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弋的視力超羣,儘管隔的比較遠。
可師弋還是看見了,正朝着這裡飛來的林傲,其人的身上似乎有傷。
師弋見此不禁有些皺眉,不明白林傲在這一路趕來的路上,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情。
不過,這並不妨礙師弋向林傲,問清楚來龍去脈。
一念及此,師弋張開翅膀就朝着,林傲的方向飛了過去。
在飛近的過程中,師弋才發現朝着這個方向而來的。
並不是只有林傲一人,在林傲的身後還綴着十名修士。
看那十人御空飛行的狀態,應該是高階境界無疑了。
這十人勢力分屬很雜亂,不過師弋在這十人之中,看到了身穿遁甲宗和至妙宮服飾的高階修士。
這些人不去管自家的事情,爲什麼追着林傲來到了這裡。
對於這一點,師弋暫時不得而知。
不過,師弋可以確定的是。
這些高階修士來者不善,林傲多半就是傷在了他們的手上。
並且,師弋有種預感這些人襲擊林傲,多半還是衝着自己來的。
師弋迎了上去之後,來不及向林傲細問。
直接攔在了,一衆高階修士追來的路徑之上。
這些高階修士眼見師弋介入,直接停下了追擊步伐,懸停在了半空當中。
其中一名身着遁甲宗宗門服飾的高階,應該是認得師弋的。
其人眼見師弋出現,不由對師弋怒斥道:
“我早就告訴過宗主,似你這樣的外人不可輕信,沒想到真的讓我給說着了。
你這賊人聯合國外勢力爲謀奪息壤,殺我遁甲宗宗主以及數百門人。
你覺得這樣逃入範國,就能跑得掉麼。”
師弋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知對方這番指責到底從何說起。
師弋自己明明纔是無辜被牽連的受害者,怎麼話從對方嘴裡冒出來之後,自己反而變成主謀一樣的人物。
整件事情就算再怎麼不明朗,師弋自問雖然有可能被質詢。
但是怎麼也不可能有人會懷疑,師弋這麼一個散修,策劃了羽山之內所發生的一切。
只要是一個正常人,最先懷疑的應該是,本國以及國外修真勢力所爲纔對。
畢竟,這種事情明顯不是一個人可以做下的。
如今的情況完全有悖於常理,那麼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那就是有人在故意誤導他人,將黑鍋扣到了師弋的頭上。
就在這時,林傲開口在師弋耳邊輕聲開口說道:
“張如山和他手下的高階,一個都沒有死。”
此言一出,師弋只覺得腦海當中,像是劃過了一道閃電一般。
所有事情一下子,都變得明朗了起來。
此前,師弋就曾經做過一個估計。
在雁柳兩國修士的重重包圍之下,遁甲宗和至妙宮的高階,很難有生還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非要說,有誰能夠活着逃出來的話。
那麼也只有張如山和遁甲宗宗主,這兩名圓覺境修士有這種可能性了。
而遁甲宗宗主因爲壬道的關係,生還的希望要遠高於,張如山這個勢道流派。
可是,如今不僅張如山自己活了下來,而且就連他手下的高階都安然無事。
最後,死掉的卻是遁甲宗宗主,還有其手下的兩名胎神境。
這個結果完全不能,以僥倖來形容了。
當時的情況師弋可是親眼目睹的,遁甲宗和至妙宮的四名胎神境,被同階的十多名雁柳兩國高階修士所圍攻。
試問這種情況下,那兩名至妙宮胎神境修士,是怎麼在遁甲宗的兩名同階被殺之後,抵擋住十多名敵人的圍攻的。
這種事情怎麼想,都能夠感覺到其中的荒謬。
既然至妙宮包括張如山在內的三名高階,根本不可能在雁柳兩國高階的聯手圍攻之下全身而退。
那麼,他們三人之所以能夠活下,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那就是從一開始,雁柳兩國的高階修士。
根本就沒想要動手,殺死張如山他們。
