣由,從一名曹軍斥候口中……

“啓……啓稟陳將軍。上游六十里處,發現袁軍營寨!”

“什麼?!”當時。在聽說這件事後,陳驀差點從席中蹦起來。也難怪,畢竟那名曹兵所說的事,實在是太過令人驚駭了。

“此事當真?”

當着張寧、張素素、司馬懿以及其餘幾位將領的面,陳驀第一次露出了焦慮的表情。

“句句屬實!——小的決然不敢欺騙陳將軍!”或許是被陳驀那無意間滲出的殺氣嚇了一跳,那名曹兵戰戰兢兢地說道。

“……下去吧,”揮揮手叫那名曹兵退下,陳驀茫然地坐回席中,悵然所失地嘆了口氣,原本因爲打了一場勝仗而變得不錯的心情,頓時落到了低谷,只見他伸出右手揉了揉額頭,苦笑着搖了搖頭,喃喃說道,“我等還沾沾自喜,卻不想已中了別人聲東擊西之計!——真是想不到,那袁紹明明擺出不得白馬誓不罷休的樣子,卻不想到最後竟是虛晃一槍……”

帳內衆人,除了張寧與張素素好似各懷心事、不欲插嘴,其餘衆將面面相覷,要知道,他們方纔還打算慶功來着。

好在司馬懿說了一句公道話,總算是緩解了包括陳驀在內衆將的尷尬心情。

“小可以爲,此並非袁紹聲東擊西之計,而是雙管齊下,倘若方纔能打勝我軍,就此攻下白馬,那自然是最好,倘若無法強行渡河,他也可以再從上游突破……並非我等失策,只是袁紹兵馬衆多,而黃河沿岸則太長,防不勝防罷了!”

見司馬懿這麼說,陳驀等人的心情總算稍稍便好了一些,畢竟像這種事,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人家袁紹此刻即便還有大半兵馬未曾抵達,其營中至少也有四十萬大軍,幾十上百的將領,即便是分兵兩路,也不會出現任何狀況,但是曹軍則不同,白馬曹營只有僅僅八萬士卒,可獨當一面將領不及十名,一旦分兵,單單兵力上便會出現捉襟見肘的尷尬局面,倘若袁紹將計就計,兩頭齊攻,勢必會叫曹軍首尾難顧,與其如此,還不如紮根於白馬渡口這一塊區域。

但是不管怎麼樣,處於被動局面是肯定的。

“夜襲!”

在閉目沉思了片刻後,陳驀張口說出了心中所想。

話音剛落,就見一旁司馬懿猶豫說道,“袁紹既然付出這等代價也要在我等上游安札一營,想必也會有所防範,夜襲恐怕難以成功……”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在上游搭建營寨吧?倘若今夜前去,上游多半隻有一面寨欄充當屏障;倘若過幾次,那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陳驀皺眉說道。

“這倒也是,”司馬懿聞言點了點頭,在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後,沉聲說道,“只不過夜襲……希聲你欲派何人去?”

就在這時,帳幕一撩,張遼大步走了進來,抱拳說道,“夜襲之事,張遼請命!”

原來,他已率麾下曲部打掃完畢戰場,正要來帥帳向陳驀覆命,卻不想剛要通報,卻聽帳內司馬懿說起夜襲之事,是故不及通報便闖了進來。

或許,對於方纔沒等將張頜留下。張遼依然有些耿耿於懷。

“文遠?”見張遼走入帳內,陳驀略微有些驚訝,擡手問道,“打掃戰場之事。可已辦妥!”

“是,”張遼點點頭,抱拳說道,“末將正是前來向陳帥覆命,於帳外聽聞司馬參軍言及夜襲一事,不及通報、貿然闖入,望陳帥恕罪!”在像這樣的正規場合下,張遼還是稱呼陳驀爲陳帥的。畢竟他也是一位知曉禮儀、軍規的將領。

“先入座吧,”見張遼戰意濃濃,陳驀苦笑一聲,揮了揮手。叫他入席就坐,隨即回顧帳內衆將說道,“至於夜襲之時,我有更加好的人選!”說着,他轉頭望了一眼張素素。

張素素頓時會意。在望了一眼張遼後,輕笑說道,“小女子恐怕要奪張將軍的功勞了呢,張將軍可莫要怪小女子搶功勞喲!”

