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不愧爲安期鶴手下第一暗衛,打探消息的速度簡直快得驚人。
第二日,阿古便託人給苗豆兒帶了消息,自己隻身往義鳳縣去了。
苗豆兒聽着來人向她彙報的消息,心中也是一陣唏噓。
原來,這百味齋的老闆姓齊,八年前爲了找尋合適的佐料,便去了以吃食講究爲著名的江堰府。後來,在義鳳縣裡,遇到了年方二八的敏娘。
兩人一見鍾情,齊老闆回到京城之後,便差人上門提了親。也算順利,不到半年,兩人便在京中成親。
婚後,自然是琴瑟和鳴,夫妻相愛,又沒過兩個月,敏娘便被大夫搭出了喜脈。
可卻不想,卻出了這種事。
事情發生後的第二日,那敏娘便不見了蹤影。齊老闆自然着急,將百味齋門一關,也回了義鳳縣尋找妻子。
誰知回到義鳳縣後,卻始終找不到敏娘,聽說是敏娘回到義鳳縣,因孃家人奚落,又想起在京中受的委屈,便投井自殺了。
齊老闆找到妻子的墳,爲其守了半年,而後這纔回了京城。
從此以後,一是半年前的醜事鬧得京中人盡皆知,二是齊老闆失去妻子也無心好生經營,這百味齋,便日漸落魄下來。
苗豆兒聽完,心中也不知怎麼地,只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具體哪裡不對頭,她又一時想不明白。
她只好謝過了那送話來的人,等着阿古回義鳳縣再打探些消息回來,纔好做打算。
苗豆兒送走了人,望着這飄得仿若空中裂錦一般大雪,暗暗打了個哆嗦。
“小餃子,咱們去打擾打擾夫人吧。既然要擺宴,我還有好多事得請教夫人呢。”苗豆兒說完,便手裡握着個湯婆子,披着厚厚的月牙白披風,往明軒院走去。
與此同時,在那百味齋門口,穿得一身同樣月牙白色長袍的秦無月,正面帶笑意,望着巷子外的路,翹首企盼着。
這天一大早,秦無月便起身了。他收拾得齊整,然後自牀底下撈出昨日半夜偷出來的那壺涼月白酒,臉上笑意滿滿。
也不知那位公子何時會到,不如他早些候着,以免那位公子久等。
秦無月抱着酒,偷偷自窗戶往外爬。
因爲上次他的偷偷出走,這行宮內外都已經防範得更警惕了。不過,正門不能走,偏門查得嚴……這都是小兒科,怎麼能攔得住自小便喜歡從南蠻皇宮往外溜的秦無月?
看着高高的圍牆,秦無月有些苦悶。自己要一隻手抱着酒,只有一隻手能爬牆,這難度……有些大呀。
看看天色,已經快要全亮起來了。若是那些宮人醒了,自己就更不好走了。
秦無月咬了咬牙,就這樣一隻手攀爬起來。
當他的手掌被尖銳的石子刮傷,而那厚厚的披風,也因爲他無意中的腳踏而變得髒兮兮之後,終於,咱們南蠻四皇子,終於翻過了這道圍牆。
秦無月看着懷中完好的酒壺,又低頭看了眼髒兮兮且已經被劃破些小口子的披風。
若是穿着這樣的披風,那公子會覺得自己失禮吧。
畢竟……這是他秦無月活到此時此刻,第一個與他交談甚歡的……朋友。
秦無月臉上又露出一個笑,想了想便將這披風解了下來,往地上一丟。
他打了個寒顫,便抱着酒踏着雪往百味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