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了,傾城不雅地打了個哈欠,睡眼矇矓地看了身邊的手冢一眼。
此時已是在前往集訓的車上,本來她不應該坐在這的,哪想竟然沒位置了,而反正她和手冢一起坐也習慣了,所以就被安排在一塊(大姐,無論哪個人坐在冰山,都是需要考驗的,人家可不想被凍死)。
在打了第N+1次哈欠之後,傾城不爽地暗瞪了一下手冢,爲什麼她是昏昏欲睡,他卻精神飽滿,太不公平了!而想起罪魁禍首更是有氣,都是昨天媽媽害得!一聽說她也要去集訓,就歡天喜地地幫她收拾行李,她真懷疑媽媽是不是故意整她,明知道她不喜歡帶很多東西,還硬是給她塞了滿滿一行李,害她又要重新整理一遍,等整理完,已經快太亮了。
真是愈看愈氣,不管了,她不好受,他也別想好過!某人已經因爲嚴重缺眠,智商退成小孩。於是,她用力戳了一下手冢,“喂,借我靠一下!”也不管人家答不答應,倒頭就睡在他的身上。
“……”無言地看了眼倒在自己身上,已經進入夢鄉的人兒,心裡暗歎了口氣。
但是,在看到可人兒眼底那抹明顯的黑眼圈,心就軟了,小心地爲她調整好姿勢,以免她會全身痠痛。手冢並不知道當他做這一切時,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溫柔。
早晨的陽光,輕輕吻上了女孩與男孩,溫柔地爲他們鍍上了一層金光,彷彿賜予神聖的光芒,那樣的畫面,竟然美得令人難以轉目。
而車上的衆人見到這樣的畫面,皆是一愣,竟然不敢打擾,只是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唯有不二輕輕地笑着,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車停下,目的地已經到了。
只是……
“……櫻井……櫻井……”輕搖着依然睡得不亦樂乎的某人,手冢再次在心底嘆了口氣。
“唔……好睏啊……”某人依然不動如山,甚至還蹭了蹭靠着的胸膛,將臉埋的更深。
“小可愛好能睡啊!都好幾個小時了!”菊丸兩手放在腦後,嘴角輕翹地說道。
“呵呵,不過這樣纔有趣。”不二一如既往地笑着。
“可是就這樣睡着沒關係嗎?不會是生病了……”大石保姆開始碎碎念。
“櫻井昨晚沒睡好的機率是95.3%……”乾拿着筆記本計算着。
“真是敗給她了!”山本涼子的反應。
其他人……無語……
“大家,先下車吧。”大和學長開口了,轉向手冢,笑得意味深長,“櫻井就交給你了。”
衆人下車後,想起不二最後笑着對他說:“手冢,對女孩子可是要溫柔的。”
溫柔嗎?
推推並沒滑落的眼鏡,手冢看着懷裡的可人兒,修長的睫毛薄如蟬翼,微微抖動着,可愛的小嘴輕啓,呼出的氣吹動了額前的發,這樣的她,可愛得像個天使,讓人不忍打攪。
於是,打橫抱起女孩,手冢下車了。
好溫暖啊!
是誰?
誰在抱她?
好喜歡這個味道……
睡夢中的傾城,嗅着縈繞在自己鼻尖的清香,又蹭了蹭這個溫暖的胸膛,還有那堅定有力的步伐,讓她心安。
只是,某人並不知道,自己是在青學以及冰帝的目瞪口呆中“走”過的。
好舒服啊!牀上的人兒翻了個身,嘴角微翹似乎坐了個好夢,然後,睫毛輕輕扇動着,緩緩睜開了眼,紫色眼眸猶如菖蒲乍放。
秀氣地打了個哈欠,傾城眨眨眼,頭腦還未清醒,幾分鐘後才完全清醒。
不解地環顧四周,典雅的房間,粉色的蕾絲小牀,以及飄蕩的紗幔,怎麼看怎麼像公主房。只是……她爲什麼會在這?
她緩緩下了牀,來到窗前,望着窗外,一個又大又紅的太陽映入眼簾,沒想到已經是黃昏了。
低頭,一眼看見了不遠處,正在訓練的衆王子中的一抹冷峻的身影,茶色的髮絲飄蕩,微微透着紅光,高俊挺立的身軀,猶如一棵粗壯的大樹,令人心安,即使佇立在衆王子之中,也無法奪取他的光芒。
“咔嚓——”門突然開了。
傾城回過頭,一看,“山本學姐?”
“嘿嘿,小傾城,你還真能睡啊,還以爲你還在睡呢!”山本涼子調侃道。
“對了,學姐,我怎麼會在這?”
“你不記得了嗎?手冢君抱你來的。”
手冢?這麼說當時的感覺是真的!
