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與江湖,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我們會牽住誰的手,一生細水長流的把風景看透。
夢裡,張瑾對天佑揮揮手告別,天佑想上前拉住張瑾不讓她走,突然,一條繩子不知從哪裡竄出緊緊的套住張瑾的脖子,把張瑾往前方拉,天佑想伸手去救她,可是竟然辦不到,天佑伸出手跟着張瑾跑,一遍又一遍喊着張瑾的名字。
慢慢的張瑾消失在天佑的視線中,周圍的景色變成了黑暗。
張瑾!張瑾!
天佑猛然睜開眼睛,才發現這只是個夢。
胃裡好空,天佑想吃些東西,但又想喝水,嘴脣乾的嚇人,天佑拱了拱身體,向牀頭坐了一些,一股醫藥味傳入天佑鼻子,原來是在醫院。
轉頭看向另一張病牀,林子竟然還在睡覺,唉,兄弟啊,真實有難同當有苦同享啊。感慨之餘,天佑掏出煙點上一根,這時張瑾正好進來,“你醒啦。”隨即表情變了,“受這麼重的傷還抽菸,再說這裡是病房不是你家。”但張瑾心裡還是很高興,看着天佑此時抽菸,就知道他沒事了。
聽着張瑾如此嘮叨,天佑心裡暖暖的,看來還真是愛上她了,於是天佑把煙遞給張瑾擺了擺手,張瑾接過走進廁所扔掉,本來天佑想問問誰把他送的醫院的,可是話到嘴邊了不由自主的說:“餓,渴。”
“你想吃什麼?”
從來沒有這麼餓過,這次是怎麼了?經歷過了那麼久在外漂泊的日子,由於飲食不規律,本來有些偏食,但現在看到啥就想吃,所謂的偏食,就是被好日子給慣出來的,餓急了,什麼不吃?於是天佑答道:“什麼都行,只要能吃,先給我整口水喝。”
張瑾點了點頭,從包裡拿出半瓶礦泉水遞給天佑,“我喝過的,別嫌棄。”
這個時候什麼嫌棄不嫌棄的,只要能有口水喝,有口飯吃,就已經知足了,天佑擰開瓶蓋,一口氣喝光了,感覺舒服了不少,此刻才明白,原來水是這麼好喝。等等,她喝過的?這不是間接接吻嗎?天佑心裡有些激動。
也難怪天佑這般,二十多年了,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能不飢渴嗎?一想到這些年遇到的女孩子,只能苦笑,沒話說,不是名花有主,就是慘不忍睹,這次纔算第一個近距離接觸的女孩子。
不一會兒,張瑾回來了,手裡拎着兩個塑料袋,一個裡面裝五個餐盒以及幾瓶水,另一個裡面裝的幾個饅頭。看到這些天佑頓時來勁了,活着真好。
於是,叫醒了林子一起吃,他大爺的,天佑顧不上許多了,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害怕他倆給他搶走似的。打了個飽咯,天佑放下筷子,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嗎的,終於吃飽了,生活多精彩啊!
這次老子又挺了過來,雖然現在身處醫院,不管怎麼說,活着便精彩,於是天佑問張瑾:“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多了,你們嚇死我了知道不,天明還不見你們回來,於是我就出去看看,到了橋上發現你和林子都躺在那裡,以爲你們…。”
這麼久了,怪不得這麼餓,聽着張瑾快要哭的聲音,天佑心裡這個激動,畢竟有人替自己擔心了,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看來老天開眼了,“瞎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掛。”
爲了不讓張瑾太過擔心,天佑走了幾圈,發現腿不在那麼疼了,看來還是醫院治療的快,“看吧,我就說沒事的。”於是天佑又蹦了一下,“哎吆,臥槽!”
張瑾一臉黑線,“你說你,快躺牀上休息。”
看着兩人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林子心裡不是味啊,薔薇啊,你在哪裡呢?
