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阿古瀚派兵蓮花寨 吳介甫會和懸羊山
陳鬆說話的聲音很低,誰都沒聽太清,江鴛莫名其妙的問道:“我說陳兄弟,你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呢?”
陳鬆忙解釋道:“我之前一直躊躇,咱們雖有令牌在手,卻沒有什麼合適的藉口去見阿古瀚,若貿然前去,唯恐弄巧成拙。
直到剛纔聽吳大嫂提起,說那白彥良最喜好收集奇珍異寶,我便有了一個不成型的想法。後來又聽吳大哥說到冷玉櫃,正好可以彌補這一想法的不足。”
江鴛饒有興致道:“哦?那你且說來聽聽。”
陳鬆道:“既然白彥良有所貪圖,我們就乾脆投其所好,扮做劉秉忠的手下,押送冷玉櫃從他山下路過,誘使他下來行搶。
然後我便以此爲由去見阿古瀚,讓他派兵前去征剿。一來可以解救吳大哥的二徒,二來可以見到阿古瀚,並順理成章的引起他對冷玉櫃的興趣。只不知吳大哥的冷玉櫃是否珍奇,能否引得他爲此出手?”
吳介甫略有得色道:“別看我那冷玉櫃是件贗品,也談不上什麼奇珍異寶,但爲了表演需要,我把它裝扮的美輪美奐,彷如仙家之物,定能引起他的興趣。”
江鴛撫掌道:“即是如此,咱們分頭行動,我留在這裡給吳大哥治病,吳大嫂準備相關事宜~另外吳大哥你還得再派幾個信得過的家丁,與他們三人一起押送冷玉櫃趕往懸羊山。”
吳介甫道:“這倒好辦,我家裡的這些人,與我名爲主僕,實爲親友,都是戲班的老人。此次陪我一起捨身犯險,他日功成之後,還請陳島主一併收留。”
陳鬆忙道:“那是當然,吳大哥儘管放心。”
隨後幾人各抒己見,又對此事進行了一番商榷,確定再無遺漏之處。柳氏早已命人準備好一桌酒宴,安排老管家吳方代爲相陪,因爲心中有事,誰也沒有多飲,早早散卻後,安排房間讓他們各自休息去了。
次日吳介甫選了八個精明強幹的家丁,扮做腳伕模樣,套了一駕騾車跟隨陳鬆三人一塊兒前往懸羊山,唯恐物值不豐,又將不少金銀細軟塞到櫃中。一行人行至途中,又購了兩匹快馬,以備事後送信之用。
果然不出所料,剛到懸羊山下,便遇到一夥強人,聽他們自報名號,正是蓮花寨的匪寇,陳鬆等人也不抵擋,依照計劃四散奔逃,然後回到指定地點聚齊。由馮春帶着吳府家丁在此等候吳介甫夫妻,陳鬆和項峰騎乘快馬,趕奔濟南。
二人一路馬不停蹄,晝夜兼程,於次日午時來到濟南城中,也未加歇息,故作狼狽之態,直接到了總督府衙門,求見阿古瀚。
起初守門官軍並未把他們放在眼裡,怒目相斥。陳鬆掏出令牌道:“我們乃是當朝國師劉秉忠手下親兵,今有要事來見總督大人,爾等一再拖延,若耽誤了大事,誰能擔當的起?”衆官軍一見令牌再不敢怠慢,趕緊進去回稟。不一會兒傳出話來讓他們進府相見。
陳鬆唯恐項峰魯莽,言多語失,便讓他在外看護馬匹兵器,獨自一人跟隨守衛進府去見阿古瀚。
此時阿古瀚正在花廳獨飲,另有護衛從旁伺候。只見他年在五旬開外,中等身材,略有發福,面色紅潤,滿布花白鬍須。陳鬆看了一眼,就趕緊低下頭來,搶步上前,跪倒施禮道:“小人陳福,參見總督大人。”
阿古瀚低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不冷不熱道:“既是國師手下親兵,可有什麼東西能證明身份嗎?”
陳鬆忙將令牌取出,遞交上去,阿古瀚看過後點了點頭,又讓人還給了他隨後問道:“令牌倒是不假,但之前並未收到任何公文,你無故到此所爲何事?”
