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總會若有若無感覺到周圍曖昧的眼光,我知道,他們對於我與她的關係好奇,我並不想解釋什麼,沉默的習慣也不會解釋什麼,所以他們又一致把目光投向剛進飯廳的她,她顯然也察覺到,疑惑地湊近我問道:“喂,他們是怎麼了?”
那香甜的奶香襲來,我有那麼一瞬間失了神。
幾乎同時也回神,淡淡將目光掃向衆人,明顯帶着警告的意思,說道:“沒事。”
她顯然不信,卻不再深究,大而化之。
我似乎該感謝她的不再追究,因爲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的繼續探索。
飯後,我剛想回寢室,後面,她的聲音輕喚着我。
我轉身,她正向我奔來,在我面前站定,剛說了句:“嗯,我是想說……”
她突然停住,犀利地看了身後一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其實我也已察覺到了,後面,必然跟着一大串糉子,自己隊友的某些習慣滿讓人頭疼的,只是沒想到冰帝的也有這有這種習性。
手,突然被她抓住,“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她說。
有些驚訝,腳卻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前進,她的手很柔軟,很細膩,也很小,與我的手完全不一樣,比起我來,她的就像一雙小孩的手,只是手中的厚繭顯示她並不柔弱,低頭看了眼交握的雙手,心底涌起一種不明的情緒。
我想她拉我走的想法絕對是正確的,因爲我看見世上最美的笑容,即使是許多年以後,我依然記得那個夏夜,她輕輕一笑,雙眼微彎,紫光輕溢,宛如曇花一現,讓人驚豔,又如天使展顏,神聖地讓人溫暖而想要靠近,這樣的她,即使不是最美的,也會因爲那個笑容變成最美的。
忽然想起中國的一句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再次慶幸這裡沒有別人,或許我是自私的,這般容顏不想要別人看見,太魅惑人了,於是,我認真地對她說了句絕不符合我性格的話:“以後,不要對別人這麼笑。”
訓練時,總會不經意想起她,尤其早上看見她眼底深深的黑圓圈,心裡有些擔心,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耳畔突然響起不二的聲音:“手冢,在想什麼?”
心一驚,回過神,看見不二眼裡的戲謔,嘴脣動動,輕吐道:“沒什麼。”
不二笑得更燦爛,好似看穿了我,卻沒說什麼。我輕垂下眼眸,避開了他的深究,真是太大意,竟然在訓練時失神,暗暗握緊球拍。
無意間見到她與跡部和另一個叫芥川慈郎的男生走來,身體竟不由自主朝她走去。
當她不小心撞上我時,那股甜香的奶香味又襲來,她緩緩轉過頭,呆呆地看着我,紫眸盈盈閃耀,有那麼一瞬間,有個衝動想要摸摸她頭,在行動前,恢復理智,硬生生地憋出一句話:“怎麼到這?”
不二喜歡捉弄人,我是知道的,以前是不想要多管閒事,只要他不太過分,我也睜隻眼閉隻眼就過了,只是沒想到他把注意打到她頭上,雖然知道只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是還是不捨,不捨她被逼喝乾汁,畢竟它的滋味確實令人不敢恭維,所以,第一次打斷不二的興致,不二愈發燦爛的笑容讓我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與不二的比賽,她在旁邊看着,突然,一股不想輸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最終,我贏了,那種勝利感較之以往更深,想要與她分享這份快樂,她已奔過來了。
靜靜凝視着她,她正在爲我擦汗,她不知道,或許她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但是有股細水般緩流的柔情縈繞心頭,溫暖着我,我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樣了。
她就像一本精彩的書,吸引我孜孜不倦地看下去,做錯事可憐兮兮的她,遇到對手不退縮的她,與遠山珍幸比武時神采飛揚的她,在樹林裡迷茫的她,微笑的她,認真的她,可愛的她,失落的她……
一切,一切,她的每個風貌是那麼的灼耀與可愛,讓我一點一點的淪陷,無法抑制那份悸動,承認吧,我是喜歡上她了,不想放手了,也放不手了。
但是,她竟然失蹤了!有那麼一瞬間我想掐死罪魁禍首,但是理智阻止了我。
想要找她,一定要找到她!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恐懼揪着我的心,我在害怕,我知道,從沒害怕過什麼的我在害怕,這遍樹林隱藏的危機令我不得不害怕,怕晚一步她會受傷,那麼我……
腳步不由得加快。
從沒像這一刻感激老天,我找到她了!她正對着一隻大狗發出警告,但明顯底氣不足,身子還在顫抖,我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怕狗!
