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獄卒的注視,這讓師弋倍感壓力。
畢竟,這種怪物師弋也是第一次對上。
看它如山嶽人一般龐大的身軀,以及型如骷髏的外表,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善茬。
並且,袁崇海他們不知用了何種手段。
這獄卒就好像看不見他們一般,只將師弋等人作爲了目標。
如今受到獄卒與袁崇海等人,兩方面的夾擊。
對於師弋而言,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更糟了。
就在此時,獄卒率先動了起來。
只見,它手持翻騰着火焰的鋸刃利斧,直接朝着師弋這裡劈了過來。
師弋等人不敢怠慢,連忙各施手段快速離開了原地。
這巨斧配合上獄卒的龐大體型,發揮出了驚人的威力。
伴隨着呯的一聲巨響,巨斧在師弋等人原先停留的地面上,砸出了一個不規則的深坑。
周圍的土石隨着這一擊向着四周飛濺,隗鴻的法華被飛濺的土石,給砸的不斷抖動。
另外那名耀羅宗高階的法華,甚至在這攻擊之下出現了裂紋。
此時師弋的法華尚未恢復,這些土石打在師弋身上,發出一聲聲悶響。
原本師弋的身上,就有不少尚未恢復的傷口,如今變得更多了一些。
好在師弋乃是體修,如果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失了性命。
不過,由此也能看出,獄卒這怪物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一念及此,師弋馬上就生出了撤離的心思。
然而,師弋想走又哪裡有那麼容易。
陳抱一等人,可不會站在那裡幹看着。
就在師弋應付獄卒的檔口,另一邊才國一方則對林傲,還有另外一名耀羅宗高階發起了攻擊。
之前,師弋在搭救隗鴻的檔口,將自己看顧的耀羅宗高階,留在了林傲的身邊。
原本師弋以爲,憑藉林傲的血道控制能力。
那名耀羅宗高階,將會是一個還不錯的擋箭牌。
至少向雲間等才國高階,在對林傲動手時,會下意識的收斂一些。
然而,師弋完全低估了人性。
才國等人完全沒有顧及那名耀羅宗高階修士,其中向雲間更是一馬當先,招招直取二人的性命。
向雲間命不久矣,只要能夠幹掉師弋,把心協鏡給拿回來。
損失掉一個半個耀羅宗高階,又能算得了什麼。
畢竟,誰的性命也不及自身重要。
只要能夠幹掉師弋,這種損失向雲間願意承受。
而在這近邊地獄的特殊環境之下,想要殺掉師弋,並不需要直接對本人動手。
只要打破地獄的人數限制,無論師弋還是隗鴻,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死在這裡。
一念及此,向雲間的攻勢更加狠辣了一些。
面對四名才國圓覺境修士的夾擊,胎神境修士又怎麼可能撐得住。
伴隨着一聲慘叫,林傲身邊的那名耀羅宗高階,很快就死在了當場。
而殺死他的人,正是向雲間這個耀羅宗宗主。
好在的一點是,林傲雖然在向雲間等人的攻擊之下,如風暴中飄搖的小舟。
但是,林傲終究不是尋常的胎神境修士。
曾經半步胎神境的超凡位階,讓她勉強撐住了敵人的一輪又一輪攻擊。
不過,在敵人全力攻擊之下,林傲再也無法掩藏流派。
其血道修士的身份,直接暴露在了敵人的眼前。
“哼,我說這區區胎神境女修,怎地能在我們手上強撐這麼久。
原來,是早就已經沉寂的血道餘孽。
血修人人得而誅之,雁國的諸位道友,還打算繼續看下去麼。”陳抱一適時開口,對袁崇海等人問道。
攻擊林傲的,只有才國一方的人手,袁崇海等人卻沒有動手。
畢竟,一行七人圍攻一名胎神境修士,就已經有些丟人了。
考慮到師弋有單殺圓覺境修士的戰績,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
對付其他胎神境修士,就實在有些掉價了。
正因爲如此,袁崇海等人並沒有對林傲動手。
而這,也是林傲能夠勉力支撐的原因所在。
否則,七名圓覺境修士一擁而上,她根本連一招都撐不住。
