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神,明天有可能我和你就槓上了,我們這樣算是暗線接頭嗎?”mandaraka講笑話說。
“得了吧,你們隊的那幾板斧大家都知道了,我們隊有哪些戰術我都不知道。”青役也扯道。
“也對,畢竟我們說白了也就一個二線隊的水準嘛。”mandaraka拍了拍後腦勺。
“不不不,我們也是二線隊。”青役立刻搶話,這年頭,都流行自稱二線隊,或者一線隊守門員。
夜風嗖嗖刮過,夜空無星無月,遠方城市的燈火也逐漸熄滅,青役沒來由地想起了曾經在海灘上吃燒烤的經歷,黑夜的大海給人鐵幕一樣的孤寂與壯闊,海風的聲音暴作,鹹味與潮溼撲面而來,像是有克蘇魯的怪物在海水深處呼吸,唯一的光源是燒烤架上的一座礦燈。
但現在燒烤沒了,被換成了辣味鴨脖,一嘴啃下去,管你想到了怎樣文藝寓意深刻的畫面,統統都被辣醒,刺激無比。
“躍神,你覺得如果我們倆的隊真的槓上了,誰會贏啊?”mandaraka忽然開口,不帶玩笑話的成分。
青役放在了手中的鴨脖,在椅子上靜坐了片刻:“37開,你們3我們7。”
Mandaraka滯了滯,然後才歪起嘴角:“現在不都是流行說對手7,自己3嗎?”
“嘿!我是看你問得誠懇懇求才實話實說的,你還跟我玩起了玄學?”青役眼珠子一瞟,一副“吔屎吧”表情。
話題再次正經,mandaraka懇求開口:“躍神,你有沒有這種特別想贏的時候啊,想贏到失眠。”
風聲劃過,mandaraka側了側頭,看着青役,眼神裡透出少年特有的迷茫。
似曾相識的場景,任誰都會有這一幕。
“你這種問題不是應該諮詢日天老兄嗎?”青役說。
“他說放平心態打就行.......”mandaraka說,“但是我有些放不下來,可能我並不適用於這些方法,我覺得躍神你跟我很像,可能你的經驗管用點。”
“哪裡像起?”青役疑惑。
“感覺吧。”mandaraka自己也解釋不出來,但就是有一種感覺,自己正在經歷眼前這個男人曾經經歷過的東西。
青役陷入沉思,緩緩地說:“每局都想贏,但是隻有一局很特殊.......那時我還剛剛的職業,我作爲替補幫一個隊打比賽,雖然我只是替補,但我異常想贏。”
“哪個隊啊?”mandarka問,根據青役的百科資料顯示,青役到目前一共只在4個隊打過,最初的王大偉戰隊,之後的3E,然後是Xfamily,還有SwordGaming,如果非要加現在的復仇者就是5個隊。
“很早期的一個隊,還挺有名的,但現在已經解散了,雖然我只打了個替補,但我也正是因爲這場打完後才被人注意到。”青役說,“那場比賽......我梭哈了自己。”
“這麼拼的嗎?”mandaraka有些吃驚。“梭了多少?”
“當時我纔剛剛出來混職業,年僅16歲,只在四川王大偉戰隊領了兩個月工資,身上的錢很少,只有5023.6元。”青役記憶深刻。
“記得這麼清楚?連6毛都算上了?”mandarak哭笑不得。
“廢話,這是我人生唯一一次背水一戰,輸了的話我連回老家的車票都買不起,當時的賠率我也記得清清楚楚,0.22比4.05,我方獲勝的賠率是4倍。”青役沉沉地說,至今回憶起來那也是一場能夠令雙手戰慄到握不住鼠標的戰役。
“5023.6元在現在看來就是個弟弟,但在當時是我的全部,我沒考慮過輸的情況,我當然也不覺得自己會贏,對手很強大,但是我覺得如果不把全部賭在這上面,我連想贏的資格都沒有。”
Mandaraka對着遠方的城市夜景發呆了很久,心中細細掂量這是一份怎樣的決意。
他沒什麼修辭能力,他只能用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贏,無數個真的。
“最後我也確實贏了,比分2比1,第三局我的血魔頂着鍊金混沌翻盤成功,打完之後我癱坐在地上起不來。”青役繼續說,“然後我去了3E戰隊,傳奇的開始。”
“總之,每個人都會有至少一次賭上一切來贏下一局的機會,只要你能不斷往賭局上加註砝碼,總能將勝利的天平壓向你這邊的。”
沒過多久,鴨脖也啃完了,酸奶也喝完了,青役回房睡覺,mandaraka依舊坐在露天的陽臺上,看着遠方一動不動,但心中卻不再迷茫。
第二天早上,DTY的衆人醒來,天哥就發現mandaraka正坐靠在牀頭上,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
“你一夜未睡?”天哥驚詫道,對方的樣子看上去就是標準的一夜未睡,衣服都沒脫的那種。
“沒事,天哥,今天的我......無敵!”mandaraka回過頭來,目光一閃。
“等等,你的臉怎麼回事啊?”天哥忽然發現對方像是換人設了。
......