或許是因爲方纔在戰場上與陳驀化解了多日來的矛盾。看得出來,張素素的心情不錯。甚至於與張遼開了一個小小玩笑。

“呃,這……”望了望張素素。又望了眼陳驀,張遼頓時明白過來,抱拳連連說道,“不敢不敢,張天師言重了……”

也難怪張遼對張素素這般客氣,畢竟有着陳驀這層關係在,他終究無法像曹性那樣,對張素素不理不睬,在張遼看來,搞不好終究以後還得叫她一聲嫂子也說不定呢。

不過話說回來,除了最善於夜襲、暗殺的將領陳驀以外,張素素確實是夜襲敵軍大營的最佳人選,當然了,並不是說叫張素素親自去,要知道,在她青州軍中,可是藏着四位了不得的人物呢,董卓、孫堅、呂布、張角,這隨隨便便拉個人出去,都能叫張頜這等萬人敵吃不了兜着走,要不是因爲屍鬼無法暴於烈日之下,方纔與袁紹的交戰,陳驀一方又豈會這般吃力?

當日深夜,受張素素命令的呂布、孫堅、董卓三人便帶着三千青州軍趕赴了黃河上游,而張角則留了下來。

不知爲何,四鬼中其他三鬼都因爲某些原因對張素素言聽計從,然而,黃鬼張角卻好似存在着某些無法深究的原因,整日裡呆在帳內,並不露面,說起來,除了當初張寧夜襲天師府張角曾經召九天神雷將她攔下之外,好像並沒有其他任何舉動。

不過話說回來,因爲他的身份,張素素也是聽之任之,畢竟那可是她的伯父,雖說對於張角把她交給張樑撫養一事至今亦有些耿耿於懷,但是說到底,張角總歸對她不薄,畢竟在張素素小時,張角也是很疼愛她的,只可惜這位大賢良師太過於不把上天放在眼裡,以至於後幾年身染重疾、臥病在牀,是故逐漸與張素素接觸地少了。

不過即便如此,亦是相當了不得,畢竟董卓、孫堅、呂布那可是數年前世間唯一的三位武神級人物,誰會想到他們有朝一日竟然會處在一個陣營當中,三位武神級人物,光是想想就令人興奮,除了張寧這樣強地不像話的存在,即便偌大天下,又有誰能抵擋三位武神?

至少陳驀是辦不到的,不,應該說,十個陳驀也絕對擋不住這三位武神,畢竟武神級與萬人敵,期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更何況據張素素說,這幾位當初的武神在變成屍鬼時候,其實力又增強了一籌,想想就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正如司馬懿所預料的那樣,袁紹果然是早有準備,唔,應該說白馬渡口上游那位袁軍將領辛評早有準備,但是很可惜的,他的對手太強大了。

雖說辛評麾下有整整四萬多兵馬,但是依然無法阻擋那三位如今青州軍五營大將,畢竟人家是武神,檔次差太多了。

但是毫不客氣地說,即便董卓、孫堅、呂布未曾帶着那三千青州軍將士,也依然可以摧毀辛評那一座眼下還只有一堵柵欄的營寨。

不得不說,這是張素素如今最後的底牌,也是她手中最強的一張牌。

差不多在次日的天明時分,董卓、孫堅、呂布這三位武神級人物便帶着兵馬返回了白馬渡口,而當時陳驀剛剛起身,聽聞他們三人率軍返回大營,愣了愣。

說實話,對於這三人夜襲成功一事。陳驀絲毫不感覺驚訝,畢竟這三人的組合,天下何人能擋?但關鍵在於,這行軍的速度未免有些迅速了吧?

要知道那可是距離白馬渡口差不多六十里外的袁軍營寨啊。就算是斥候,恐怕也要飛奔上好幾個時辰,而那三千青州兵,竟然光憑一雙腳在一夜之間,竟然來回奔走了差不多一百二十里?

雖說陳驀也聽說一些能夠日行百里的軍隊,至少,他麾下黑狼騎便能做到日行一百二十里,但問題是。黑狼騎是騎兵啊,而青州兵,分明是步兵,區區步兵卻在行軍速度上與騎兵不相上下。這……開什麼玩笑?