然而,此時林傲血道修士的身份已然曝光。
在陳抱一的鼓動下,袁崇海等雁國修士,也不打算再對林傲客氣了。
看到袁崇海等人不斷逼近,林傲心裡不禁一沉。
同時,她在心中暗歎,這具軀殼恐怕是保不住了。
面對一衆強敵,就在林傲自己都不抱希望的時候。
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閃過,呯的一聲砸在了地面之上,直接將袁崇海等人與林傲分割開來。
林傲定睛一看,那黑影並非他物,而是獄卒劈下來的巨大斧刃。
原來,師弋自己以身爲餌。
勾引着獄卒發動了,這樣關鍵的一擊。
唯一讓師弋感到可惜的是,袁崇海等人非常的機敏。
如果獄卒這一擊能打中他們幾人的話,完全可以連人帶法華,直接把他們砸成肉泥。
不過,此時此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趁着袁崇海等人被斧刃所擋,陳抱一等人的注意力,又被獄卒吸引的檔口。
師弋一腳蹬在獄卒的斧面之上,隨即師弋的身形如出膛的炮彈一般。
直接橫着飛入了重圍之中,一把將深陷敵羣的林傲給撈了出來。
當陳抱一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師弋已經帶着林傲從另一側橫飛了出去。
看到師弋帶着人突出重圍,最氣急敗壞的自然是向雲間了。
其人想都沒想,直接朝師弋追了過來。
陳抱一等人,也緊隨其後跟了上來。
師弋見此,不由得心中一沉,才國之人窮追不捨還只是一方面的。
師弋發現,那獄卒也徑直追了過來。
在那獄卒的眼中,彷彿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
它對袁崇海和陳抱一等人視而不見,只是將師弋一行人當做唯一的目標。
這種情況很不正常,肯定是敵人做了什麼手腳。
不過,情況也不盡是那麼糟糕。
至少,敵人無法直接控制這獄卒。
不然的話,剛剛師弋也不可能借獄卒的攻擊,創造脫出重圍的機會了。
雖然其中一名耀羅宗高階身死,讓師弋的隊伍只剩下了四人。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
如今師弋等人身處的,乃是近邊地獄的第四層。
沒有五層地獄之力,四個人自然也不需要擔心法華失效的問題。
最多也就是,四個人無法繼續進入下一層。
當然,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出現人員損失的話,那一切就全完了。
而這也是師弋,不敢戀戰的主要原因之一。
與隗鴻匯合之後,四人快速的向着一個方向逃去。
向雲間等人不肯罷休,在師弋幾人的身後窮追不捨。
以前就曾經提起過,胎神、圓覺兩境的修士。
在飛行速度方面,並沒有太大的差異。
師弋的飛行速度更快,也是因爲翅膀作爲肉身的一部分,可以受到肉身強度的加持。
如果單憑御空飛行,師弋也不可能超過其他高階。
況且,一行四人。
就是師弋飛得再快,也沒有什麼卵用。
尤其是這葉劍林本身處處險惡,根本無法全力飛行。
如果不管不顧悶頭逃竄,敵人尚未追上,可能就先一步死在落葉飛枝之下了。
爲防敵人追上,師弋也只能可着勁的一路在身後播撒血液。
用鴆血催生的地獄植株,來延緩敵人的追擊速度。
不過,這麼做也只能延緩而已。
袁崇海他們一行七人,俱都是圓覺鏡修士。
法華強度高不說,還能夠自行恢復。
只要不是連續中招,他們的法華根本不會被打破。
而讓師弋覺得意外的是,鴆血所催生的植物,對於那獄卒效果出奇的好。
第三層的利刃原,以及這第四層的葉劍林,都不會攻擊獄卒。
這讓獄卒可以毫無顧忌的,任意穿行在這些地方。
然而,鴆血所催生的植物。
可不會管這些,就算是獄卒也是照打不誤。
因爲獄卒身形巨大,鴆血植物的攻擊都集中在了它的腿部。
在一連串的攻擊之下,它那白骨一般的腿部被打得傷痕累累。
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很快就被衆人給甩遠了。
看到這一幕,師弋的心中略感欣慰。
