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管事回到屋子裡,拿了東西,出了府,直奔紫月錢莊來。此刻他無比的慶幸,當初怕銀子太多,放在家裡不安全,便將銀錢存了起來。否則這一大筆的銀子,只怕也是引起了賊人的注意。
他才錢莊一共存了九千二百五十兩的銀子,就算還給杜衡九千兩,他自己還有二百五十兩。加上還有兩個莊子,現在又是豐收之際,也不怕會接下來沒辦法過活。更何況,杜衡這些年,賞賜了好些寶貝給他。隨便當一個,都夠他吃住好幾年。
如今他年紀也大了,等莊子的東西收好後,賣掉換成銀子,找個偏僻的地方,隱姓埋名夠些產業,娶房媳婦,安穩的過一生。
打定主意的他,回到杜府後,便將九千兩的銀票,遞給杜衡道:“把銀子都還你了,如今我就剩下五十兩,你總不能連這五十兩都要走吧!”
杜衡看着手中的銀票,在看看馬管事,沉聲道:“這些年,我賜給你的好東西,如數交上來!”
那些東西,加起來,當個五千兩銀子還是有的。當初爲了討好他,爲自己賣命,可是塞了不少好東西。其中一塊上等墨硯,可就花了八百兩銀子。更別說後面還有些黃楊木的簪子、內造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瑪瑙鎮紙和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等物。
這些東西,別看細小,可值不少的銀子。特別是那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當初買的時候,可就花了三千兩的銀子。
現在他能湊多少銀子,就先湊多少。橫豎已經和馬有財撕破臉了,也不差這一點。那玉佛手現在外面價格可都炒到七八千兩,那些東西賣掉,加起來,有個二萬兩,剩餘的八萬兩,倒也還好辦點。
倘若這院子,能找個好買主,賣個四五萬兩銀子,剩餘的,他再想辦法湊一湊應該是夠的。
聽到杜衡要將那些東西全都要回去的馬有財,氣紅了眼。那玉佛手是他的最愛,這幾天每天都要看一看才能睡得着。杜衡是打算進所有送給他的東西,都要回去嗎?
想要魚死網破,又想起六王爺也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女婿,頓時將所有的不滿都嚥下去。當初他真的瞎了眼了,纔會幫這樣的人做事。
“快點,你若是敢吞下,我馬上就可以去衙門告你。你可得知道,那衙門的知府可是站在誰一邊的。就算不給小恩小惠,看在六王爺的面子上,他也是對我有些顧忌的。”
馬管事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東西搬出來,都堆在杜衡的面前。當他看到那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和芙蓉白玉杯之時,眼睛亮了亮。這兩個東西,又是價值不少銀子的。不過不是他送出去的,想來是底下人孝敬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杜衡和趕蒼蠅似的,對馬有財揮一揮手,示意他趕緊走。東西他都要回來了,不管如何,這些東西他賣掉,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些情況。
馬有財,遲早得收拾,但不是現在。杜伊現在忙着杜府收回來的那些產
業,根本就沒時間管那些陳年往事。等有時間之時,杜紫琳就坐上了六王妃的位置,他也沒必要怕她了。
想到這,杜衡的眼眸慢慢睜大,眼裡露出滿意之色。幸好這些東西,都是值錢的,杜伊院落的那些東西是之前,可是物件小的,也就幾百兩,能賣個上千兩的就不錯了。物件大的,是貴,可不好出手,不像他手上的這些東西。
再有就是一些女眷用的東西,沒有人會奢侈地花那麼多銀子去購買的。不像這些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芙蓉白玉杯、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等物。這幾個都是最好收藏,也是最易漲價之物。
馬有財看着杜衡,眼眸閃過一絲恨意,可自知敵不過人家,只好心懷憤恨地離去。暗自安慰自己,好歹還有兩個莊子,這些年,至少沒有白乾,比尋常人家的管事,要好上一些。
杜衡根本不管旁人怎麼樣,當下帶着這些東西和杜府的地契來到紫月錢莊。明知道這個紫月錢莊是紫弈城的產業,可目前一下子能夠拿出那麼多銀子的,也只有這裡了。
原生早就得到消息,在這裡等着,當杜衡踏入進來的時候,他便看到了。對於他拎着一大包東西,眼睛眯了眯。
不都和訊電把東西都搬完了嗎?那他手上的一大包東西,又是從哪裡來的?
