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摘星臺提前留後路 沐陽坡五鎮再聚首
劉秉忠早已命人在三道溝後面,預留了一條退身之路。就在摘星臺上提前部署了一百名官軍,於崖邊設置絞盤,繩索及籮筐,臨危之際,便可由此脫身。
當他看到義軍不知爲何每人都用絹帕矇住了口鼻,心中便預感到有些不妙,於是便帶着史玉山,以及手下親信退到峭壁之下。
由於條件所限,只有五十個籮筐,他和史玉山帶人先行一步,上了摘星臺,剩下的人分批而上。
方桂瑛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三道溝內的火銃手身上,再加上他們特意潛蹤匿跡,故此並未發現。等他們上了籮筐,正是煙霧瀰漫之際,更是難以看清。
待到煙霧散去,第三批人已然快要升頂,峭壁之下只剩下了五六十人。
經陳鬆提醒,方桂瑛趕緊擡頭望去,順着那些籮筐,正看到劉秉忠等人的身影。而劉秉忠也正在看她,二人目光一對,劉秉忠不禁心頭一顫,咬牙切齒道:“真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這丫頭居然還會用毒。”
就在這時,籮筐中的那些人也已上了摘星臺,正要把籮筐再放下去。就聽劉秉忠冷冷的道:“算了,不必再接他們了。斬斷繩索,毀掉籮筐,速速撤離此地。”
還在崖下等候的那些人都是劉秉忠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對他甚是忠心,而且悍勇無比。見再無後路可退,非但不懼,反而悍不畏死的向他們衝了過來。
那位滕大叔當時就要率衆迎敵,卻被方桂瑛一把攔住道:“滕大叔且慢,這些人無足輕重,就讓花雲帶本部人馬在此應付,處理善後,咱們趕緊帶人前去截殺劉秉忠,纔是當務之急。”
花雲領命帶領二百名長槍手列開陣勢,靜等他們自投羅網。陳鬆也想隨之前往,但又放心不下蘇晴的傷勢,正在躊躇之際,就聽方桂瑛道:“馮鬆,我紅巾軍的內部事宜不便外人捲入,所以你就不要跟着去了。半月後,無論事成與否,我都會來此參加禹王祭,有什麼話咱們到時再說吧。”
陳松明白她是不想連累自己,揹負反叛之名,但既然言盡於此,他也正好順水推舟,突然又想起一事,趕忙叫住方桂瑛道:“方姑姑且慢,我還有一事相托,希望姑姑能夠幫忙。”
方桂瑛停下腳步,卻沒回身,耐着性子催促道:“有什麼事?快說吧。”
陳鬆忙道:“就是陪在劉秉忠身旁的那個姓史的軍官,剛纔傷我同伴,並奪去了他的祖傳之寶地聽筒,還請姑姑幫我奪回。”
方桂瑛聞聽地聽筒三字,不禁心頭一震,心中暗道:“若地聽筒落在他們手中,再想截殺他們可就難上加難了。”心裡想着,臉上卻不動聲色道:“好吧,我盡力而爲也就是了。”
方桂瑛他們剛走,花雲等人便將剩下的那些親兵團團圍住。陳鬆不便加入其中,於是退到一旁。忽然感覺腳下踩到一個硬物,撿起來一看,竟是一塊鑄有複雜紋飾的腰牌,另一面嵌有八個金字,上寫“劉秉忠印,示如親臨”的字樣。
陳鬆心道:“哦~原來是劉秉忠的令牌,以後或許還能派上用場。”於是也沒多想便揣進了懷中。
花雲等人下手十分狠辣,不一會兒便把那些人盡數殲滅,隨後又到三道溝,將那些火銃手,以及尚未斷氣的敵軍一一捅死。陳鬆看的有些不忍,心想反正這裡也沒我什麼事了,與其看着他們在此殺人如芥,還不如先回吞雲窟報信。
於是也沒跟花雲他們打招呼便不辭而別。當他來到望月峰前,這才顧得上到入口位置看看。這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只見整個入口位置都已被金屬澆築覆蓋,尤其是隱藏機關所在,赫然拱出了一個大鐵疙瘩。