那麼,那時的溫暖……也是他嘍?!
像是明白了什麼,心底,竟閃過一絲甜意。
“喂,說實話,你喜歡的就是他吧!”山本涼子曖昧碰碰她。
“什麼喜歡啊!你胡說什麼啊!”
“別不承認了,我可都看見你靠着他睡!再說,他還抱着你呢!衆目睽睽,你想抵賴都不行!”
喜歡嗎?
她不知道啊。
而且……怎樣纔算喜歡?
傾城回過神來,見山本涼子正吃驚地看着自己,原來她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突然,山本涼子開始低低地笑着,見傾城正疑惑的看着自己,臉上明顯寫着:“學姐怎麼了?”
好可愛啊!
善心大發,山本涼子一把攬過傾城,開口道:“小傻瓜!喜歡是一種感覺,當你對某個人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那你就是喜歡上他了。”
“但是,怎樣纔是不一樣的感覺?”
“當你開始想念他的時候,情緒受到他的牽動的時候,可以因他而喜,因他而悲,並且在最危險的時候,最先想到的他,那麼你的心就會告訴你,你已經喜歡上他了!”
是這樣嗎?
傾城愣愣地看着她,又低頭摸着自己的胸口,她……的心嗎?
晚餐時期。
傾城一踏進飯廳,就發現氣氛詭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有曖昧的,有疑惑的,有看戲的,甚至有審視的。
最詭異的是,座位都坐滿了,唯獨留下冰山旁邊的一張,似乎是專門爲她而設的。
這些人……都怎麼了?
疑惑地掃了衆人一眼,緩緩走到冰山身邊坐下。
“喂,他們怎麼了?”傾城湊近他,低聲問道。某人早就忽視了“被冰山抱着的”是個多麼爆炸性的話題。
手冢淡淡地掃了衆人,冷氣全開,衆人這才收回視線,各自假意做着自己的事,實際是豎起了耳朵,想要偷聽(不得不說,其實男生也是很八卦的!)。
其實,衆人的心思,手冢又豈會不明白,只是,當時他只想那麼做。
後悔嗎?
不,他不會後悔,雖然這看起來有些魯莽,尤其是對他從小被祖父教育而形成的嚴謹的性格來說,這確實有點不可思議,但是,他很清楚那並不衝動,而是他的心要他這麼做。
傾城眨着大而明亮的紫眸,看着依然毫無表情的手冢,等着他的答案。
“沒事。”手冢開口了,一如既往的簡練。
是嗎?
不怎麼相信地瞥了他一眼,傾城卻沒再追問,安靜地吃着晚餐,而單純的頭腦自動忽視這個問題,也無視那數雙盯着自己的目光。
於是,傾城在一場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晚餐。
“等等,手冢,等一下!”
手冢轉過身,只見傾城正向自己奔來。
“有事嗎?”
傾城站定後,擡頭看他,視線與他的褐色鳳眸交匯,“嗯,我是想說……”
突然,她停止了,眉頭微蹙,目光凌厲地掃了身後一眼。
手冢也察覺到異樣,他眼簾微垂,心裡瞭然,他了解自己的隊員,後面的情景怎樣,不說他也知道,只是沒想到冰帝也會插一手。
“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說着,她抓起了他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沒看見他微愣的表情。
後面。
“英二,都是你不好!被發現了吧!”
“什麼嘛,乾剛纔也暴露了好不好!”
“不過……他們剛纔牽手了哦。”有人發表了“明智”的看法。
是、是啊!
衆人對望,一致認同——果然,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握着那雙柔軟的小手,可以感覺到不同於男子的細膩,只是,那小手上的厚繭告訴自己,她並不柔弱。
來到一個無人的花園,傾城審視四周,確定正常(也就是說剛纔不正常了?!),她放開手冢的手,卻沒注意到手冢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我是想跟你說謝謝的!”爲早上的事。
“不用了,沒關係的。”
“不過,”女孩嘴角微微翹起,眼兒彎彎,有了笑意,“手冢的胸膛好溫暖啊。”
手冢只覺得眼前一閃,愣愣地看着女孩笑顏如花,以至於忽視了某人近乎調戲的話。
突然,幾乎是反射性的,手冢伸手遮住了女孩的臉,心裡暗暗嘆了口氣,終於知道她爲什麼叫傾城,也終於知道了她爲什麼不常笑,那根本就是考驗人的定力,這樣的笑容哪是人間該有的。
傾城傾國,還真是適合她。
“怎麼了?”女孩不解地問。
平復好心情,手冢放開了手,還是那副表情,只是眼神多了一份認真,“以後,不要對別人這麼笑。”
呆呆地看着手冢,傾城眨眨眼,如果不是手冢表情一成不變,她幾乎以爲手冢是在吃醋。
“……哦。”
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