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只見上官盈頓時高呼一聲,捧着白皙的手掌疼得齜牙咧嘴。而其他兩個女子眼神一怔,旋即看清楚了上官盈手心裡豎着的銀針。
兩個女子訝異了!眼前的這個殘疾王妃似乎跟傳聞中的不一樣啊。
她淡定自若的神情,優雅高貴的姿態,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蛋和如冰窖般凌冽的語氣。
“你竟然敢傷我!”女子扭曲着臉蛋盯着神態悠然的夏瀟瑤,心裡恨得牙癢癢,話裡暗藏鋒芒。
“王妃姐姐,你這樣做就不怕王爺降罪於你嗎?”這時,站在風騷女子旁邊的一位身着淺色綠裙的女子,清秀的臉蛋掛着薄怒,跟着幫腔道。本來小清新的造型被她那雙微微上揚的眼角破壞殆盡。
“看上去你比我老很多,這樣叫我姐姐,我擔待不起。”夏瀟瑤冰冷的語氣簡直有氣死人的功力。這不是在暗諷她很老嗎!
要知道,妾室不管多大都應該尊稱王妃一聲姐姐,畢竟王妃的地位比她們高,進門比她們早,她們自然不能越了輩分。
“王妃,盈姐姐是上官將軍最寵愛的嫡女,嫁娶也是按照正妻的禮數舉行的,所以她算是側妃,而今深得王爺寵愛,你這樣怕是有些不識擡舉。”
此女子名叫李清瑩,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可惜就是缺點腦水。這下被夏瀟瑤嘲笑了年齡,自尊心作祟,明知道眼前的王妃並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呆傻好欺負,還非要插進來趟這趟渾水。
一聲盈姐姐,頓時拉近了她們兩人的關係。她無非是想利用上官盈雄厚的家庭背景來爲自己報仇罷了。
夏瀟瑤看到她爲了討好馬得罪老虎的愚蠢行爲,終年不化的玄冰有了解凍的跡象,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本宮是王妃,你一個妾室和本宮這般說話,不識擡舉的人恐怕不是本宮吧。”一句本宮,立刻擺出了自己的身份,說得女子一愣,囂張的氣焰降了一大半。
三個女人都被夏瀟瑤的巧言善辯驚住了,心裡升起一絲自討沒趣的不安和尷尬。此時此刻,她們竟然有些承受不住夏瀟瑤那雙美眸裡投射出來的犀利目光,像是銀針般,扎地她們渾身不自在。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女子,似乎要膽小一些,但那雙靈動的眼珠子卻轉個不停,一眼便看出此人心眼不少,怯生的表情在外面驟然響起腳步聲的時候,立馬變了臉色。
“撲通”一聲,只見她跪在地上,臉蛋醞釀着悽苦,聲音帶着顫音。
“王妃,求你饒過兩位姐姐吧,盈姐姐是因爲伺候王爺,所以纔來晚了。不是故意不給王妃請安的啊。清瑩姐姐和盈姐姐情同手足,只是不忍心看盈姐姐受罪纔出言頂撞,並不是對王妃不敬,還請王妃手下留情,留她們一條性命!”
這話說的可內涵,一句留她們性命將事件嚴重性瞬間擴大化,不知情的人聞言自然理解成這王妃拿着雞毛當令箭,還操縱起別人的生死大權來了。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腳步聲和接踵而來的怒吼……
“哼……沒給你請安,你既然要她們性命!看來本王今天必須要懲治你個潑婦。”
人未到,聲先到!
夏瀟瑤耳力過人,早知道是漳宇炎駕到,然後令她失笑的卻是眼前這位會演戲裝可憐名爲安可欣的女人。
年齡差不多
16歲左右,模樣稚嫩、水靈,看上去俏皮可愛,只是沒想到這張單純的皮囊下,竟然藏着一顆如此陰險狡詐的心。
漳宇炎走到門口便是看見這一幕,聽到安可欣的哭訴,心裡一緊,一股子怒氣洶涌而出。在他的印象中,安可欣天真無邪,樂觀開朗,除了有點怯生以外,是個令人心疼的姑娘。
“王爺,王爺,你要爲妾身做主啊,王妃姐姐要殺了妾身。”上官盈看到王爺駕臨,臉上飛過一絲得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小跑到漳宇炎面前,將受傷的手伸給他看。
看到手心裡豎着根巨大的銀針,漳宇炎頓時涌上暴怒,當下絲毫不給夏瀟瑤任何臉面,劈頭蓋臉衝她吼道:“你個潑婦,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准許不能私自出臨猗閣,撤掉所有丫鬟,扣下所有月錢!”
玉兒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求王爺開恩,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鬟,要寸步不離的伺候,要是小姐出個好歹,皇上和老爺怪罪下來,奴婢擔當不起啊。”玉兒到也聰明,此時知道搬出皇上和夏凝山兩尊大佛出來救災。別說,效果還真不錯,看得出來,這兩人,漳宇炎都不想得罪。
“哼,就留你一個,其他丫鬟全部撤走,月錢你一分也別想拿到。”
夏瀟瑤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翻着手裡的書本,神情冷漠地跟個冰山似的:“王爺火氣挺旺,看來一晚上似乎並不能滿足你,三位好妹妹,以後加把勁好好疼愛王爺的寶貝兒。”
這話一出,三個女人頓時羞紅了臉,這種閨房密事,她也敢拿到檯面上說,還說的如此雲淡風輕,看來她們真是小看她的實力了。
而一旁站得像尊雕塑的漳宇炎,心裡更是將夏瀟瑤恨到骨血裡去了。面色一青紅交替,捏緊拳頭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真是沒想到一個宰相府的嫡女,竟然這般口無遮攔不知廉恥。話裡的內容比青樓女子還露骨。
這輩子他還沒受過這等恥辱。
“你個下賤女人,本王要罰你摘抄女德!”
