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丁聽到杜伊的話,也鬆了一口氣。白梅沒事了,沒事了,真好,真好啊!直到此刻,紫丁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也會顫抖,心也會不安。
杜伊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原先與她師父對打的男子,倒在地上,血順着他的嘴角,直往下滴。而白日裡見到的那孩子,早已倒在一旁,顯然已經斷氣了。
於子恆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身上不知道是否受了傷,衣服成了一條一條的破布,此刻臉上佈滿了寒酸之意,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夏大人這是作何?”杜伊在紫丁的摻扶下,努力撐着自己的,面色發冷,聲音發緊地說道。
夏生看到杜伊走出來,他沒想到杜伊還在。不過再看向已經不行了的木易(妙手回春堂的大夫)後,在心裡琢磨一番後道:“下官聽到有人來報,說此處有賊人闖入,這才帶着衙役來。不知這是王妃的人,還請王妃莫要見怪!”
“夏生,你……”
木易聽到夏生的話後,氣急敗壞地伸着指頭,正要怒罵之時,被他給截住了:“這木易就是那賊人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算是被逮住了。傷了我儒城幾十條人命,按律當斬。請王妃將此賊人讓下官帶回去,下官一定給王妃一個滿意的交代!”
杜伊聽到他這冠冕堂皇的話,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這夏生當別人是傻子嗎?這人若是真要落到他的手裡,她相信不到一天,人都死了,亦或者啞巴了。
“不必了,這賊人本王妃要親自審理!”杜伊袖子一甩,冷哼一聲。
“王妃,女子不得干政,你這是……”夏生聽到杜伊的話,嚇得頭冒冷汗,就深怕杜伊堅持審理,那他該當如何。
“這話不必你說,本王妃自然知曉。想必夏大人忘了,與本王妃隨行的,還有楊太師,他夠資格吧?”
杜伊將他的話堵住,她是女子不能審,那楊太師總可以吧?據說還是這夏生的夫子,也不知道外祖父是怎麼交出這樣的學生來的。
夏生忘了還有楊太師,當聽到杜伊的話後,忍不住一噎。是啊,那人還是他的夫子,又是當朝的太師,又豈會沒有資格?
“這……那下官下押回去,等明日夫子過來了,再審理!”夏生不死心的,繼續說道。既然這是犯人,那關入大牢裡,總該可以吧?
“不用了,這裡就先交給夏大人清理,記得保留現場做證據,這些人我帶走了。夏大人破不了這個案件,那保留案發現場的能力總該有吧?”
杜伊這話裡包含着濃濃的威脅之意,至少在夏生聽來是這麼回事的。想到杜伊說的,破了這個案件,將功贖罪,現在案件等同於是杜伊的人破的,如果連這案發現場都保存不好的話,那他的這個官位也不必做了。
如果別的女的說這句話,他自是不會相信。可問題眼前這人是杜伊,即便一開始他想裝作不認識的人,現在又不得不聽從她的吩咐。
紫月國的人都知道凌凡是天生的經商鬼才,弱冠之年,心比菩薩,爲民造福。可誰又能想到,凌凡等同於杜伊呢?而杜伊的身份,卻是攝政王的王妃。
若不是當初她的身份被人刻意捅破,只怕誰都不會相信一次次的將百姓就出於水深火熱中的人,竟然是一個年輕不到雙十年華的女子。
劉家鎮,杜伊生活的地方。旱災和寒冬之際,劉家鎮百姓所做的點點滴滴,都深深映入百姓的心中。如此德高望重的女子,攝政王又豈會不聽她的話?