換言之,至妙宮一方很可能在很早以前的時候,就和雁柳兩國勢力有所勾連了。
之前師弋一直有個疑問,息壤之事一直都侷限於,至妙宮和遁甲宗這恭國兩大勢力知道。
即便像師弋這樣的外人知曉,也註定不會很多。
更何況,雁國和柳國方面還在另一側的丸山附近打仗。
這完全是南轅北轍的兩個方向,師弋不相信這種情況之下。
雁國和柳國還能有閒心,去打聽恭國境內所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雁國和柳國的修真勢力,自行打探出息壤的可能性非常小。
既然雁國和柳國的修真勢力都無暇他顧,那麼他們是怎麼知道這一情況的呢。
最開始在事情發生之初,師弋看到了那謊稱柳國修士的一男一女。
他們鬼祟的利用傳送法陣,召來了雁柳兩國的二十名高階之後。
當時師弋下意識的以爲,是這一男一女的兩個至妙宮外援,泄露了息壤的消息。
由此引發了,雁柳兩國高階聯手對至妙宮和遁甲宗,發起了此次突襲。
不過,現在看來情況完全不是,師弋所猜想的這樣。
無論是遁甲宗還是師弋,都被至妙宮給騙了。
很有可能是至妙宮自己,將息壤的消息透露給雁柳兩國知曉的。
他們纔是引發這次事件,真正的幕後黑手。
雁柳兩國在羽山山腹,看似圍困了至妙宮和遁甲宗兩家人手。
可是,其實被當做獵物的,一直只有遁甲宗一家而已。
如果不是雁柳兩國高階放棄圍攻,憑什麼包括張如山在內的,三名至妙宮高階可以全身而退。
而遁甲宗一方,包括宗主在內的三人盡數死亡了呢。
這其中很明顯,至妙宮和雁柳兩國的高階,是存在某種交易的。
師弋覺得大概率就是至妙宮一方,在事前邀請了雁柳兩國高階入局的。
這其中的目的正是爲了,借雁柳兩國高階之手,打擊遁甲宗這個老對手。
如今,遁甲宗死了一圓覺二胎神三名高階。
尤其其中那名圓覺境還是遁甲宗宗主,這一下遁甲宗必然元氣大傷。
甚至能不能再和至妙宮,並稱恭國兩大勢力都不太好說。
至妙宮從一開始打的主意,就不是和遁甲宗友好的平分息壤。
至妙宮不僅要得到息壤,而且還要藉此機會。
弄死遁甲宗這個對手,從而稱霸整個恭國。
於是,至妙宮不惜引入,雁國和柳國這兩國的修真勢力。
最終的結果就是,至妙宮將和雁柳兩國勢力,重新分配息壤的歸屬。
至妙宮一方息壤沒少拿,還使得老對手遁甲宗元氣大傷。
一石二鳥之計,可謂是玩的很嫺熟了。
最後,師弋殺了四名降府高階,並由此脫身的事情。
肯定是無法瞞過雁柳兩國,以及至妙宮這個合作者的。
以師弋原本就與至妙宮不睦的關係,以及雁國一方元崇海等人的推波助瀾。
最後,至妙宮方面將引境外勢力搶奪息壤。
並致遁甲宗一方損失慘重的黑鍋,扣在師弋的身上,也就十分好理解了。
無論有沒有人覺得此事太過蹊蹺,這都無所謂了。
這裡再怎麼說也是恭國,而至妙宮作爲恭國頂尖勢力,先天的話語權就比師弋這個外來者要大。
當初,師弋在剛來到恭國之時。
因爲斬殺血道軀殼之事與至妙宮方面起了衝突,並由此殺死了對方一名高階修士。
事後,至妙宮爲了報復,想要發動恭國修真界對師弋展開圍殺。
那一次,如果不是遁甲宗介入,對方差一點就要成事了。
恭國之內根本就不會去管,師弋爲何要去殺死至妙宮高階。
這個對錯無關緊要,他們更願意相信至妙宮,這個本土勢力所說的話。
而這一次至妙宮將黑鍋扣了下來,同樣不會有人相信師弋是被冤枉的。
看看眼前這些銜尾追來的高階,那分屬於各個勢力的服飾。
很明顯,恭國之內的修真勢力在至妙宮的鼓動之下。
再一次聯合起來,發起了對師弋的圍攻。
並且,更糟糕的是,這一次遁甲宗不會再站出替師弋說話了。
不知遁甲宗和至妙宮在事後,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
這一次,遁甲宗反了過來,一起加入到了,針對師弋的行列之中。
只要師弋扛着這口黑鍋死去,那麼此事也將會到此爲止。
至妙宮勾結雁柳兩國,坑害恭國勢力的事實將會被掩蓋。
