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期鶴心下緊張,生怕下一秒那些情緒激動的百姓,就要對自家媳婦有什麼暴力舉動。
他手心裡全是汗,悄悄往城門下走去。
越是走得近了,他便越是能清晰地聽見他家小媳婦,那永遠都積極開朗的聲音。
“……再說了,咱們沙村崗要地有地,要人有人,待到過些時日,那些生意人,能不回來嗎?生意人最會看準時機,咱們沙村崗安定下來,我敢說,用不了兩個月,咱們的市街又會紅火起來的!”
百姓們人人面面相覷,彼此商量着到底走還是不走。
此時,一個看起來像是一家之主的漢子,終於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了:“夫人話說得不錯,咱們若是能得個安穩,自然是過不了幾個月,便能恢復咱們沙村崗從前的繁榮。可是,咱們這裡畢竟處於南蠻邊界,若是那戰敗的南蠻有心報復,等到安期將軍一走,再回來打咱們,那該怎麼辦!”
安期鶴聽到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
聽那人的口氣,似乎是已經動搖了。
“大家莫要擔心!”此時,安期鶴終於走了出來。他一開口說話,人羣裡便響起低低的驚歎聲。
“是安期將軍!”
“是啊……”
安期鶴走到苗豆兒身邊,伸手輕輕捏了豆兒的手一下,然後將她從高處扶了下來。
安期鶴見苗豆兒站穩在自己身邊,這才又一次開口:“鄉親們放心,我已擬好奏摺奏請聖上,將來會在這沙村崗附近駐紮一軍的將士,專門保護邊疆的安全!大家不用擔心在下離開之後,南蠻再有什麼動作,因爲這一支將士,將會永久駐紮在此處!”
直到此時,百姓人羣裡才彷彿齊齊鬆下了一口氣。人們相互說着話,臉上都帶了些如釋重負般的笑意。
剛纔問話的那個漢子,臉上也開朗起來,接口大聲說道:“有安期將軍這句話,咱們也就放心啦!本來就是,若是沙村崗能活得下去,又能得個安全的保證,誰又樂意離開祖宅呢!”
“就是就是!”
片刻之後,原本擠在城門處的百姓,漸漸都散去了。也有幾個婦人,湊在別處,好似有話想對苗豆兒說,卻又看見安期將軍站在苗豆兒身旁,有些忌諱不敢上前的樣子。
苗豆兒無意中看見了,便伸手推了推安期鶴。
“相公,你自去忙,我與鄉親們也說說話。”
安期鶴也看見了那幾個婦人,微微一笑:“豆兒,今日多虧了你……”
“我是你媳婦,我總不能看着自家相公如此發愁呀。有話咱們之後回去說,你先忙去吧。”
安期鶴臉上笑意更深,擡手抹了抹苗豆兒的耳垂,然後便吩咐了兩人保護夫人,而後離去了。
那些婦人見安期將軍離去了,便猶猶豫豫地圍了上來。一個個對着苗豆兒行了幾個不像樣的禮,卻被苗豆兒制止住了。
“各位嬸子姐姐這是做什麼,豆兒也就是跟大家一樣的小婦人而已,可受不起這禮。”
“那不行的,夫人可是將軍大人的……”
“哎呀哎呀,可別這麼說,我家相公不過也就是個打仗的,身上又沒淌着皇室血統,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