陳鬆忙道:“啓稟總督大人,我也是逼不得已,特地前來向您求救的。”
阿古瀚一皺眉頭道:“什麼?向我求救?我與國師內外有別,各守其職,你無端的向我求得什麼救?”
陳鬆語帶哭腔道:“大人容稟,半月前我奉國師之命,從海外蓬萊島還陽真人那裡求得了一件仙家至寶,名叫“九龍捧壽櫃”,據說只要人在櫃中呆上一時半刻,就能年輕十歲。
那還陽真人乃是國師的親師叔,少說也得有一百五六十歲,但我看來也就四五十歲的年紀,想來便是由於常年使用此寶之故。國師爲了給我主萬歲獻壽,這才花費重金借來一用。
那曾想行至萊蕪縣懸羊山下,竟然遇到了一夥強人攔路,他們自稱是懸羊山蓮花寨大寨主白彥良的手下,不由分說就要行搶,我等寡不敵衆,被殺的四散奔逃,小的我僥倖逃生,萬般無奈下,纔來向您求救。
如今我等失職事小,大不了以死謝罪,但若耽誤了萬歲的壽辰,那可就百死莫贖了。所以希望大人,能夠儘快發下一支兵馬,剿滅蓮花寨,奪回寶櫃。”
聞聽此言,阿古瀚不禁大怒,一拍桌案站了起來,剛想說話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卻在心中暗罵道:“好你個貪得無厭的白眼狼,三月前老夫壽誕之日,萊蕪縣令給我送了一套翡翠雕成的十六羅漢,據悉還有最貴重的二尊者像落於你手。
老夫本想湊成一套,便讓他前去索要,哪知你竟給我送來一對贗品。真是豈有此理,若非當時有要事在身,無暇顧及於你,早就把你那蓮花寨給滅了。
而今狗膽包天,竟敢把國師送給萬歲的壽禮也給搶了,這可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聽說你這些年,倒也收集了不少寶貝,正好藉此機會~嘿嘿~還是都交給老夫這個有緣者,來居之吧~~”
想到這裡,阿古瀚當即下令命手下兩名親信,率領五千軍兵前往萊蕪縣,蕩平懸羊山,剿滅蓮花寨,一衆匪寇當誅則誅,以絕後患,將所有賊贓登記造冊,運回濟南由他親自處理。
兩名親信跟隨他多年,怎能不知他的心意,當即點齊人馬與陳鬆,項峰一起來到懸羊山下。一聲號令發動進攻,勢如破竹一般,將蓮花寨打得落花流水。
陳鬆讓項峰去找冷玉櫃,自己先去後寨救吳介甫的二徒。此時整個蓮花寨早已亂成一鍋粥,衆嘍囉死走逃亡,自顧不暇,根本無力相抗。陳鬆手中哨棒也是十分了得,一路避重就輕,直到後寨。一連抓了三個嘍囉,總算打聽出了那兩個美少年的下落,從一間小屋內把他們救了出來。
萬幸的是白彥良這幾天身體不適,還沒來得及對他們下手,只是不斷派人來威逼利誘,迫使他們屈從。即便如此,也把他們倆嚇得不清,直到陳鬆拿出吳介甫的親筆書信給他們看,纔算轉憂爲喜,感激涕零。
項峰按照陳鬆的吩咐找到了冷玉櫃,驗明無誤後便不再擅動,只是遠遠的盯住,確保不被損壞。直到戰事結束後,任由官軍將它登記造冊後搬上車輛。
這一仗以多勝少,根本沒有什麼懸念,官軍輕而易舉的便取得了勝利,白彥良死於亂軍之中,衆嘍囉死傷過半,剩下一些漏網之魚,也就由得他們去了,反正最終目的已然達成。
與此同時,吳介甫在江鴛的悉心醫治下,早已恢復如初。讓老管家吳方帶着其他家丁,攜金銀細軟先行離去,自己和其夫人柳氏,以及江鴛趕到懸羊山下,與馮春等人會和一處。
單等山上戰事一起,便提前守在了官軍返程的必經之路上,假做巧遇,再與陳鬆他們會和。彼此心照不宣,繼續假戲真做,跟隨衆官軍一路浩浩蕩蕩,返回濟南去見阿古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