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到哪兒了?”
袁寶兒問道。
“一個人,我們,啊!”
隨着一聲慘叫,保安的聲音戛然而止。
“小王?小王?”
袁寶兒喊了兩聲,對面再無迴應。
“還真是不弄死我不罷休啊。”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意料之中。”
劉正倒是很淡定。
對方既然安排了兩條線同時發力,自然也會安排第三條線作爲保底。
而且,他的性格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那種,所以很能理解對方。
“哼,前面是我大意了,我袁某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不是那麼好殺的。”
袁寶兒一邊說着,一邊從抽屜裡拿出了兩把手槍。
這兩把手槍一模一樣,都是槍管和彈匣都很狹長,槍管的一側刻了“十四年式”的字樣。
無論是造型還是塗裝,都給人一種廉價的感覺。
不過袁寶兒在這種時候拿出來的武器,自然不會是表面那麼簡單。
“袁總,你這兒有安全屋嗎?”
劉正問道。
“有,但是.”
袁寶兒有些猶豫。
“但是什麼?”
“但是一個刺客就讓我躲進安全屋,是不是太丟人了?”
袁寶兒坦率地說道。
“這種時候就別管什麼丟人不丟人了,不丟命纔是最重要的。”
劉正有些無語地說道。
這女人的腦回路果然有些異於常人,難怪會被甄心窄那種男人差點坑死。
“要是你死了,甄心窄管你的浴池,坐你的辦公室,睡你的安全,還要把你的靈魂禁錮起來看着,那才叫丟人。”
他不客氣地說道。
“這好吧。”
袁寶兒按下了機關,她面前的抽屜裡立刻長出了一對黑漆漆的手,將她的雙腿抓住,然後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
正當劉正一臉黑人問號的時候,袁寶兒的臉和地板親密接觸。
“艹!”
袁寶兒慘叫了一聲,便被砸進了地板裡消失不見。
黑漆漆的雙手縮回了抽屜裡,抽屜自動關閉,地板上也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不愧是你,大都會。”
劉正呵呵一笑。
不管是開始、過程還是結束,這個所謂的安全屋都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劉正迅速地拿出了屠刀和剔骨刀,又把可能用上的物品都拿了出來。
對方敢來一個人刺殺,應該還是有點本事的,不能大意。
“袁總?袁總?”
辦公室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你是誰?”
劉正問道。
“是劉總嗎?我是保安隊的副隊長大翔,殺手已經被我們的人擋住了。但我擔心他還有同夥,所以專門來保護袁總。”
外面的人說道。
“你有什麼證據?”
“袁總在嗎?袁總在的話應該能聽出我的聲音。”
外面的人說道。
“袁總不在,她已經通過暗道離開了。”
劉正回道。
他可不是法國梧桐,該說謊的時候還是得說謊的。
而且嚴格來說他也不算說謊,畢竟地板裡也不能算是在辦公室裡面了嘛。
“我怎麼不知道辦公室裡有暗道?而且如果袁總離開了,她怎麼沒帶劉總你一起離開?”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然後提出了疑問。
“老闆辦公室裡有什麼,還要給你報備嗎?那個暗道只有袁總能用,所以我就留在了辦公室裡。反正那個殺手也不是衝我來的,應該問題不大。”
“如果是這樣,那袁總爲什麼不帶走對講機?”
儘管劉正的回答有理有據,但外面的人還是發現了盲點。
“你這麼想知道,爲什麼不自己進來看呢?”
劉正平靜地反問道。
他這句話一出,裡面外面都陷入了沉默。
寂靜的空氣中,有一種躁動的氣息正在膨脹。
“吱吖!”
幾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一隻穿着保安服的手伸了進來,骨節粗大,筋肉發達,一看就是打架的一把好手。
而劉正毫不猶豫地揮刀,朝着這把好手砍了下去。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就算對方真的是嘎嘎爽浴場的保安,剛剛的言行也值得挨着一刀。
刀光乍現,但還未及體,對方的手掌便齊腕而斷。
“哈?”
劉正愣了一下。
他什麼時候學會刀氣了?
