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楊太師的這句話,那些百姓紛紛止住了自己的舉動。擡起頭看了看楊太師,再咬牙切齒地望着或站或跪在不遠處的人,隨即起身,退至一旁,等着楊太師審理。
楊太師轉頭看向木易等人,拍了拍案板,道:“堂下之人,爲何不跪!”
木易和假白梅直挺挺地站着,看也不看楊太師,顯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裡。遲早都是要死之人,沒必要在死之前,還得受屈辱。
沒錯,在他們的眼裡,向楊太師跪拜,是一種屈辱,那比殺了他們,更令他們難受。
杜伊看着那兩人,嘴角微微勾起,道:“楊太師,既然什麼不跪就不跪,罪名可不是不跪就不承認的。今日這些人的罪名早已落實,你如實判案就行。按照我紫月國的律法,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切莫因爲某些人仗着自己有身份高貴的人做依仗,就爲所欲爲。也莫因爲,某些人與本王妃牽扯到某些關係,就可以饒恕一命的。”
杜伊這話,是專門說給夏生聽的。不要以爲自己有依仗,就能爲所欲爲。另外,還說給她師父聽的,像這樣的師叔,她不要。今日,她就大義滅親定了。
百姓聽不太懂杜伊的話,卻明白,杜伊這是打算大義滅親,也知道,她根本不會因爲對方的身份,而有所顧忌的。無論如何,她都是站在百姓這一邊的。
木易和假白梅聽到後,冷哼一聲。
她這話,聽在不同的人耳朵裡,得到不同的效果。夏生暗自祈禱,杜伊找不到機會,快點離開儒城。只要她離開儒城,他有六王爺和丁太后還有王丞相頂着,就不會有事。假白梅則是認爲,杜伊絕對不敢將她怎麼樣,還有夏生無論如何,也會護着她的。木易是一副既然技不如人,落入你的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楊太師聽到杜伊的話後,道:“你們這些賊人,挖人心煉藥,殺我儒城百姓數十人,昨夜當場捉住,人證物證聚在,容不得狡辯!按照我紫月國律法,應斬立決!來人,將這些賊人壓下去,即刻執行!”
假白梅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夏生,希望他站出來替自己說句話。夏生察覺到她的目光後,將頭轉向一邊,不看她的眸光,心裡不斷告訴自己,眼前的人,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杜伊自然是察覺到了兩人的目光變化,微微勾起了嘴角。當真是有意思,這夏生爲了自己的性命,這般的狠心。不過想想也是,這些人可是被她當場抓到的,誰求情,誰死。
夏生惜命的很,又怎會因爲這些已經在鐵板釘釘上,必死無疑的人求情呢?他恨不得馬上撇清關係纔是。他在賭,賭那假白梅不會泄露他的底。
杜伊看到兩人目光的交流,自然也清楚,最後的結局是什麼。那些人,罪該萬死,只是在看向她師父的時候,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的落寞。
人與那些屍體,都被拉下去了,執行的時候,是楊太師親自監督的。杜伊和車大夫並未去看情況,
反而在衙門內,就坐在公堂裡,閉眸養神。
夏生想去看情況,可杜伊還在這裡,他哪裡都不敢去。當看到杜伊閉着眼眸之時,小心翼翼地上前,道:“王妃,若是累了,不若到內堂去歇着?”
杜伊擡眸看了看夏生一眼,道:“夏大人不必着急,還有一個重要案件還未審,還得等等。夏大人若是想去看,便去看,稍後記得叫楊太師一起回來審案即可!”
夏生聽到杜伊的話,想不通,她說的重要案件是指什麼。難道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事嗎?杜伊臉上那神色莫測的樣子,到底是針對誰?
車大夫之所以不去,就是不想看到木易被砍頭的畫面。雖然他知道木易罪該萬死,也恨不得自己親手了結了他。可畢竟是同門師兄弟,想到他被他人砍頭的畫面,便心生不忍。
他選擇留下來,卻沒想到聽到杜伊這話。雖然他不太明白,杜伊這話是何意,但知道,這一定與她交代於子恆去做的事情有關。
他站在杜伊的身後,不發一語地盯着夏生。莫非,這事情與夏生有關聯?
京城攝政王府。
“爺,王妃在儒城遇到了一些事!”儒城距離京城的路,也不是很遠。十三夜晚發生的所有事情,此刻已經飛鴿傳書到了紫弈城的手裡。
紫弈城放下手中的東西后,攤開迅影遞上來的字條,細細看完後道:“白梅失蹤,暗衛昏迷不醒?可知道對方是何人,儒城最近可有發生何事?”
