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衆人道醫院中看望林子之後,天賜要帶母親離開,說回去把房子給整理一下,讓母親有個安身之地,並告訴天佑,如果他結婚後想住老家也行,到城裡買房子也行,一切都交給他了。
天佑說他要住老家,畢竟鄉下比較寧靜,空氣比較清新,再說天佑也不是那麼很勢力的人,其實住在哪裡都一樣,俗話說此心安處便是吾鄉嘛。
現在張瑾也沒有工作,也不能一直待在天佑身邊,畢竟現在天佑旅程還沒有結束,凌空還沒有被消滅,前方有很多未知的危險。天賜說讓她去自己的公司上班,這樣母親也能照顧她,天佑想了想覺得還不錯。
離別之際天佑緊緊抱着張瑾說等他消滅了凌空之後,就和她結婚。雖然張瑾也不知道天佑什麼時候才能消滅凌空,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輩子,但張瑾還是用力的點點頭,這是天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隆重的點頭,一公分一公分下去,再一公分一公分上來,緩慢而堅定。
一家人走後,天佑感覺心中空嘮嘮的,但也有一絲溫馨,只是命運的捉弄不能讓他們那麼快團聚,現在天佑心中只想着消滅凌空,只要消滅了凌空之後,就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也可以照顧着自己的母親。
天佑拿出天賜給他的銀行卡扔到建叔面前說:“這沒人了,可以接着了吧。”天佑以爲建叔還是那個愛錢的建叔。
“你留着吧,我又不缺錢花。”
建叔還是不肯接受,這讓天佑很是吃驚,不知不覺中建叔已經變了,只是對人的性格沒變,對金錢的態度轉變了很大。
天佑站在林子的病房中望着遙遠的天空,心想,一年的時光,眨眼便從身邊平靜的悄然流逝,回望以前發生的許多故事,突然發現自己還依然固執的行走在這個城市的角落裡,很久很久以前,自己還會仰望星空,仰望不知所措的夢想,可現在看來,一切的一切都在改變着,以前偏執愛好的某樣東西已隨着歲月的流逝消失不見。
這就是生活,這就是現實,有些失落,有些酸楚,有些難以言表的憂傷,但生活還在繼續,自己就不能倒下,不知道在春節之前能不能順利的消滅凌空,如果可以,自己就可以寬心的回家和家人團聚,如果能消滅凌空,自己也不會再回到無人居繼續工作,和張瑾長相廝守淡淡過完一生。
天佑想着再在無人居多住幾天,等林子的傷恢復之後,如果沒有什麼事發生的話,自己就和建叔分別,然後踏上消滅凌空的道路,前幾天知道凌空和幻夜正在掐架,不知道現在怎麼回事了。
正當天佑想着這些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天佑以爲是張瑾打過來的,連忙拿出來看,竟然是建叔的。
天佑按下通話鍵,“建叔啊,什麼事兒?”
“你趕緊回來,讓慕蓉芹照顧林子就好了,我剛接了一個活,趕緊回來準備一下,今晚可能要熬夜。”電話那邊的建叔說道。
天佑剛想着沒事兒就辭職呢,現在又來事兒了,還不讓人休息了,建叔說還需要熬夜,不會又是一個不乾淨的東西吧,於是天佑問道:“建叔啊,什麼活兒啊?要是鬼魅之事就算了吧,我想休息幾天。”
其實連日來天佑一直爲迷霧鴉的事兒東奔西走,已經是身心俱疲,現在好不容易消滅了迷霧鴉,想清靜幾天呢,這又出事了。
“不是那事,不是想休息幾天嘛,這活就是讓你休息的,管吃管喝的就跟度假差不多,怎麼樣?做不做?”建叔故作神秘的說道。
天佑一聽心中也犯了嘀咕,不是讓熬夜嗎?怎麼還跟度假差不多呢?哪門子的度假還不讓睡覺的?由於好奇,天佑又問:“別賣關子了,快說是什麼活?”
“還能有什麼活,當然是白活唄,剛纔有一老客戶說他朋友死了,讓我們今晚替他朋友家人守靈,明天給操辦操辦。”
臥槽!天佑心中這個氣憤,丫的,還以爲是什麼好事呢,又是讓守靈,上次守靈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給丟了,這次說什麼都不能答應,於是天佑回道:“怎麼讓咱們守靈,他朋友的家人怎麼不守?”
“淡定淡定,你先聽我說,那位老客戶的朋友只有一位十幾歲的女兒,而死者由於是出車禍死的已經面目全非,一般人都不敢正眼看,你說那位小姑娘敢守靈嗎?別說那麼多了,有錢不賺王八蛋,就這麼定了。”
“那行,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天佑一句話還沒說完,那邊建叔已經把電話掛斷了,天佑心中又有一股無名之火,淡定你大爺!