但馬上他就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對方的特殊能力。
果然,掉向地面的手掌下一秒就握成拳頭,就像一枚炮彈一樣射向劉正的臉。
此時收回屠刀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好揮動剔骨刀砍向拳頭。
雖然剔骨刀威力不夠大,但鋒利度還要在屠刀之上。
“噗!”
面對寒光四射的剔骨刀,拳頭的根部噴出一捧霧狀的鮮血,然後瞬間加速,突破了刀鋒的攻擊範圍。
“好傢伙,這招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呢?”
劉正忍不住吐槽道。
如果是普通人,這個時候要麼被動挨打,要麼騰挪躲開。
但他卻可以做出第三種選擇。
一根觸手快速蜷曲成一坨蚊香,然後砸向了射向他的拳頭。
同時,他的第四根觸手還在躍躍欲試。
“不當人真是太好了!”
劉正由衷地說道。
“砰!”
觸手和拳頭相碰,發出了讓人聽着就痛的聲音。
蜷曲的觸手被直接打散,餘力甚至讓它像大風車一樣反向旋轉了起來。
不過拳頭也被改變了方向,直直地衝向了李秘書的辦公桌,將它直接砸飛。
辦公桌砸在牆上還沒落地,辦公室的門就被猛地推開。
一個穿着保安服的壯漢手持防爆盾衝了進來,嘴裡還叼着一根橡膠棒。
“袁總,我來救.誒?”
壯漢看到空空如也的辦公室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再次朝他舉刀的劉正。
“真是劉總你啊,停停停,別打了,自己人,保安隊的大翔,劉總。”
壯漢連忙舉起防爆盾說道。
“你真是保安隊的?”
劉正把屠刀懸停在他頭頂說道。
“真的真的,我沒進保安隊之前在搓澡部,那時候四經理還是我主管呢。”
大翔連聲說道。
“那你非要闖進來幹什麼?”
劉正見他說話不似作假,就把屠刀稍稍回收了一點。
“咳咳,健隊不是因公犧牲了嗎?”
大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懂了。”
他了然道。
這是想表忠心博上位啊,反正說話的是劉正又不是袁寶兒,不管是真是假袁寶兒也不會怪他。
要是假的,那大翔可就立大功了,再有老四幫忙說話,從副隊長變成正隊長指日可待。
“可惜你差點就工傷犧牲了。”
劉正揶揄道。
以大都會的尿性,搞出這種烏龍,大翔頂多算是意外身亡了。
但好歹浴池也算是多事之秋,爲了籠絡人心,袁寶兒多半還是會給大祥定性成因工犧牲。
“嘿嘿,富貴險中求嘛。”
大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對了,殺手是什麼人,實力怎麼樣?
劉正問道。
“是一個穿着很華麗的女人,但臉被頭髮擋住了看不見。她的頭髮很長也很硬還很鋒利,連我們的橡膠棒都能割開,兇得很。”
大翔回道。
別看他們手裡的只是橡膠棒,都是找城裡專門的安保器械公司定製的,硬度比金屬棍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防高溫防切割。
主打一個硬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頭髮很長很硬還很鋒利?不會是王小八家的人吧?”
劉正問道。
“哦,那倒不是。王小八家算是類人的一種,而那個女的明顯是妖怪。”
大翔搖頭道。
“類人是什麼?”
“類人就是和人類類似的生物的總稱,所有類人生物和人類都沒有生殖隔離,生出來的後代一般也會具備類人和人類的雙重特徵,而且可以繼續繁衍後代。”
“而妖怪和人類一般都有生殖隔離,就算沒有或者用某種手段突破了隔離,生出來的後代往往也沒有生育能力。”
大翔解釋道。
“哦,明白。”
劉正點了點頭,然後靈光一閃,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想。
這些所謂的類人生物,不會都是用人類改造出來的吧?
“對付得了嗎?”