而有至妙宮從中周旋,雁柳兩國勢力也由此擺脫了,國與國層面衝突的可能性。
畢竟,雁國和柳國本來就在打仗。
如果恭國橫插一腳的話,即便是這兩個國家也會吃不消的。
估計當初也正是因爲,有至妙宮這個恭國內鬼的存在。
才使得雁柳兩國下定決心,插足此事的。
而師弋很不幸的,成爲了他們的替罪羊。
想明白其中的因由之後,師弋看向眼前這些追擊而來的恭國高階,雙眼之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絲寒光。
林傲看着眼前的十名恭國高階,眼中不禁閃過了一絲擔憂。
林傲雖然知道師弋擁有斬殺高階修士的實力,但是一次面對一個,和一次面對十個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在林傲看來這個時候,只有儘可能的逃離此地,纔有一線生還的可能。
一念及此,林傲就開口想要向師弋示意,應該找機會逃離此地。
不過,其人的話語尚未出口。
師弋看了她身上頗爲嚴重的傷勢,直接開口說道:
“這裡的事情你就不必多管了,全部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你先去料理一下自己的傷勢吧。”
說罷,師弋不等林傲回話。
直接發動神倉能力,將其人收入到了特殊的空間之內。
林傲雖然曾經乃是半步聖胎境的大修士,但是其人眼下的實力還是有些弱。
尤其是面對十名虎視眈眈的恭國高階修士,可以預見這將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
面對這樣的陣容,師弋自顧尚且不暇,其人在這裡只能是個拖累。
在將林傲安置好之後,師弋這才擡起頭看向眼前的一衆恭國高階,同時開口說道:
“你們說我是導致遁甲宗損失慘重的罪魁禍首,這是我聽說過的最可笑的事情了。
如果我這樣的一個外人,都能將恭國兩大勢力之一的遁甲宗迫害至此。
那麼這種勢力,也能成爲恭國唯二的頂尖勢力麼。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一看,到底誰纔是此事的既得利益者。”
聽到師弋的話語,這十人之中的至妙宮高階直接開聲說道:
“不要聽此人的一派胡言,他這是想要擾亂我恭國之內的團結。
使我們互相之間心生猜忌,其人好趁亂逃離此地。”
“不錯,我遁甲宗作爲當事人,無比確定就是此人所爲,大家不要輕信此人的花言巧語。”之前質問師弋的那名遁甲宗高階修士,同樣站了出來將矛頭直至師弋。
很顯然,至妙宮和遁甲宗已經在這一個月之中,達成了某種協議。
至妙宮應該是付出了不少的東西,來堵遁甲宗的嘴。
遁甲宗圓覺境的宗主死亡已成事實,外加兩名胎神境高階身死。
這種實力大損無疑預示着,遁甲宗已經沒有和至妙宮,同臺競技的可能性的。
至妙宮藉此機會一舉超過遁甲宗成爲恭國第一,已經是一個必然了。
人死不能復生,再繼續和至妙宮死磕下去,對於遁甲宗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不如藉此機會從對方手裡,拿一些諸如息壤之類的好處,彌補一下之前的損失。
此前已經說過了,修真勢力爲了自身的生存慣於妥協。
如今,遁甲宗反過來幫着至妙宮這個罪魁禍首,一起來針對師弋這個無辜之人,實在不算是什麼離奇的操作。
他們所考慮的一切,唯有存續與利益而已。
修真勢力的反覆無常,師弋早就已經見識過了。
此時,倒不會對遁甲宗的表現過於驚訝。
wWW• тт kΛn• ¢ 〇 眼見事情已經到了無法善了的地步,師弋雙眼閃動着寒光,頗爲冷酷的開口說道:
“恭國真界之內的明爭暗鬥,我不想理會。
可是,如果你們覺得我勢單力孤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