一星期後,天佑出院了,而林子由於傷了骨頭還需要住院,唉,倒黴蛋。
回到家,天佑把家裡簡單的收拾一下,畢竟還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住在這裡,本來以爲回來看看,不幾天就走了呢,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事情。突然,天佑想到了一個沒有解開的問題,那就是爲什麼其他人遇到‘傀儡草人’又是斷胳膊又是斷腿的,而且血液還沒有了,這個問題一直困惑着天佑,放在心裡實在是憋的慌。
根據和傀儡草人這幾天的交手,以及明傑在給凌空當奴隸時的經歷,天佑猜想了一下,林子的手臂受傷是因爲林子一拳打在了草人的眼睛中,被什麼東西吸附着,由於及時的補救林子的手臂只是骨折了,試想那些遇到傀儡草人的人,先是被草人用設套套住脖子,由於那些人慌張,一陣亂踹,結果被草人吸附,斷了手腳。
之前和白無常對話它說要明白這件事要去問凌空,所以這些草人幕後主使肯定和凌空有關係,之前明傑又說凌空需要人的血液,所以這些草人把人的血液抽乾然後給凌空送去,這樣一想,什麼都通順了。
想到凌空天佑就一肚子氣憤,要是那次能和白翼消滅凌空,阿飛和明傑就不會死去,想到這,天佑咬咬牙,暗自發誓,一定要替兄弟們報仇,一定要把凌空撕的粉碎。
決心歸決心,現在都還不知道凌空在什麼地方,何從下手?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先讓林子安心養傷,待他傷好之後,再去尋找凌空。估計現在凌空也是惱羞成怒,畢竟自己破了它的‘傀儡草人’,它找的法師估計這會也在地府受判官的審訊呢,凌空尋找血液的工具就這麼沒了,怎麼不怒呢?但是怒是針對天佑的,想着凌空氣憤的表情,天佑心裡就一陣暗爽,丫的,讓你得瑟。
想着想着,天佑突然有種想單獨離開這裡的衝動,畢竟前程荊棘叢生、坎坷泥濘,如果在出現什麼叉子,林子也去地府報道了怎麼辦?自己就不懺愧嗎?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這麼做,雖然林子明白是爲他好,但他也會生氣,如果自己死在旅程途中,估計林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算了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就如同林子所說的那樣,自己什麼時候死,死在哪裡都不會有人知道,自己也不想落個如此悲涼的下場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天佑和張瑾時不時去醫院看看林子,時間過的還挺快,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這麼多天的,估計是和張瑾有關吧,不知道哪個出不出名死沒死的專家說過,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就算很無聊也會很開心、甜蜜。
天佑多想就這麼一直過下去,平平凡凡、普普通通,不再爲妖靈之珠奔波,不再爲消滅凌空而拼命,但是造化弄人,天佑開始有點恨自己那天去盜那個墓了,如果不是那次,就不會遇到明傑,也不會因爲得罪一些鬼,更不被逼過着現在顛沛流離的生活,也許沒有這些,自己的命運就不會這麼改變,也許自己早已經結婚做爸爸了。
但是事實就在眼前,後悔也沒有用,現在能做的只有消滅凌空之後,自己再過上平凡的生活,當然,要痛改前非,不再去盜墓,畢竟那個不是什麼正當行業。
待林子傷好透,前後已經過了幾個月,這段時間對天佑來說,是這一生中最幸福的,不說這幾個月安穩平靜,沒有再發生任何事件,只說張瑾陪在天佑身邊,足以讓從來沒有交過女朋的天佑飄飄然了。
凌空就好像消失一般,以前天佑想休息一下,都被迫休息不成,如今竟然一下子休息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凌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以天佑的性格,肯定是坐不住的。於是,天佑和林子簡單的收拾一下,準備離開,這時,靈蛇正好也趕了回來。
看着天佑要離開,張瑾緊緊的保住了天佑,“帶我一起走吧?”
看着張瑾如此真誠的眼神,天佑於心不忍,但前程一片迷茫,自己已經失去了兩位兄弟,帶上她,自己能保證她的安全嗎?答案是否定的,“我也想帶你,但太危險了,我害怕…”
“你會保護我的對嗎?”張瑾眼中已經溢出淚水。
不知道是張瑾說的話,還是她的眼淚,天佑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天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一下又一下,從來沒有這樣沉重的點過頭,只因爲這次是責任。爲心愛的人點頭,爲責任點頭。
“那你就帶上我吧,能行的。”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於是天佑把之前四個人在一起,如今只剩下自己和林子的故事講給了張瑾,希望這樣能打消張瑾的念頭,沒想到張瑾聽完竟然嚷嚷着,“我要去,我要你帶我走,我喜歡冒險。”
要是以前,天佑會毫不猶豫的帶上她,但是這次不行,只從阿飛和明傑去世之後,天佑就變得更加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別鬧了,這是玩命,這麼說吧,我不想失去你,所以你就在家好好的生活,我會經常寫信或打電話給你的。”
“好吧,我等你回來,不管什麼時候,在我還沒有向歲月低頭之前,我會等着你,一直!”
天佑笑了,林子也笑了,誰不想擁有這樣一份愛情呢?
“記得保護好自己,也請你記住,你,欠我的幸福!”
天佑緊緊的抱住張瑾,然後轉身離去,不知爲何,天佑流出了眼淚,或許,他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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