迅影想了想道:“自從今日鬼月後,儒城不斷的發生命案。死者不論男女,年紀皆爲雙十年華,被掏心而死。據瞭解,死者死之前,所中掌印,皆爲烈焰掌。縱觀紫月國上下,只有幽影組織有人練這些功夫。”
聽到迅影話的紫弈城,眼裡閃過一絲怒意,隨後道:“前段時間,本王聽說,有人議論用人心做藥引,能夠治百病,包括強身健體,對紫奕楓的雙腿有極大的幫助。”
迅影腦子一轉,道:“爺是覺得,這是六王爺所爲?”
“這倒未必,他現在早已自顧不暇,夾在王梓妍和丁太后的中間,就算有些也無力。依目前情況看來,本王覺得是王丞相所爲。不管是王梓妍還是丁太后,都是他的女兒。誰敗誰勝,於他來說,都是一樣。如今她的注意力,自是放在怎麼治療紫奕楓的身上。”
“王丞相也知幽影組織的人,與六王爺是翁婿關係,自然也是命令得動。只是這幽影組織在沒有幽冥的領導下,不知現在是何人在管理,又是怎樣服衆的?”
“這個目前不在咱們的關心範圍內,你且去查查王丞相近日的所作所爲,本王要知道的越詳細越好。另外宮裡,就讓萬太后把持好,千萬莫要讓丁太后出了幺蛾子,趁機將權奪走。坤兒的安危,還得她來護着。”
“是,爺!”
“下去吧!”
“爺,屬下忘了與您說,於爺前幾日已經前往儒城了
,王妃與小世子的安危,您可以放心!若無其他的事情,屬下先行告退!”
紫弈城原本還高高掛起的心,因爲這句話,微微鬆了一口氣。有於子恆在,他是沒什麼好操心的。想到這,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副杜伊抱着小帥,坐在院子鞦韆上的情景。
看到畫中栩栩如生的妻兒,紫弈城的嘴角揚起一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笑意。很快就能見到他們了,時間真是過得很慢,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那個小女人和那小傢伙。
看了許久的畫像後,這才小心翼翼地捲起來,放回抽屜裡去。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道:“訊風!”
“爺!”
“盯着丁太后的一舉一動,本王要知道她最近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有任何異常舉動,馬上彙報。”王梓妍現在是他的人,有芝雨和碧桂看着,他自是不怕。只是那個心思歹毒的丁太后,卻不得不防。
“是!”訊風得令後,轉眼工夫,消失在眼前。
再說儒城這邊,杜伊在衙門裡坐了小一個時辰,就見一個年約三十長得極爲老實憨厚的漢子跑到衙門裡道:“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杜伊坐在衙門裡,看到那男子後,眨了眨眼道:“你何人,方纔的話,是何意思,什麼不好,什麼大事?”
那人彷彿認識杜伊似的,跪在地上,朝着杜伊磕頭道:“王妃,草民是給大人看別院的。方纔,方纔在別院裡看到許多的……許多的……”
杜伊麪色不變道:“看到許多的什麼?”
這時已經執行完刑法,該斬殺的斬殺,該吊城門口的,吊城門口。歡天喜地的儒城百姓跟着楊太師的身後,隨着他一起回到衙門來,就等着和杜伊磕頭致謝。他們終於可以放心,好好的過日子,不用背井離鄉了。
但他們到的時候,剛好聽到杜伊在問看到許多什麼。衆人下意識的屏息,站在衙門外,等着那人回答。
“王妃,求王妃饒命。那別院裡兩個大地窖裡的兵器不是小人所藏,也不會是我們大人的。他是絕對不會做出意圖謀反的事情來。那些兵器,一定是小人看花了眼,看錯了。求王妃饒命,草民這就告退,這就告退!”
那憨厚老實之人,說完這話後,迅速往後退。杜伊冷笑一聲:“本王妃中接到消息,稱夏生夏大人意圖謀反,本王妃還未來得及查,你們就發現了。真是老天開眼,來人,去夏家別院去看看,情況是否屬實。即刻將夏生羈押住,切莫讓人跑了。”
等了一早上,終於讓她等到這一刻。雖然於子恆找的人選不錯,可這人的演戲太過拙略。不過沒關係,她只需要將此罪名給夏生扣住就行。
今日若是放過這條毒蛇,以後肯定要被他狠咬一口。與其如此,不如趁早將這條毒蛇除去。既然來了儒城,就那大換血,將屬於紫奕楓的人,一一拔出。像今日這事,我倒是要看看,有哪個人,要救這意圖謀反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