哪怕她要自己死,只怕攝政王也會隨便的扣押一個帽子下來,他就不得不死。不過所幸現在杜伊也沒找到什麼證據,不管有誰泄了他的秘密,他都可以矢口否認。不管何事,都得就將人證物證。光是一個將死之人的話,是不可信的。
想通了這些的夏生,朝着杜伊拱了拱手,道:“自當自有,請王妃務必放心,下官一定竭盡全力地保留這個現場。即便是天要下雨,下官也定會盡全力的保留的,絕不辜負王妃對下官寄予的厚望。”
杜伊深深地看了一眼夏生後,這纔在白梅的摻扶下,令人將現場清理好,全都帶回伊記酒樓去。
當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盼到杜伊等人回來的鶯兒和魏嬤嬤,看到白梅雙眸緊閉,被顧稀元抱在懷裡的時候,皆是嚇白了臉頰。
白梅是他們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位,現在能讓她變成這樣,她到底是吃了哪些苦?喬氏看到的時候,忍不住腿一軟,踉蹌一步,險些跌倒在地,幸好魏嬤嬤及時伸手拉了她一把。
前一晚上,因爲白梅的事情,杜伊就沒歇息好。今日進城後,前前後後又發生這樣多的事情,杜伊的體力早已透支,此刻是強撐着意志,不讓自己倒下。
“我不行了,容我歇會兒,稍後起來審問。這些人先交給外祖父和於老闆他們,務必要問出,到底怎麼回事。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杜伊虛弱的說話這句話,雙眸一閉,暈了過去。杜伊一直靠着杜伊,衆人看到她暈過去,還嚇了一跳,只有紫丁知道,她是真的累壞了。
一個沒有武功的女子,跟着衆人忙上忙下,又一夜未歇好,能堅持到現在,實爲不易了。睡吧,好好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紫丁,你也去歇會兒,表小姐就交給我了!”鶯兒伸手接過杜伊,對着紫丁說道。
她已經從他人的嘴裡,得知紫丁這兩天也累壞了。再好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禁不住這樣折騰。紫丁的眼底,已經顯現出青黑來,也知道她也是真的累了。
紫丁並沒有勉強自己,將杜伊交給鶯兒後,她來到白梅的房間,看到顧稀元守在這後,匆匆看了一眼,便退了出來,回屋歇去了。
林荷茹知道白梅回來了,嘴裡連連喃喃道:“真是老天保佑,謝天謝地,沒事了,沒事了。”
喬氏先是去看了杜伊,再看了白梅,最後纔回到林
荷茹的房間裡,嘆息一聲,道:“小侯爺夫人,夜深了,先歇息吧。”
雖然覺得今夜不會再發生什麼了,可還是很不放心的與魏嬤嬤,輪流爲她守夜。鶯兒夜晚要去杜伊那邊照顧,綠柳則是去照顧那三個孩子。橙蘿今夜得守在白梅的房裡,以防萬一。
此刻,車大夫看着已經只剩下一口氣的木易,一臉怒其不爭道:“說,爲何要這樣做?你煉那些東西,到底有何用?”
木易閉上眼眸,顯然是爲了等死,不想說任何話。
“你挖人心,練那些藥到底意欲爲何?那些黑衣人,到底又是何人?”
車大夫的話,木易彷彿沒聽到一般。如此這樣,過了約莫一個時辰,他才道:“與其在這費盡力氣的問我,不如去問他人!”
“假扮白梅,也就是被你抓到的女人,到底是何人?你與她什麼關係?”
“她啊?可是貴人跟前的大紅人,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是個接線人罷了!”木易說完這話後,便緊閉眼眸,不發一語。
車大夫聽到貴人眼前的紅人,眼眸一轉。貴人?能讓他這孽畜師弟說的貴人,那可就是真的貴人。
在這紫月國,能夠稱爲貴人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將朝中的關係都捋了一遍後,這才踏出房間,朝楊太師的房間裡去。
沒料到卻撲了個空,一問之下,楊太師在審案,審假白梅和那兩個跟隨杜伊他們去運河邊的殺手。
當他來到楊太師審問的地方後,看着下頭跪着三人,一個個臉上視死如歸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一聲。
若是那什麼貴人的話,難怪堅持要抓杜伊這邊的人了。人心,他們有了。最後一味藥,要有武功高強的女子的心臟,還得是雙十年華左右,可不就盯上杜伊這邊的人。也許早就打定主意,要的就是他們的吧?
“可是六王爺和丁太后指使你們做的?”車大夫一踏進房間,問這話的時候,雙眸緊緊地盯着那個假白梅,沒有忽略過,她眼底閃過的一抹震驚的光芒。
當憑這一點,就能夠確定,是這兩人說所爲。或者說,是這兩個人裡的其中一人?藥引,要人心來做什麼藥引,很快他便再次猜測出來。
楊太師薑還是老的辣,在車大夫問出這話的時候,也將眼前衆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此刻也得到確定後,煞那間所有的疑惑都打開了。
紫奕楓的雙腿,被杜伊一而再的所傷,據說之前只要找到鬼醫就能好。只怕是派出去的人還未找到,又不知從那得到偏方,需要人心吧?
用人心做藥引,也就那妙手仁心的大夫才能做得出來,因而勾搭在一塊後,纔有了這一出又一出纔是。他們會在城外遇到這種事,也是正常的事。他們一行人並未刻意隱蔽行蹤,要查他們在哪,也是簡單的很。
“即便你們不說,我自然也知道是何人所爲!”車大夫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便扔下這句話,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