正賽開始,DTY抵達場館,做好賽前熱身準備,DTY的對手也抵達了場館。
又是老對手——W6,說起來DTY的晉級之路也相當有梗,第一輪送走同門的DT主隊,第二輪幫DT主隊報小組賽的仇,第三路就要報自己小組賽的仇了。
進入場館,賽前一一握手,W6與DTY衆人錯身而過之後,都陷入了深深的疑慮。
怎麼覺得對方好像有個人換了?
“那個是mandaraka嗎?”命運哥小聲問隊友。
“我也忘了他具體長什麼樣子,但總覺今天這個人好像不是他。”崩7爺也詫異萬分。
“不,那個男人就是mandaraka,他身上正散發着相同的威壓。”EKE頂穩鏡框,一陣反光折出,分明他連對方都沒看一眼。
比賽就這麼開始了,看過昨天的比賽,大家又都發現了美杜莎這個點所體現出來的強勢,打到敗者組幾輪BO1已經是一ban一搶了。
果不其然,W6早早開搶美杜莎,第二手直接祭出。
淘汰賽BO1,大部分隊伍都傾向於保障後期能力。
陣容落定。
天輝W6:亞巴頓、沙王、先知、美杜莎、拉席克。
夜魘DTY:神諭者、撼地者、蝙蝠、巨魔。
最後一選給到DTY,壓力拉滿,需要mandaraka的最後一手中單一錘定音。
“船長不錯,線上爆美杜莎,中期能爲巨魔拉扯空間。”天哥說,“神靈也可以,配合神諭。”
說着,天哥拘謹地看了一眼今天的mandaraka,嚥了咽口水。
僅僅一夜未見,mandaraka全身露出的皮膚就被毛髮填滿,尤其是臉部,黑壓壓一片,像是在深山老林裡摸出來的十年野人,看得人心驚膽戰。
當然十年是誇張了的說法,可就算是毛髮生長再旺盛的人,要變成這樣起碼也要一個月吧?
Mandaraka對此也給出瞭解釋,說是熬夜導致的內分泌失調促使毛髮激增,看起來聽起來都十分玄學,但好歹還有個科學依據。
他也說狀態不用擔心,雖然一夜未睡,但對於他來說卻是把狀態調整到了極致。
現在的他精神無比!
野人模式啓動!
“你想來個影魔也可以,出大鞋可以平推過去。”天哥見對方半天不說話便開口。
“這把可以來小小。”mandaraka說。
“真的嗎?”天哥詫異。
小小在當前版本不太有資格站在中路,更不是DTY的體系之一,天哥也沒見過mandaraka玩過這個英雄。
“可以,起碼單殺美杜莎一次。”mandaraka自信答道,深藏在毛髮裡的嘴角歪起。
時間還剩最後5秒,小小點出,令觀衆和解說都微微吃驚。
“小小在當前版本難玩的原因在於如果中期找不到節奏,往中後期走打出的作用很可能只是一個四號位,最好能爲它配備一個在後期能夠站出來的大哥。”解說說道。
無解肥的巨魔存在中期一波打死對手的可能性,但可惜這位選手是虛幻哥在玩,後期保障堪憂。
載入界面,mandaraka握住鼠標,一抹自信而驕傲的笑容在嘴角露出。
出兵,卡兵,上線,迎面走來的是EKE的美杜莎,W6這個隊的一大特色就在於三大哥都能走中。
吸引仇恨,拉扯兵線,平A耗血,扔蛇耗魔,一波兵線下來,小小一波漂亮的全補收下,順帶反補三個,強悍的對線基本功把EKE震住了。
很快動物信使從家裡出發,一個芒果+鞋從家裡運出。
“小小怎麼這麼快就有鞋了?”解說詫異,一點小小才發現他是單圓盾出的門,沒買補刀斧。
進攻性和殺心這麼重?
拿到鞋的一刻,小小吃下芒果,直接前逼,在這突然的鞋子速度加快之下令美杜莎猝不及防。
掄起手中的樹一拍,山崩的石塊向美杜莎濺射而去!
“這個等級差卡得很好,美杜莎還沒到3級。”
EKE大驚,本來是想留點之後加分裂箭猛刷的,但現在看來只能被迫點一級魔法盾。
魔法護盾開啓,小小繼續掄樹猛拍,每下傷害精準打滿——最後一發投擲回扔,投樹扔出!
精準的投樹扔到美杜莎周圍的天輝小兵,110%的濺射,比砸本人傷害更疼!
一口仙靈火,美杜莎還沒死!
但是已經與死了差不多了,小小鞋子移速而上,兩拳頭掄下——第一滴血!
全額提出魔瓶,兌現穩定單殺一次的承諾。
“兄弟們,這把贏了!”mandaraka的笑容逐漸由驕傲轉爲野人一樣的狂放,“這美杜莎至少再死2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