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蜀地特殊軍區的最高領導者,段雲飛對自己地盤上各方勢力明面上的力量,甚至是一些暗中發展的力量,自然是心裡門清。
秦剛或許只是聽說過哥老會的大名,並不知道在哥老會,還供奉着一位已經退居二線卻寶刀未老的上代雙花紅棍。
不過對於哥老會和陸家,以及高家這樣的頂尖勢力,當地的相關部門肯定都是暗中派人調查過的。
就比如說那位吳寶權的綜合實力,段雲飛就敢斷言,即便自己是凝神二品,而那吳寶權只是三品修爲,但兩人真的交手,勝負也只是五五開。
有了段雲飛如此篤定的保證,秦剛自然不會質疑那吳寶權的實力,因此這位修真管理局的局長在思忖片刻後,還是決定走一步險棋答應下來。
其實這也是必然的結果,不答應還能怎麼樣?
他們修真管理局的備案工作總是要做的吧?難不成讓秦剛還是隻帶着王浩然跟段雲飛兩人,再去走一趟陸家?
上次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三個加起來,跟那陸海鳴的實力懸差依舊是天壤之別。
明知結果的事情,再讓秦剛把臉送上去討頓打,這種傻逼事情秦剛可做不出來。
既然意見上衆人已經達成共識,等劉懷東擼完了剩下的幾根小串後,他們便出了小館子徑自上車,直奔陸家而去。
車是剛纔劉懷東擼串時,林華喊吳寶權開過來的,上車的只有劉懷東以及王浩然他們幾人。
至於林華和高遠志,他們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想要跟着過去,畢竟等會兒陸家極有可能要上演一出神仙打架的好戲,雖然他們也很想見識一下風采,但畢竟還是自己小命重要不是?
吳寶權要做的事,在他開車過來之前,林華在電話裡就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因此在開車前往陸家的途中,秦剛提出要先互相瞭解一下彼此的手段,以便商討戰術時,這位上代雙花紅棍倒也沒有拒絕。
不大會兒功夫,那輛凱迪拉克系列的SUV停在了陸家大院門口。
“嗯?奇怪……”第一個開門下車的吳寶權,只是看了陸家的朱漆大門,便是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門口竟然連個守衛都沒有,難不成陸家出什麼事了?”
劉懷東和王浩然、段雲飛,以及秦剛等人也是有些詫異。
畢竟他們之前來陸家時,光那門口的煉氣期守衛,可都是站了好幾個,派頭門面那絕對是頂天大了。
兩相對比一番,今天的陸家倒是的確有些反常。
不過劉懷東千里迢迢過來,可是要討回寶東那百分之三股份的,陸家反常不反常,關他鳥事?他只管上前扣了扣朱漆大門上的黃銅獅子頭門栓。
不大會兒功夫,厚重的實木大門被人從裡面‘吱呀’一聲給推開。
門開之後,裡外兩人相視一眼,皆是有些震驚,裡面的人似乎沒想到,劉懷東竟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而劉懷東則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陸家當代家主陸海濤親自給自己開的門。
兩個歲數差距甚大,修爲差距更是甚大的人,隔着一道門檻大眼瞪小眼,許久之後,陸海濤這才注意到站在劉懷東身後的王浩然等人。
似乎意識到了這幫人的來意,陸海濤也沒問什麼,只是有些頹喪的搖頭嘆了口氣,“幾位有什麼事,先進來再說吧。”
進去?進去就進去。
今天自己這邊來了這麼多凝神好手,就這陣仗足以橫掃華夏除那幾個頂尖宗門外的任何一個修真門派家族了。
劉懷東可半點不怕他陸家給自己玩什麼關門打狗的戲碼,因此幾乎是考慮都沒考慮,直接就跟在陸海濤身後邁過了那道蜀地出了名高的門檻。
王浩然等人跟吳寶權自然是緊隨其後。
一行人邁過門檻,由陸海濤帶領着往大堂走去,同時他們也看到了整個陸家大院裡,那還沒來得及收拾利索的一片狼藉。
媽的這陸家是遭了賊了不成?得是多牛逼的賊能把陸家翻天覆地成這個逼樣啊?
正當幾人心裡腹誹時,走在前面的陸海濤則回頭朝衆人苦澀的笑了笑,“抱歉,家裡之前出了點變故,沒來得及收拾,禮數不周還請各位見諒啊。”
衆人聞言都是不由得微微一愣,尤其是劉懷東跟吳寶權兩個,在他們的印象裡,陸海濤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貨色。
難不成是被自己等人今天這駭人陣仗給嚇到了,因此不得不斂去鋒芒?
