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地牢門的開了,昏黃的夕陽將門口的人影拉長了投入了幽暗的地牢中。
地牢中的四人心中陡然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孫子,你們曹家準備放了大爺麼?”金不換有氣無力的怪叫道,想要弄明白門口那人的來意。
沒人應他,響起的是“哧哧”的尖銳兵器劃在地面上的聲音。
四人心中一緊,已經明白了即將來臨的是什麼了。
只見一個身形消瘦、彎着腰的青年奴僕拖着一柄長劍慢慢從被夕陽照亮的昏黃過道中走到四人的牢房前。
他嘴角帶着一抹怪笑,眉眼縈繞着一股子森然殺意,慢慢掃過四人的牢房,“四位內山的大人在這裡住的可舒服?”
金不換凝視着他手中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臉上不見絲毫懼色的冷笑道:“小雜種,要殺便殺,胖爺若是坑一聲,就不是你爺爺!”
青年奴僕將目光投向金不換,臉色忽然一變,滿是暴戾之意的輕聲道:“想要一個痛快?呵,長夜漫漫,咱們有的時間,能殺內山大人的機會可不多,本座須得慢慢享受!”
“噗哧,狗一般的東西,還敢妄稱本座?”夏侯宇嗤笑出聲,語氣之中輕蔑之意溢於言表。
青年奴僕或許是久爲人奴,心智都已經扭曲了,突然歇斯底里的衝夏侯宇咆哮道:“你是內山的修士又如何,如今還不是階下之囚,吾手下魚肉?都是人,爲何你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本座便只能爲人奴僕,像狗一樣的活着?”
夏侯宇不爲所動,輕聲迴應道:“那是因爲我們只願做人,而你甘心做狗!”
青年奴僕大步走到夏侯宇的牢房前,猛地擡頭一腳踹開鐵門,提劍走了進去,“那本座便看看,你這個人的心肝,和狗的心肝有和不同!放心,本座的手藝很好的,保管你畢生難忘!”
夏侯宇望着他的目光依然輕蔑,“狗就是狗,永遠都做不了人!”
“噗哧!”青年奴僕猛地揮劍刺穿了夏侯宇的手掌。
“孽畜,有種衝你胖爺來!”金不換瘋了一般的大力的扯鐵索咆哮道。
“狗雜種,你在敢碰他一下,吾必要你形神俱滅!”秦無忌的聲音虛弱得都剩下氣聲了,還在竭力怒喝出聲。
“賤種,別動吾夏侯師兄!”陸子羽也在聲嘶力竭的怒吼着。
“呵呵。”青年奴僕的臉色越發的癲狂,“求本座啊,只要你們求本座,本座就給他一個痛快!”
青年奴僕剛說完,夏侯宇就一句一頓的說道:“三位兄弟,別求他,我夏侯宇,今生能與是三位兄弟一道追隨任師兄征戰……死而無憾!”
“噗哧”,夏侯宇的五根手指頭被青年奴僕一劍削掉,有道是十指連心,但夏侯宇愣是死死的咬着牙關,臉色漲得血紅,都沒吭一聲。
“哦嚯嚯,竟是個硬漢,本座最喜歡硬漢了!”青年奴僕怪笑着說道。
“夏侯,是俺連累了你啊!”金不換哭嚎着對夏侯宇喊道。的牢房正對夏侯宇的牢房,他是眼睜睜的看着夏侯宇被青年奴僕一劍削掉了五指的,可他無能無力,幫不了夏侯宇。
夏侯宇艱難的衝金不換搖了搖頭,然後低下頭,目光依
然輕蔑無比,“你就這點本事?有沒有更給勁兒的?”
青年奴僕殘忍一笑,揮劍急速在夏侯宇的身上游走,幾息間便將夏侯宇的手筋、腳筋全部挑斷,“死鬼,別急嘛,長夜纔剛開始!”
夏侯宇艱難的挑了挑嘴角,沒笑出來。
金不換不吼了,他竭力將一雙眯眯眼睜大,幾乎將眼角撕裂,一雙眸子死死的望着被青年奴僕的折磨夏侯宇。
青年奴僕沒發現,金不換鎖骨上的兩個鐵爪正在劇烈的顫動着,他肉山一般的身軀內似乎有一個渾圓的活物在四下轉動。
金不換修習的《殺豬刀法》乃是赤裸裸的殺道刀法,他也正是受了這部刀法的影響,殺性纔會如此的深重……從另一個角度看,他的殺性越是深重,他便越能發揮出這部刀法的威力!
每一個胖子都不能輕視!
“哦嚯嚯,手斷了!”
“哎呀呀,內山的大人就是威武,雙眼都沒了,看上去還這麼俊!繼續、繼續!”
“嘖嘖,這就是人棍麼?看上去也不怎麼地嘛!”
青年奴僕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不斷迴盪在幽暗的地牢中,宛如厲鬼的尖嘯。
夏侯宇始終沒有吭一聲,他身軀已經血肉模糊一片,已經看不出人形了,血流了一地,他的瞳孔在渙散,體內的生機越來越弱。
青年奴僕丟下一顆血淋淋的眼珠子,拍了拍夏侯宇的臉頰道:“你一直不吭聲,讓本座很不爽啊,你再不吭聲,本座就只有割你的舌頭了哦!”
夏侯宇不知是迴光返照還是怎麼的,突然擡起頭顱擡來,用一雙窟窿望向金不換,輕聲道:“兄弟先走一步,九泉之下再聚!”