夏瀟瑤瞅了他一眼,眉目裡全是滲人的寒意:“皇上我都不放在眼裡,你算什麼東西?”
漳宇炎立馬來氣了:“混賬,藐視皇族,當誅九族!”
這個女人實在太膽大包天,居然說出這等不要命的話。漳宇炎已經無法用一貫女人的行爲去束縛她了,眼前的女人簡直就是個另類。
“誅吧,我現在是你的王妃!”夏瀟瑤這話頓時氣得漳宇炎深喘幾口氣,兩眼釋放着罕見的火花。她還有臉說是他的王妃!
“夏瀟瑤!”他勃然大怒,一聲怒吼,嚇得在場的女人們渾身一顫。
好個能言善辯的女子,好個無所畏懼的廢物。他真是沒想到啊,這宰相府不受人待見的瘸子,居然藏着這身本事和氣節。
“玉兒送客。”夏瀟瑤懶懶地挑挑眉,低下頭繼續研究手裡的書本,口氣冷硬地讓人氣結。
“哼,明天你跟我進宮拜見太后,要是在宮中出個岔子,你別想安穩度過下半生。”
“你還是擔心自己吧。”說完,夏瀟瑤輕蔑地睨了一眼漳宇炎,而後推着輪椅進了裡屋,將一干人等涼在大廳乾瞪眼。
漳宇炎自然沒錯過夏瀟瑤露骨的視線,當下氣得怒髮衝冠,難道她以前也是這樣驚世駭俗?
想到這裡,漳宇炎心裡更是冒起一團無名火。
“王爺,我……”看着夏瀟瑤離開,上官盈可憐兮兮地攀上漳宇炎的胳膊,話纔開了一半,便被他怒氣衝衝地打斷。
“以後別來臨猗閣,請安的事兒都免了。本王不希望今天的事再次發生。”說完,漳宇炎拂袖離去。
三個女人知道自己此舉惹王爺討厭了,更是將夏瀟瑤恨得咬牙切齒。
今晚皇宮內,人潮涌動,熱鬧非凡,據說是皇帝爲小王爺納妃而特地舉辦的宮宴。
一直深受太后寵愛的小王爺娶了王妃,本是件高興的事,而此刻的太后卻笑不出來。
宮殿上,擺滿了酒宴,各類精緻的食物和優美的樂曲絲毫勾不起太后老人家該有的愉悅。她板着臉,端坐在皇上的右側,將大夥兒的氣氛壓倒了最低。而坐在上方的皇帝卻是笑臉盈盈,一身的親和力看得衆人有些驚愕。
文武百官都清楚漳宇傲是個不苟言笑的陰狠之人,現下卻綻放出笑顏。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爲這個皇兄爲皇帝成家立業而感到高興呢。而明眼人卻看得通透,將一個瘸子賜給自己的弟弟,這做法難怪讓太后不高興了。
皇宮內宴,多數是皇族之人,但也有些官宦子弟。某位王爺或者皇子娶了正室,一般宮廷之內就會舉行內宴,就是爲了讓媳婦見見家長,見見親人,也爲了讓沒出閣的公主和沒娶妻的王爺皇子見見大臣的子女。
夏瀟瑤本不想去,可看着漳宇炎那張一直出現在她面前的臉,夏瀟瑤放棄了自己的堅持。他答應說這次去了,從此以後,他不會再跟她有半毛錢關係,這正是夏瀟瑤想要的。
“炎王爺駕到……炎王妃駕到……”
此時,她坐着輪椅,跟在漳宇炎的身後,白色長裙將她纖細的身材勾勒地有些單薄,不施粉黛的俏臉上帶着冷漠疏離的表情。黑曜石般閃爍的大眼睛環視了周圍一圈,接收着四面八方而來的各種類型的眼神。
漳宇炎看到太后,冷峻的臉蛋上總算是浮起一絲笑意:“兒臣給母后請安。”說完,太后森冷的眉眼裡終於擠出點和藹之色,輕輕點頭:“快落座吧。”話雖短,卻掩不住她的寵愛之情。
漳宇炎沒有理會坐在上位的皇帝,帶着默不吭聲的夏瀟瑤朝固定的位置走去。這樣的舉動大家習以爲常。打小,兩兄弟便不和,漳宇傲雖是皇帝,但漳宇炎絲毫沒有因爲權勢而怕過他,自然不屑於跟自己討厭的人行禮。
而這樣的行爲似乎被大家縱容了,好似小王爺的張揚跋扈理所當然。
“咦?她坐的是什麼東西?還可以自己動!”由於兩人的相貌太過惹眼,所有的視線都齊聚過來。特別是夏瀟瑤這個神秘人物,雖然是個瘸子,卻長有一副姣好的容顏,跟第一美女相比竟毫不遜色。
衆人在見到夏瀟瑤的那一瞬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難以置信傳聞中的廢物居然是個曠世大美人!
大夥的眼睛像是掃描機一般在夏瀟瑤身上掃來掃去。其他沒見過輪椅的人都小聲地議論起來。
夏瀟瑤前世本就是衆心捧月的大人物,對這樣的視線,自然不陌生,此時她淡定的推着輪椅來到漳宇炎身邊的位置,在丫鬟的伺候下正準備落座,便是聽到上方傳來一聲呵斥:“放肆!見到皇上和哀家,竟然不行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