心中猜測着箇中緣由的劉懷東,走着走着突然看到陸家大院裡,那座佇立在一個小池塘中間的高大假山,此刻竟然被人一拳轟碎破敗狼藉,當下他心裡便是不由得咯噔一下。
要知道,劉懷東埋在陸家的那個五鬼運財陶罐,可就是藏在那座陸家大院風水中樞的假山下面啊!
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把那個承載了陸家數百年氣運福澤的陶罐給打碎了,那玩意兒可比寶東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值錢的多的多的多……
劉懷東心裡這般祈禱着,幾乎求遍了漫天神佛,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卵用。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殺機出現在自己身側,還沒等劉懷東扭頭去看一眼那擺明是在針對自己的殺機傳來的方向,耳邊就響起一個讓他蛋疼的聲音。
“劉懷東!”
冷不丁瞥見那張讓自己嫉恨到骨子裡的側臉後,陸啓明幾乎本能的就是扯開嗓子大喊一聲,“誰他媽讓你來這裡的?你給我滾,陸家不歡迎你!”
“啓明,不許無禮!”
還沒等劉懷東開口,帶着他們進來的陸海濤就扭頭對自己兒子怒斥一聲,“下去幫忙盤點財物損失,做不完不許露面!”
儘管陸啓明這貨因爲家世卓越的緣故,從小到大都養成了張揚跋扈的性格,甚至於他的心態在某些方面已經有些變態了,可對於自己這個威嚴的父親,陸啓明還是打心底裡保留着那份從小就有的畏懼。看到陸海濤一個瞪眼,陸啓明就不由自主的渾身激靈了一下,當下儘管臉上都寫滿了心不甘情不願,可也沒敢反抗絲毫,只得冷眼看看劉懷東,無比悲憤的轉身離開。
這時陸海濤又轉身對劉懷東歉意一笑,挺他媽殊爲難得的拱手道:“劉先生,啓明這孩子蠻橫無理,是我家教不嚴,希望劉先生不要怪罪。”
劉先生?
對於自己從陸家家主這得到的新稱呼,劉懷東意味深長的抿嘴一笑,並沒有開口,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把那小子放在心上。
這時衆人已經進了劉家待客規格最高的大堂,陸海濤吩咐人去泡茶時,劉懷東也率先開口,“陸家主,似乎一直在等我們,或者說……在等我?”
今天他們幾個進了陸家大門以來,陸海濤的種種反常行爲,劉懷東那是都看在眼裡。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能讓陸海濤這貨放下架子喊自己一聲劉先生,劉懷東可不認爲這等殊榮是平白無故來的。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要知道劉懷東可是曾經差點陰了陸家一把,導致整個陸家數百年基業毀於一旦的,這樣的深仇大恨,劉懷東可不認爲陸海濤會跟自己一笑泯恩仇。
那麼問題來了,這貨看起來,好像是有求於自己?
果不其然,接下來陸海濤便直言不諱的笑道:“沒錯,如果劉先生再不來我們陸家,或許我就得派人去請劉先生一趟了。”
劉懷東沒有說話,端起陸家下人送上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這時陸海濤則接着問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劉先生這次過來,相比是爲了寶東集團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吧?”
聽到自己還沒開口,這傢伙便主動提起股份的事,劉懷東不由得挑了挑眉頭,暗自猜測陸家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時,也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對於劉懷東的‘清高’,陸海濤一臉的不以爲意,只是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人送上來一份打印好的合同。
把合同拿在手裡後,陸海濤這纔對劉懷東展顏一笑,“那百分之三的股份,我們陸家完全可以無條件雙手奉上,甚至額外劃給劉先生陸家在蜀地所有實體產業的三成,只求劉先生能幫個小忙。”
“呵呵,寶東百分之三的股份,說起來本就不是你們的東西,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陸家在整個蜀地三成的實體產業,這可是很大的手筆啊,要我幫的,真的就只是個小忙?”
劉懷東嘴角噙着幾分戲謔的笑意,沒有急着答應,反而將最後那‘小忙’兩個字咬的格外音重。
坐在大堂主位上的陸海濤,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綠葉,臉上仍是掛着那抹淺淡卻不失真誠的笑容。
“沒錯,真的就只是個小忙,想請劉先生略施妙手,幫忙給一個人看病而已。”
劉懷東挑起半邊眉頭,想也不想的就脫口問了句,“陸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