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起身,拍了拍手道:“好了諸位,若再沒有什麼疑問,大家夥兒就回去做事吧,總之一句話,一切照舊,有什麼變動,本座會在召集諸位議事。”
十幾位紫青商會大執事起身行禮,“屬下告退。”
待衆位紫青商會大執事魚貫退出偏廳後,步雲快步走進來,行禮道:“老爺,劉大師和聞香大師他們已經來了,在外等候!”
任北揉了揉額頭,“請他們進來。”
步雲點點頭,快步推出去,不一會,劉延長、聞香道人以及當初在煉器大會上投入紫青商會麾下的三十餘位東海頂尖煉器師聯袂走進偏廳。
一踏進偏廳,衆人就齊齊給上方的任北行禮道:“後學末進拜見任大師。”
任北起身回了一禮,“諸位大師不必客氣,都坐。”
剛落座,劉延長就迫不及待開口道:“煉器大會一別一載有餘,我等都有好些煉器疑問一直想請教大師……”
任北擺手打斷,“此事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這次請諸位大師前來,是有要緊時事要與諸位大師相商。”
頓了頓,任北道:“第一件事,請諸位大師替本座邀請你們的掌門、家主蜃樓坊市一行,共商聯盟大事。”
聯盟之事一直是白子川在主持,任北沒過問,不知此事已經進展到那一步了,現在白子川身死,任北只有將這些勢力的掌舵人全請到紫青商會來,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快速將聯盟拉扯起來。
他不是白子川,他志不在經營和權謀,紫青商會只是他修行之路的助力而非主題,所以他必須要一刀切的將這些個麻煩事兒解決清楚,騰出時間將精力放倒自己的修行上。
衆位煉器師都知道自家正和紫青商會談結盟一事,聽到任北的話也不驚訝,紛紛點頭應下:“屬下這就通知谷主(掌門、家主)。”
任北再次說道:“第二件事,本座欲發起東海煉器師協會,聯合東海所有煉器師,互利互助,共同進步,諸位大師可有興趣?”
諸位煉器師聞言一愣,東海煉器
師協會?這又是哪一齣兒?
任北繼續解釋道:“加入煉器師協會並不要求諸位大師脫離自身的門派和家族,這只是咱們東海煉器師的一個共同組織而已,大家可以在組織裡交流煉器心得,切磋煉器之術,相互交易稀缺天材地寶,同時大家聯合起來,還能爲後輩提供保護,爲強者提供幫助……總之是百利而無一害!”
諸位煉器師不由的意動,要真按任北所說,的確是百利而無一害。
注意到諸位煉器師臉上的意動之色,任北再度拋出重要籌碼,“此事本座已和柏大師、齊大師通氣兒了,他們都同意加入煉器師協會,出任長老之職。”
這當然是假的,連煉器師協會這個想法任北都是方纔見了他們纔想起來的,哪裡和兩位大師通過氣兒。
但劉延長和聞香道人他們信啊,前番煉器大會任北能請動兩位大師,就足以說明他和兩位大師有往來,大會結束之後兩位煉器大師對任北的尊敬他們也都是有目共睹。
跟隨強者、遵從多數永遠是人族的天性,修行者也亦然,是以任北一拋出籌碼,劉延長就第一個站起來說道:“此舉乃是天大的好事兒,一旦事成,利在當代、功在千秋,可從根本上改變咱們煉器師的弱勢地位……聞香,你說呢?”
一貫和劉延長唱雙簧的聞香道人都不帶猶豫,站起來便道:“延長兄此言大善,有道是團結就是力量,此事若是成,日後誰還敢欺咱們不善戰鬥?”
煉器師協會的好處的確是顯而易見的,只要團結,無論對那一個階層的煉器師都有好處。
劉延長和聞香道人雙簧唱完,其餘煉器師也紛紛贊同道:“任大師有此心,我等自該大力支持。”
“是啊,任大師有什麼需要我等效力之處,我等定當盡心竭力……”
任北舉起手,示意衆人噤聲,“此事尚在籌備當中,近期本座便會拿出一個章程來,待協會成立之日,各位大師聯名發表一份聲明就足以!”
此事雖說是任北突發奇想,但此事若能成,他便可進一步壟斷東海的煉器行業,屆時無論是那位強者想要得
到一件趁手的兵器法寶,都得求到煉器師協會門上。
“好了,諸位就先回去忙吧,替我轉達諸位掌門、家主,後日本座恭候他們大駕。”
衆多煉器師起身,行禮道:“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偏廳又空了,任北輕嘆了一口氣,取出一枚法螺捏在掌心,輕聲道:“酒肉和尚,在做什麼?”
前番空大因爲澹臺聖宗斷罪護法一事羞愧離去,任北一直也未主動聯繫過他,到不是對那事心懷芥蒂,而是怕空大自己難堪。
過了許久,法螺才亮起,任北注入真氣,便聽到空大那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小弟在念經。”
任北笑了,聽起來,空大還在爲那事兒掙扎啊,“有空麼?來一趟蜃樓坊市。”
空大這次的回覆很快,他沒問來做什麼,也沒問急不急,直接就回道,“小僧這就動身,明日日出前到止戈院。”
“好,我等你!”任北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將法螺收起,起身走出偏廳。
練武場上,白子川的靈堂已經搭建好了,黑色輓聯和白色招魂幡在威風中顫抖,白色的紙錢不斷的揚起、落下,刺鼻的元寶香燭味傳遞着一股生冷的氣息。
任北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的走進靈堂。
靈堂正中心擺放着一口黑色的壽棺,臉灰白得像石灰一樣的白子川躺在裡邊,他面容恬淡,不見驚怒,不見遺憾,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樣。
他的頭顱被申屠治以重手法給摘了下來,千幽以無盡血氣強行催動他已經沒了生機的身軀生長,將頭顱粘了回去,只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任北雙手扶着棺沿,定定的望着他,腦海不由的浮現起前不久白子川在紫幽島上談笑風生的瀟灑模樣,怎麼感覺才一轉眼的功夫,他就躺在棺材裡了呢?
是自己疏忽害了他啊……
“子川,你安心去,申屠治我已經砍死了,等我回了嶺南就送百里桀下去見你,你在嶺南的家人,我會幫你照顧……”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任北突然揚起臉,雙目模糊,其中淚光閃動、悲慟瀰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