於是,出口喚她,她顯然很驚喜,朝我跑來,接下來的情景卻嚇得我心都快跳出來,誰也沒想到,土壤會鬆弛。不假思索地衝上去,擁住她,一起滾下坡,唯一的念頭是要保護好她。
醒來,看到她毫髮未傷,安心了。不想,她卻因爲我的傷而紅眼了,不捨她難過,我安慰她只是小傷,雖然其實有些疼。
月光下,她認真可愛的臉盤顯得溫柔而聖潔,心,漏跳了一拍,感覺時間靜止了,微風變得那麼暖,竟甜到了心頭,如果就這樣看下去,也是一種幸福。
只是,竟然還是讓她受傷了,太大意了!
我在自責,她看出來了,她說:“手冢怎麼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手冢,我可能傷得更重,而且,如果不是我,手冢也不會受傷。”
這個聰慧的女孩,以這樣的方式來減輕我的愧疚啊!
她睡着了,在我的背上,只是她並不知道,當我背起她時,有瞬間的失神,她並不知道,當她環住我時,我心漏跳了一拍,她並不知道,當我揹着她時,有種希望,想要一直走下去,她更不知道,當我看見她沉睡的容顏,手,悄悄覆上她柔嫩的臉頰,卻又像觸電般地移開了,手指,卻殘留着她臉上的溫度,鼻尖縈繞着她身上的體香,那種感覺久久不散……
後來,母親強烈要求我接送她,卻不知道,這反而是我最樂意的事。每個早晨能夠看見她,總會有滿足感縈繞心間。
然而,在她腳好後的那個傍晚,她突然變得鬱鬱寡歡,心裡有些擔心,是什麼困擾着她?
遺憾的是,她原想說什麼卻被母親突然打來的鈴聲打斷。
究竟她要說什麼?
總覺得是句很重要的話,有那麼一霎那,有些惱那個電話。
所沒想到的是她的父母竟然在我家,而且還是爺爺要求見她的。
她恭恭敬敬地坐着,可愛的眼兒亂瞄,總是掃過我們三人,我知道她在想什麼,尤其是最後一眼看着我,分明是在說:“終於知道你像誰了!”,差點失笑,這小丫頭,在爺爺強大氣勢下竟一點也不退縮,甚至還有心思想這個。
爺爺提出的要求,讓我不由得擔心,要知道爺爺在劍道方面可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可是她卻再一次叫我驚奇,雖然是輸了,但是竟然讓爺爺如此認真的對待,或許該說她真的是個寶啊!
所以之後爺爺說喜歡她,我並不奇怪,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怎麼能叫人不喜歡,只是,爺爺還留下一句話:“國光,要抓緊啊!”
我怔了下,有那麼明顯嗎?爺爺也看出來了?不由得摸上自己的臉。
我以爲就這樣下去,陪在她身邊,等着她習慣自己,等她慢慢喜歡上自己,卻忘了她的好並不是只有我一個看見,她還是有別的愛慕者的,雖然知道這很正常,但是抑制不了嫉妒,它就像只毒蠍一樣啃食我的心。
尤其是看見那人還抓着她的手,怒火攻上心頭,再也忍不住拉回她,怒喝道:“放開她!”
那個男孩,並不陌生,是班上的本田,我用前所未有的怒火瞪着他,他顯然也和其他人有些怕,卻要求我把她讓給他,那一刻,我真想冷笑,讓給他?那就意味着放手,他太天真了,我,最不可能做的就是放手,除非她拒絕,我,手冢國光,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手的!
於是,我冷冷地說:“我不會把她讓給你的!”
拉着她走,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要主動出擊,我不能再讓人有機可乘,尤其是看見她受傷,心就無比疼痛之後,更加堅定了這個決定。
所以,我說:“我們交往吧!”
很突然的。
她呆了。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心,愈來愈緊張,手越握越緊……
像是過一個世紀那麼長,長得我心都糾結了。
她展開了笑顏,嬌柔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好啊。”
那一瞬間,驚喜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再也忍不住,我抱住了她,
就像抱住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