不管怎麼樣,敵人能少一個也是好的。
然而,獄卒被稱爲行走的兇器,被安排在此收割人命的它,又哪裡是這麼好對付的。
以往被獄卒所注意到的生者,幾乎無一例外,都死在了它的手上。
只見,那獄卒半跪在地上。
並用它慘白的手指,指向了師弋一行人。
下一刻,它雙眼當中的火焰。
騰的一下升起,填滿了它漆黑的眼眶。
心眼以及火屬性螟蟲的雙重預警,讓師弋察覺到了危險。
師弋來不及多想,大喝道:
“快閃開。”
說罷,師弋就抓着林傲的肩膀,一把就將她拉開了原地。
另一邊,心血來潮也隱約讓隗鴻察覺到了不對。
此時,恰聽到師弋的示警。
其人也沒有多做猶豫,連忙移開了當前所在的位置。
就在隗鴻、師弋、林傲三人將將閃開,一根根漆黑的鐵柱拔地而起。
直接將之前三人所處的位置,圍了個正着。
雖然在千鈞一髮之際,三人避免了被困在鐵屋之內。
但是,師弋的臉色卻非常難看。
因爲,這一次隗鴻雖然抽身出來了
但是,那名耀羅宗高階卻沒有這麼走運,他直接被困在了鐵屋之內。
不過,師弋知道這並不能怪隗鴻。
剛剛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如果隗鴻拖着那耀羅宗高階,兩人很可能都會被困住。
就在師弋上前,想要看看能不能把這耀羅宗高階,從鐵屋之內救出來的時候。
那鐵屋之內呼的一下,涌出了大量火焰。
同時那耀羅宗高階的慘叫聲,也一併從鐵屋之內傳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師弋一時間手腳冰涼。
如果這名耀羅宗高階身死的話,自己和剩下的幾人,可就全都完蛋了。
就在這個時候,向雲間等人也都追了上了。
其人看到那不斷從內部,狂噴火焰的鐵屋,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哈哈,見識了獄卒熾燃鐵屋的厲害,我看你還能往哪裡逃。”
師弋之前就曾經聽說過,獄卒在地獄之內不死不滅,同時還有一種名爲熾燃鐵屋的天賦神通。
當初提起這神通的範國高階,無不露出驚懼之色。
就連道旗派掌門豐將羽,都在提起熾燃鐵屋時,露出了一臉凝重的表情。
一旦被這神通困住,基本上可以宣告死亡了,少有人能夠逃出來。
回想起此事,再加上向雲間得意的笑聲,師弋不禁心亂如麻。
然而,師弋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
被困在鐵屋當中的耀羅宗高階,雖然在慘叫之後沒有了生息。
但是,師弋卻發現他還沒有死去。
因爲其人如果死掉的話,他身上的地獄之力。
肯定會被附加在,剩下的幾人身上,使得師弋等人的法華徹底失效。
然而,這種情況並沒有出現。
另一邊,隗鴻適時開口說道:
“不知師弋你注意到了沒有,地獄的力量雖強。
但是,基本上都是以以折磨罪人爲目的的。
無論寒獄還是熱獄,差不多都是如此。
這獄卒身爲地獄看守,也同樣以折磨生魂爲樂。
以它的熾燃鐵屋爲例,這項神通雖然強大,但以折磨爲主的本質未變。
這鐵屋不僅能夠困束肉身,就連生魂也無法逃脫。
在地獄烈焰的灼燒之下,身處其中之人,連死去的資格都沒有。
當獄卒將熾燃鐵屋這項神通收回,身處其中的人會隨着鐵屋,一併被它收回體內。
這個時候,其中之人才會徹底死去。”
聽了隗鴻的解釋,師弋連忙開口問道:
“也就是說,只要趕在獄卒將這鐵屋收回前把人給弄出來,就還有挽回的希望?”
隗鴻聞言,艱難的點了點頭,同時說道:
“確實是這樣,不過難度實在是太高了。
那獄卒如果不死,它是根本不可能解開神通的。
而它不主動解開熾燃鐵屋,根本別想從外部破解……。”
師弋聞言,不等隗鴻說完,直接開口打斷道:
“那我們就出手宰了它,如今我們有進無退,沒有別的選擇。
我不想死在這裡,隗前輩你應該也如在下一樣吧。”
隗鴻聞言深吸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遠處的獄卒。
以及正朝着這裡飛奔的敵人,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