難道他們就不需要休息麼?難道那些傢伙精力充沛當真到那種程度?

雖說早些時候因爲與張素素的矛盾而拒絕了擔任青州軍五營大將的職務,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對青州兵報以異樣的看法,但是此時此刻,陳驀着實有些震驚了。他忽然發現,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張素素竟然練出了一支素質不下於黑狼騎的軍隊。

不會是用了那個吧……

陳驀不禁皺了皺眉,因爲他不由想到了當初在潁川黃巾大營時所見到的黃巾力士。以及那些由張寶所煉製的丹藥,毫不客氣地說。如果當初陳驀同一帳的士卒韓然沒有撿到那些丹藥,並且將其交給陳驀的話。陳驀根本不會有眼下這種風光的局面,即便那是他折損了諸多陽壽換來的。

不過即便如此,陳驀對那些丹藥依舊沒有絲毫好感,尤其是當那些丹藥的服用對象是那些需要肩負起家庭重擔的士卒時。

回想起當初的同澤韓然在服用那些丹藥後身體炸裂的景象,陳驀猛地站了起來,徑直來到了東營,因爲那裡是青州軍的駐紮地。

而這時,東營的青州兵正在準備埋鍋造飯,當陳驀趕到時,恰巧是飯熟開鍋的光景,而眼尖的陳驀,顯然看到一名看似頭領模樣的人,正挨個往那些飯鍋、湯鍋中丟一些粉末。

“你放裡面放什麼東西?”陳驀當即走了過去。

或許是沒有注意到陳驀的靠近,那名頭領嚇了一跳,在細細一瞅陳驀後,面色一驚。

“陳、陳將軍?”

陳驀沒有理睬他的行禮,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布袋,在望了一眼內中的粉末後,狐疑問道,“這是什麼?”

那名頭領愣了愣,在猶豫一下後,低聲說道,“天師吩咐的,叫末將在將士們的飯菜中撒入此物,據天師說,可以增強我等的力氣……”

陳驀聞言深深望了一眼那人,隨即伸出右手,取了一些粉末,放到嘴邊用舌頭舔了舔,忽然,他皺了皺眉。

因爲他發現,雖說這些粉末的藥力很淡,但是卻與當年他所服用的丹藥有着相似的味道。

“陳將軍?”

“……”陳驀擡頭望了一眼四周無數個架鍋,一轉身朝着帥帳而去,也未曾將手中的布袋還給那個青州軍將領。

“豈有此理!”當陳驀踏入帳帳之後,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話音剛落,就見帳內傳來了張寧愕然的話語。

“將軍?你怎麼了,何以如此動怒?”

陳驀微微搖了搖頭,他此刻並沒有心情向張寧解釋。

而就在這時,張素素恰巧走入了帳內,看得出來,與陳驀和解之後的她,心情很是不錯,但迎接的她的,卻是……

“啪!”陳驀的右手重重砸在桌案之上,一雙虎目怒氣騰騰望着張素素。

“小……小驀?”張素素一臉莫名其妙,愕然說道,“難……難道素素又做錯什麼了麼,怎麼你……”忽然,她看到了陳驀擺在桌上布袋,以及布袋中那些熟悉的粉末。

一時間,張素素彷彿明白了什麼,在用充滿憤怒的眼神望了一眼張寧後,默默轉身離開了帥帳。

而張寧顯然還搞不清楚狀況。

“這……陳將軍,這是?”

“讓我靜一靜……”

“哦……”

見陳驀的心情似乎很差,張寧順從地離開了帥帳,就在她走出帥帳之後,她的耳邊忽然傳來了張素素的聲音,那充斥着冷意、以及刻意壓低的聲音。

“賤人,你好卑鄙!——枉我還打算與你和解,卻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呃?”回頭望着張素素,望着她眼中那彷彿刻骨銘心般的恨意,張寧首次沒有因爲她出言侮辱自己而感到憤怒,因爲此刻的她,尚未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望着張素素那攜怒離開的背影,張寧低頭望了一眼手中那捲乾淨的繃帶,着實有些轉不過彎來。

她只是來替陳驀換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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