陳鬆不禁暗暗叫苦道:“剛聽史玉山說過,他曾帶人對此強行開鑿,甚是還動用了**。之後又請了焚林谷的人,來此破解機關,結果全都沒有成功。
後來他一怒之下,便讓人幹了什麼~當時話沒說完,便被人打斷了,估計他想說的就是讓人以鐵水灌入機關的這件事情。
外面這層鐵皮倒還好辦,但鐵水進入插口,縱有六符在手,也無法再將機關開啓了。這可真是一條損人不利己的絕戶計啊。”
陳鬆愁眉苦臉的回到了吞雲窟,蘇,馮二人急忙向他詢問,陳鬆便把剛纔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跟他們講了一遍。
二人聽後,也是一籌莫展,那劉秉忠跑就跑了,反正也是事不關己。地聽筒丟了,也可以慢慢再找。但現在望月峰入口機關被毀,也就無法再進入禹陵,將陳欒平的屍體取出了。
最後還是馮春勸道:“現在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晴哥有傷在身,咱們可不能總在這裡待着,剛纔那個俘虜便因氣悶而死了。
咱們先出去,找個地方給晴哥養傷,等到半月後,禹王祭時,若有西鎮章家的人前來,看看他們是否有什麼辦法進行補救。”
於是三人出了吞雲窟,發現花雲等人辦事效率還真夠快的,整座沐陽坡上的屍體都已被清理乾淨,從血跡上可以看出,是被投進了曹娥江。包括登雲峽,吟龍溝等處亦是如此,能就近投江的,就投到江中,要不就都直接扔進了山澗。
一路上並未看到花雲等人,估計已經帶着己方傷員先行離去了。也不見義軍和元軍的身影,除了戰場上留下的斑斑血跡,以及一陣陣隨風飄蕩的血腥氣味外,其他的一如故往。
爲防官軍搜查三人不敢再回客棧,附近農家也非安全之所。思來想去,最後決定乾脆就去軒轅峰連鼓寺落腳。主持方丈玄生大師聽說他們是六輔島的人,便毫不猶豫的接納了他們。
轉眼過了半月,到了禹王祭的正日。留下蘇晴在此養傷,陳,馮二人再次前往伏羲嶺。也不知爲何,經此一事,官軍並未有什麼太大反應,反倒有所收斂,山口處再無官軍把守。
當他們來到龍吟溝,此處已然聚集了十多個人,其中還有一個相識,正是紅巾軍中的那位滕大叔。一問才知,他是隨同方桂瑛而來,與他同來的還有四個中鎮方家的人,剩下的都是東西兩鎮傳人所帶的隨從。
陳鬆會意,便讓馮春在此等候,獨自一人上了登雲峽。當他登上沐陽坡,見有四人聚在望月峰前。其中一箇中年女子,身材高挑,英氣逼人正是方桂瑛。
在她身旁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生的眉清目秀,溫文儒雅,身後揹着一個藥箱,看其打扮倒是個遊方郎中,想必就是北鎮符蓬谷的唯一傳人江鴛。
江鴛身旁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高瘦,頭頂半禿,他們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另外一人身上,此人年在五十左右,身材雖然不高,卻十分精壯。
耳聽着腳步聲響,方桂瑛忙回頭一看,語帶親切道:“啊~是馮鬆來了,快點過來吧,就等你了。”
陳鬆來至近前,有點不好意思道:“方姑姑,我現在已經改名叫陳鬆了。”
方桂瑛微微一愣,隨後點點頭道:“嗯~這樣也好,照我看早該如此。”
陳鬆不願多談此事,忙岔開話題道:“方姑姑我之前託付的事,不知您~~”
方桂瑛嘆了口氣道:“唉~此事說來慚愧,可惜我們死傷了那麼多兄弟,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不但沒能抓住他們,而且打草驚蛇,這段時間他們音訊皆無,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