紫月錢莊經過這幾年的改善,除了能夠存錢之外,還能夠典當一些之前的東西,當然,也是能夠存一些東西的。例如一些傳家寶,怕放在家裡,會被偷之類的,便可以藏到紫月錢莊來。這就有些類似現代銀行的保險箱一樣,不過收費高一點就是。
因而一些人看到杜衡拎着一大袋的東西進來,都以爲是杜府現在東西被偷了,怕放在府邸裡不安全,拿來存的,倒也沒多想。
“你們這的掌櫃的是哪位,我有重要事情,找他辦理!”杜衡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眼睛眯了眯,想想自己的身份,和手上的東西,要個貴賓室來談這些,應該是沒問題的。
“杜二老爺,您稍等!”見到杜衡進來的大堂人員,說完這句話後,便扔下杜衡,匆匆跑到後面去,叫原生。
就在杜衡等的不耐煩之時,才見方纔去叫人的大堂人員走了過來道:“杜二老爺這邊請!”
原生現在很是好奇,杜衡手裡還有什麼寶貝。按理來說,杜府的所有寶貝,應該都是在那位爺在鳳城的別院裡纔是。
杜衡被人引到一個包廂裡,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私密性比較強,便二話不說,直接將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我急需用錢,不知這些東西可以典當多少的銀子?”話落,將桌上的布掀開,露出裡面的東西來。
原生看到那幾樣東西后,眯了眯眼。這幾年幫杜伊做事,沒有跟在凌袁帆身後,只怕杜衡早就忘了他。
杜衡只是覺得原生有些面熟,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什麼人,因而也未放在心上。
“這些東西,杜二老爺,準備要多少銀子?”原生知道這些都是好東西,就那十來樣,每一樣都是極品。他怎麼就錯過這些東西?杜府都搬空了,這些之前的東西,他們沒道理不知道纔是。
主院那邊,就連地窖和暗格,他們都一一摸索過了,怎麼還會有漏網之魚,而且還是這麼金貴的。
“四萬兩,死當!”杜衡現在當然是怎麼銀子多,怎麼來了。
“嘖嘖……這些東西,還當真不值這些銀子!若說一萬兩,也勉強夠得上。”原生看了看那些東西,二話不收,直接將價格往下壓。
“既然紫月錢莊這麼沒誠意,那邊作罷!”杜衡說完這些話,便又將這些東西小心抱起來,拎着就往門外走。
照他看來,他的這些東西,這麼珍貴,紫月錢莊沒道理往外推。這些物品,從紫月錢莊出去,一轉手,至少得買個八萬兩。
即便沒有銀子,他帶着這些東西上京城,就當做是送給那些人的話,應該也是使得通的。
原生沒有叫住他,他敢拿回去,夜裡就會到那位爺的院子裡。就看他杜衡有沒有那個膽子留在家裡了。
“杜二老爺,好走不送!”
杜衡聽到這話,纔想起來,懷着的杜府地契,這還沒典當。而且這些東西,他現在保不住,也不好帶到京城去。便黑着臉,心不甘情願地轉回身,道:“杜府值多少銀子?”
“怎麼,杜二老爺要賣掉杜府,那不是杜家大小姐的產業嗎?”原生一臉詫異地問道。
“那府邸是我的,地契上的名字,也是拙荊的。杜伊的陪嫁之物,之時那些鋪子和莊園。”杜衡說完掏出僅剩的一張地契,心中極其不捨。
原生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這才道:“這個事情,只怕還得問過我們王妃才行,我做不了主。杜二老爺若是不不急,且等個十天半個月。”
杜衡一聽,急了。他現在哪裡等得到十天半個月。便道:“不必問了,我剛從京城回來,這賣宅子之事,也是與她說了的。就是她讓我直接到這裡來的,她說她要買回去!”
原生聽他前後矛盾的扯,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杜二老爺,準備賣多少銀子?”
“好說,那宅子六萬兩銀子,我也不多要,你給個五萬兩就行!”杜衡想着要是有五萬兩,加上他身上剩下的,外加馬有財的九千兩,也有六萬,手上的這些,再不濟也有二萬,剩下的,將薊縣的產業等物賣掉,咬咬牙,找錢民借點銀子,挺過這一關就成。
“一萬!”原生想都不想,直接道。
“我那宅子,佔地一千畝,且不說那些宅子的建築如何,光是這面積就值不少的銀子。後宅子裡後山的那些樹,都是百年老樹,木頭也賣不少的銀子。更何況,那……”
“據我所知,那一千畝裡,那座山,就沾了八百多畝。剩餘的一百多畝纔是杜府真正得宅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