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現在對陳着偏見減少了一點,但是對“女婿”的標準並沒有降低。
陳着必須達到某個點,或者某個門檻,讓她在那些高學歷的孃家人面前能夠擡頭挺胸的介紹。
那時,陸教授才能真正的轉變態度。
現在嘛,她還是覺得閨女和陳着少見面爲主。
陸曼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又是大學教授,知道這些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很容易腦袋一熱就情動越界。
雖然閨女比一般女生疏離清冷,但越是這樣,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這種性格也越是容易陷進去。
所以陸曼還是決定像以前那樣,不讓閨女假期出去玩耍,嚴格的進行限足。
不對,甚至要比以前更嚴格。
即便閨女真要和陳着討論什麼商業事項,自己寒假又沒事,大不了跟着就行了。
至於在陳着那邊,雖然中大放寒假了,但是學生依然可以申請不離校。
因爲有些少數民族的學生根本不過農曆春節,他們整個寒假都在學校裡住着。
每天去食堂的清真餐廳吃飯,在圖書館裡看書,或者去廣東過年時特有的花市轉一轉。
這樣倒也方便了陳着,他“學生身份”上,可以放假休息了。
但是在“創業者”的身份上,還得繼續忙活。
把宿舍裡髒衣服和被褥送回去讓毛太后清洗,陳着就開始時而住在家裡,時而住在宿舍的“大一寒假”生活了。
公司裡方箐、寧戀戀和莊夢詩三個師姐也是一樣的,她們都買了延遲迴家的車票。
讓她們全部留下,因爲陳着有事要開會。
等到三人都考完最後一門,來到科技谷的辦公室,擡頭看見兩位老闆都已經在會議室裡等待。
大老闆陳着一臉輕鬆的玩着手機。
他現在還在用那臺破海爾,其實魚擺擺也在用,兩人物慾都很低,似乎都有一種“不壞不換”的打算。
二老闆曾堃教授則鎖緊眉頭,顯然開會內容兩位老闆已經溝通過了,但是曾總覺得問題有些棘手。
方箐她們明年就大四了,勉強也能算是“準牛馬工作黨”。
她們突然發現,以前公司開會都是所有人一起,今天居然只召集技術人員,客服還在外面“噠噠噠”的打字。
這種開會形式的改變,三個人逐漸明悟自己的身份,其實還是與客服不同的。
等到她們都坐好後,陳着才收起手機,正色說道:“方工、寧工、莊工……”
三個女生神色一凜,在溯回工作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稱爲“X工”,這可是工程師纔能有的稱呼。
“經過這段時間大家的辛勤付出,學習網很少再出現那種小bug了。”
陳着先給大家傳遞一個好消息:“年終獎會在你們回家之前發放到手上。”
方箐她們都面露喜色,溯回的工資發放一直都很穩定,有了這筆年終獎,回去可以給老爸老媽多買兩件衣服。
“另外,還有一件事。”
陳着一個轉折,這纔是今天開會的重點,他揮了揮手裡的海爾說道:“我想下載一些軟件,真是有點困難……”
現在世界上的主流手機諾基亞、摩托羅拉、三星,它們的操作系統都是塞班(symbian)。
塞班1999年就被推出來了,經過這十年時間的不斷推廣,在地球上的覆蓋率就和海水一樣誇張。
目前來看,所有人都覺得塞班會“千秋萬代,永遠的一統江湖”。
實際上只需短短的6年,塞班就被完全取代了,安卓和ios成爲智能手機時代的真正王者。
原因很多,既有ios太先進,安卓是免費開源的原因。
也有塞班系統自身太辣雞的問題。
看看塞班是怎麼服務消費者的:
除開諾基亞三星這些大品牌手機,他們有能力和塞班進行深度合作,產品自帶應用商店,用戶可以在商店裡下載常用的手機軟件。
實際上,即便是應用商店裡的東西也不齊全。
至於像陳着這種幾百塊的國產手機,根本不會有“應用商店”這種高端玩意,最多固定的帶着一些QQ、時鐘、計算器等軟件。
如果想下載其他手機軟件非常麻煩。
首先,要先把軟件下載到電腦上。
其次,修改軟件裡的一些程序,再插上手機的USB線。
最後,把修改後的軟件複製進手機裡的USB後臺。
不過這樣搞,很容易導致手機崩潰,又或者複製進來的軟件壓根打不開。
陳着覺得這些對於研發塞班的公司來說,完全都是小問題。
只要稍微花點錢和精力在“應用商店”方面更新和維護一下,或者一定程度的開源降低下載門檻,立刻就能提高用戶體驗感。
可他們不願意做,大概是覺得沒有競爭對手,實在沒必要精益求精。
塞班的倒閉,也有這股心高氣傲的原因,當了太多年的行業老大,已經不能回到人民羣衆當中去了。
所以,陳着想給技術人員佈置的第二個任務,就是想推出一個“溯回手機助手”的電腦應用。
在這個助手裡面,囊括了大多數年輕人想下載的手機軟件,只要手機連接上電腦,立刻就能把這些軟件複製進手機後臺。
壓根不需要修改什麼程序,也省了自己在網上尋找軟件壓縮包時間。
2008年這個時候的網上資源很混亂的,很可能你下載了三個小時的鬆島楓影片,最後是一部葫蘆娃合集。
“手機助手嗎……”
方箐她們都沒做過這種事,不知道難易程度如何。
實際上陳着知道並不難,因爲現在已經有了“360手機助手”這玩意了。
不過現在的“紅衣主教”周鴻禕對這一塊好像不太重視,他所有精力還用在殺毒方面,畢竟這是賺錢的。
甚至有些很厲害的民間高手,他們也能做一些“手機下載助手”這類電腦應用,不過很多都是收費的。
這些民間高手雖然技術不錯,但是管理和運營設計方面都是一塌糊塗,僅僅靠着用戶口口相傳,其實都沒有掀起太多波瀾。
“這個項目我打算免費,純粹的賠錢賺吆喝。”
陳着說道:“你們年前搞一下,如果效果一般,我就去招兩個民間高手過來。”
“那也沒必要。”
曾堃聽了,似乎起了點好勝心,推了推眼鏡說道:
“塞班也是以C語言爲基礎的編程,小方她們的編程水平都還可以。”
“我們又不是要創造一個塞班,只是修改一些軟件參數,然後把它們鑲嵌進去。”
“民間的人都能做,我們正規軍自然能做得更好。”
老曾是985高校計算機學院的教授,他即便懷才不遇,即便深受打壓,在心裡也會把自己當成“正規軍”。
陳着默默哂笑一聲,其實有些民間高手C語言技術很厲害的,而且他們不拘一格的野路子,比正統出身的學院派更有創新精神。
另外,陳着直招這方面現成的高手,也有不想浪費時間的原因。
因爲他真正要做的不是“手機助手”,而是類似於“微信”這樣的即時通訊工具。
但是陳着思慮再三,還是打算先弄個免費的手機助手當“帽子”。
他當官太久了,做什麼都習慣性搞點虛頭巴腦的東西遮掩一下。
這樣一來是師出有名,能夠得到輿論的讚賞;
二來能夠保護自己真實目的。
很多人以爲溯回是想搞個“手機助手”,實際上助手裡那個即時通訊軟件,纔是陳着真正想推出的玩意。
陳着是大老闆,他“武斷”的決定了這件事,老曾馬上就帶着三個還很青澀的女工程師開始做了起來。
但是陳着本人呢,他要去當個勤勞的“清潔工”了。
字面意義上“打掃衛生的人”,之前答應關教授去打掃嶺南畫派創始人高劍父的紀念館。
爲期一週的時間,今天就準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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