說完他頭顱無力的下垂,氣絕身亡。
雙手粘滿了鮮血、形如惡鬼的青年奴僕放下雙手,失望的說道:“這麼快就死了?本座還沒玩兒夠呢!”
“夏侯!”好半響都沒吭聲的金不換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一聲,鎖骨上的兩個鐵爪猛的倒飛而出,重重砸在了鐵門上,當場將鐵門砸倒。
真氣恢復,金不換一頭長髮狂舞,他胖乎乎的身軀上突然浮起一塊塊棱角分明的腱子肉,他兩手抓住捆着他的鐵鎖,猛地發力,“斷啊!”
“鏗”,以百鍊精鐵鑄成、足有碗口粗細的鐵索當場斷裂!
空出雙手來的金不換以手作刀,猛地劈出兩道銀燦燦的刀氣,將捆綁着他兩條腿的鐵索斬斷。
“嘭”,金不換重重的落地,大步走到夏侯宇的牢房前,雙手握住鐵門,好似撕破布一般的將鐵門撕成了兩半。
青年奴僕臉色煞白,全身抖如糠篩,襠下流出一串臊臭的**,牙齒‘得得得’的上下撞擊着道:“大、大人,小,小的是,奉命行事。”
金不換臉色冷的宛如萬載寒冰,龐大的身軀一步步逼近,如神如魔。
無盡的恐懼之下,青年奴僕突然一劍刺向金不換。
金不換好似拍蒼蠅一般的隨手將他的長劍盪開,一把抓住他持劍的手,五根蘿蔔粗細的手指猛地收緊,只聽到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鳴聲響起,青年奴僕手被捏成了肉泥。
“啊!”青年奴僕沒有夏侯宇那麼硬起,當場爆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但隨即的他慘叫
聲便被他那化作一團肉泥的手掌給堵在了喉嚨裡。
金不換左手好似拎小雞一般的將他提起來,右手抓着他的持劍手臂一寸臂骨一寸臂骨的捏碎,等到他整條手臂再也找不到一寸完好的臂骨之後,他才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硬生生扯了下來。
青年奴僕的雙目猛的睜大,頭一歪,昏了過去。
金不換見狀,曲起一根粗大的手指頭,猛地一彈他的額頭,一股銀色真氣沒入他的腦子之中,又頓時將他刺激得醒了過來。
金不換怕他失血過多而死,還封住了他周身大穴,然後如法炮製,將他四肢所有的骨骼都捏碎了硬扯下來……
旁邊的秦無忌和陸子羽只看到夏侯宇的牢房內不斷的飛出一條難以分辨是胳膊還是大腿的肉泥、連接着筋肉的雙眼,血淋淋的眼珠子……
他們也不催促,安靜的等待金不換出來。
他們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纔看到用鐵索將夏侯宇的屍體縛在身後的金不換從夏侯宇的牢房裡走了出來。
“胖子。”金不換那冷如寒冰的默然神色讓秦無忌覺得有些心寒,他試探着喊了他一聲。
金不換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秦無忌只覺得好似被什麼恐怖的妖獸注視的錯覺,背心當場就滲出了一層冷汗。
金不換走到秦無忌和陸子羽牢房的中間,以手作刀,迅速劈出八道銀燦燦的刀光,將吊着秦無忌和陸子羽的鐵鎖斬斷。
“殺出去,屠了曹家!”金不換終於開口了,聲音之中的恐怖殺意讓兩人同時一抖。
“先等等,我們打通了鎖骨經脈!”眼看着金不換就要朝地牢外走去,秦無忌連忙說道。
貫穿了他們鎖骨的鐵爪不能硬取,那樣只會讓受創的經脈傷上加傷,只能行功將其逼出。
金不換腳步一滯,宛如雕塑一般佇立在過道中。
秦無忌和陸子羽就地盤坐,行功恢復真氣,逼出鐵爪。
半個時辰之後,秦無忌率先將鐵爪逼出,恢復了戰力。
“曹祥,你有完沒完,快些殺了老子好回去睡覺!”鐵爪撞擊鐵門的聲音驚動了那個容貌五短身材的醜陋奴僕,他罵罵咧咧的走進來,地牢裡沒點火把,光線很暗,他一時間並未看到宛如一堵牆壁般佇立在過道中的金不換。
直到他走到金不換身前丈餘的時候纔看到了他,頓時一臉驚恐轉身朝地牢外跑去。
“嘭”,一聲好似拳頭砸在肉上的低沉悶響,剛剛跑出兩步的醜陋奴僕身軀僵硬了,他慢慢的低下頭,一節鐵鎖正吊在他胸膛上。
金不換一抖鐵索,醜陋奴僕的身軀當場炸成兩半。
陸子羽的修爲堪堪踏入骨胎境,此時想要將鐵爪逼出就十分的艱難,數次衝擊被鐵爪封住的經脈都失敗了。
秦無忌望着金不換的背影,有些發愁。
他和金不換相交十幾年,對他最是瞭解不過,這死胖子平日裡咋咋呼呼,看似不着調,實際上他最是重情重義,這次因爲他一意孤行的要來曹家討個公道,連累夏侯宇慘死,他一時半會怕是邁不過這個坎兒。
而且這死胖子最是鑽牛角尖,認定了的事兒旁人很難改變。
“恐怕現在也只有任師兄的話他能聽進去了!”秦無忌心裡暗暗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