他問道。
“劉總放心,咱們保安隊別的不行,打硬仗的本事還是有的。只要殺手被抓住了馬腳,我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把她拿下。”
大翔拍胸脯說道。
原來他是擔心袁寶兒的安全,現在既然自家老闆已經跑路了,那就不用擔心了。
至於劉正安不安全嘛,咳咳,其實他也不是那麼的在意。
“行吧,那你出去吧。”
劉正點了點頭。
雖然他現在已經基本相信對方了,但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一個人待着還是比兩個人更安全。
“好嘞,那劉總您休息,我先忙去了。”
大翔爽快地說道。
“嗯。”
劉正目送着他轉身,壯碩的身軀舒展開來幾乎把整個門都擋住。
但走廊的燈光還是透過縫隙照了進來,在地上形成一道人形的影子。
然後,這道影子就站了起來。
“嗯?”
劉正目光一凝,剛剛放下的屠刀又舉了起來。
但他剛剛準備發難,那道影子又融入了黑暗之中。
“什麼鬼?”
他有些迷惑。
聽到後面的動靜,大翔也立刻回頭,然後就看到了明晃晃的鋸齒刀鋒。
“劉總,您這是做什麼?”
他立刻用防爆盾護住上半身,然後警惕地問道。
“剛剛你的影子.”
劉正剛準備告訴他,忽然一種危險的直覺像針一樣扎進他的大腦。
他的心臟瞬間如同被電擊一樣跳動,頭頂的海藻頭也立了起來。
依靠在多次危機中鍛煉出來的求生本能,劉正沒有回頭也沒有跳走,而是直直地朝前方倒了下去。
幽深而妖異的紫色刀光橫掃過他身前半圓形的空間,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甜膩的氣味。
他光是吸了一口,就感覺頭昏腦脹,接着一股腐爛的味道便從肺部傳到了他的舌尖,很快他就連腐爛的味道都聞不到了。
顯然,這是一把劇毒之刃。
而如果剛剛劉正不是直接撲倒,而是躲避的話,肯定會被刀光掃到。
光是一點餘毒就讓他毒成這樣,要是直接接觸“血肉重生”都未必扛得住。
而對方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應對,遲疑了一剎那沒有做出追擊的動作。
而劉正也抓住了這一剎那的機會,將一隻紅眼睛的胖蟲子塞進了嘴裡。
“名稱:變異酒蟲(一次性)”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使用後,根據玩家在當前副本內飲用過的酒類,隨機獲得正面加成,持續一個小時。”
“備註:喝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吱!”
胖蟲子只來得及叫了一聲,便被一口爆漿,味道類似朗姆酒夾心巧克力。
“正在統計玩家當前副本內飲用過的酒類”
“正在隨機抽取正面加成.”
“抽取完畢,玩家獲得‘極樂聖體’狀態。”
“極樂聖體:玩家的體液擁有被污染的十五年昇天毛苔類似的效果,同時自身成爲被體液感染者的發情對象,感染的體液越多效果越強。”
系統的提示雖然很長,但實際上只用了比一剎那更短的時間就刻進了劉正的腦海。
“啊?”
看到提示內容了,他的腦子宕機了一瞬間。
但對危險的直覺讓他再次清醒了過來。
淡紫色的刀光拖着長長的殘影,從上而下要將劉正劈成兩半。
他一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地逃離了被分屍的命運。
然而,他的右腿還是被膝蓋之下截肢了。
見狀,劉正毫不遲疑地舉起屠刀,將自己的右腿從大腿根部徹底截斷。
巨量的鮮血噴射而出,疼痛讓他的面部有些扭曲。
連影子都不禁爲他這種自殘的果決而感到驚訝。
這可是大腿,不是手臂。
截斷之後不是不方便那麼簡單,對於人形生物來說,基本等於喪失了行動能力。
然而,事實證明劉正的做法是正確的。
被砍下的兩截腿只是過了一眨眼的功夫,裡面便被腐蝕成了像被蟲蛀的朽木一樣的噁心模樣。
“淦,死就死吧。”
看到被毒化的大腿,劉正一咬牙便用四條觸手一撐,身體彈了起來撲向影子的面部。
影子只有輪廓的臉似乎冷笑了一下,將毒刃收回刀鞘之中。
等到劉正撲過來之後,他纔再次拔刀。
淡紫色的刀光如雷霆乍現,速度快到劉正甚至看不清刀的軌跡。
“秘劍·毒龍閃空。”
影子的聲音隨後而至。
這次,劉正已經無處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