要知道守靈可不是鬧着玩的,自從上一次守靈之後,天佑還是心有餘悸,特別是這種橫死的,稍微一不留神,就會出大亂子,要知道這裡面可是有說道的,他大爺的,真晦氣。
林子看天佑的臉色不對勁便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建叔又讓我去守靈,而且死者已經面目全非了。”天佑無奈的說道。
但後來天佑仔細一想,畢竟自己是給建叔打工,他怎麼安排自己就怎麼做唄,這種事情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後來天佑想想守靈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只是上一次守靈屍體是被迷霧鴉控制了,所以纔會那麼可怕,難道這一次屍體還會被什麼東西給上身不行?反正整間屋子就自己一個人和一具屍體,大不了就睡覺,一覺睡過去,什麼事都不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恐怖。
再說操辦那件事其實也只是死者家人的一個心理安慰罷了,花點錢,就心安理得了,建叔他會操辦個屁,無非就是賺點錢,所以才答應給他家守靈,就跟請和尚唸經超度一樣,沒有幾個人能聽懂唸的是什麼,但看到和尚們一個個嚴肅的表情,心理也會給自己一個安慰。
天佑想想其實守靈也是挺不錯的,畢竟他這個年紀就是個小屁孩兒,但是一到守靈,去到死者家中,很是受尊敬,一進屋菸酒不缺,事兒還有紅包,跟大爺似的,想想還是挺享受的。
“我陪你去吧。”林子說道。經過這幾天的修養,林子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明顯的控制,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只是還沒有辦出院手續,如果天佑把林子帶出去就說出去散散心,還是可以帶上林子一起去守靈的。
但是天佑仔細想了想,畢竟這活兒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再出現個什麼幺蛾子,受傷的還是林子,苦頭還是得他自己吃,於是天佑便拒絕了林子的請求,讓他在醫院中好好休息。
天佑給慕蓉芹和林子說過一聲之後便離開了醫院,雖然天佑清楚守靈之前和之後很是享受,但過程卻是最煎熬的,所以便回去準備一些道具,畢竟這位死者是橫死的,萬一要是出什麼事的話,手中沒有什麼工具,那就完了。
回到無人居,天佑對建叔說:“這一次你千萬別喝酒,也別睡覺,和我一起守靈,要不然我就不去。”天佑可不想一晚上和一具屍體度過,那場面,漆黑的四周,只有一盞長明燈搖曳閃爍,自己呆呆的看着一位面目全非的男屍,想想都覺得可怕,雖然天佑是陰陽先生。
這一次建叔居然答應了天佑,說這次他不會喝酒,也不會睡覺,畢竟他做了一輩子的白活,還沒有見過鬼長什麼樣子,今晚想瞅瞅鬼的樣子。
天佑氣的咬牙切齒,見你大爺的鬼!
然後建叔就開始去打扮他的,而天佑則開始畫一些符咒,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已經七點多了,天佑問現在去不去,建叔說在等一等,先給天佑講講這份活兒的重要性,如果做的好,鈔票大大的有,當然如果做不好的話,雖然也有錢賺,只不過是一些面子上的錢幣。
原來,今天的僱主可是大有來頭的,聽建叔說僱主是某公司的大老闆,非常有錢,曾經在無人居請了幾尊佛像送與他的朋友,也曾請過建叔給他的房子看過風水,而死者就是他的朋友,也是這公司的老闆,只是股份沒有今天的僱主多,不過也比較有錢,而他也曾請過建叔看過風水,這兩位是建叔最大的客戶之一。
俗話說一名二運三風水,如果命不好即使請佛像,即使看風水又有什麼用呢?可能是這位老闆命中註定不會活太久,也不可能是命運想讓今天的僱主得到公司的全部股份,所以這位公司的大老闆在今天早上就發生了意外,出了車禍,一命嗚呼。
天佑只知道面目全非,具體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死法,就算腦補也補不出來什麼東西,畢竟面部全非又太多的東西可以想象了,不過想象出來的都是比較可怕的,畢竟‘面目全非’已經夠震撼了。
講完這些之後,建叔便又對天佑講今晚需要做的事情,雖然建叔不清楚‘葬學’也不知道這橫死之事,但他也懂得‘頭打一更,防範起風,頭髮二更,切勿熄燈’的道理,畢竟只要是個人,都懂得這些事兒。
建叔說,橫死之人並不算善終,也沒有無常前來索魂,所以怨氣極大,如果不好好超度的話,便無法前方第六空間,說輕些會影響家人的運氣,說重一些則變成厲鬼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天佑也知道這些東西,但建叔講了出來,天佑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