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風的悶熱,低飛的候鳥,還有遠處天邊緩緩移動的烏雲,預示着暴風雨將要來臨。
聞言,如果剛剛只是猜測,那麼現在夏瀟瑤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古凝菲的戰書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並不是害怕她逃跑,而是怕她不會參加,如果自己不參加的話,那麼她的陰謀詭計該要怎麼實施下去,那天晚上勝負早已分曉,如此正大光明的在族人面前對付她,肯定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將這個交給你家主人,讓你家主人放心,古雅麗的女兒絕不對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快速在挑戰書上,落下屬於她獨特的印記,那就表明她已經按受這一份傲慢的挑戰。
勾起櫻紅色的小嘴,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跟前的守衛,不再言語。
“瀟瑤,你真的打算好了?”源燁一臉擔憂的看着夏瀟瑤。
“奶奶的,妹子,要不然俺替你去,好好教訓教訓那個老東西。”說話的瞬間甚至將他手裡的湛藍戰刀已經準備好了,一副現在就要打架的樣子。
“好了,我已經決定,我們還是去善馬那裡具體瞭解一下是什麼情況吧!”夏瀟瑤尋問似的,看着眼前幾個對她來說異常重要的男人,希望可以得到他們的意見。
穿越過來之後,沒想到竟然讓她有機會認識並結交那麼多血腥男人,最重要的是他們對自己都是報着一顆無悔之心,她夏瀟瑤何德何能。
鼻腔慢慢的開始涌起一股酸澀的感覺,夏瀟瑤硬生生的用內力強行壓下去,不讓他們有機會發現自己的異常。
“走吧!”凌慕玄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用行動來表示他的決定,牽着夏瀟瑤的柔軟的小手,帶頭便走出院子大門。
或許是夏瀟瑤同意挑戰的事情,又或許是夏瀟瑤的冷漠,門口的守衛竟然沒有出口阻攔,好像沒看到他們一般,只是依然呆呆的站在那裡。
幾個人快步趕到善馬那裡的時候,牛棚裡卻沒在善馬忙碌的身影,隱紅夏瀟瑤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一樣,掙脫凌慕玄的掌心,大步走進善馬所居住的草屋。
走進屋裡的時候,夏瀟瑤才知道善馬叔叔這麼年以來,日子是怎麼過來的,一定是非常的清苦,四周的牆壁已經脫落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整個屋子裡並沒有一件像樣的傢俱。
幾根枯木搭成的簡易木牀,沒有木桌只是在一塊看似較大的青石,放着幾個缺角少棱的瓷碗,黯淡的花紋早已經看不清楚本來的色彩。
碗裡的東西已經開始長出厚厚青毛,幾塊破布勉強鋪在簡易的木牀上,善馬叔叔骨瘦如柴的身子靠牆緊緊的蜷縮着,原本蠟黃的臉色,此時竟然泛着烏青。
“善馬叔叔,您怎麼了,是誰把您弄成現在的樣子?”雖然還沒有靠近牀上的老人,單單從他的面色,夏瀟瑤便可以斷定,他是被人下毒了。
在古族裡能如此放肆的除了古牧隕和聖女之外,其實他人根本不能隨意用毒,雖然古族人善常用毒,但是沒有明確的指令,平時族人都不敢隨意用毒。
“咳咳……你來了!”善馬眼中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彷彿在他的心裡早就預料到夏瀟瑤一定會來。
無
力的擡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馬上一場暴風雨便要來臨了,部落裡也會陷入無盡的黑暗,或許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自己的身體他最清楚不過了。
“老頭,你這是怎麼弄的,前幾天我們見面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怎麼會如此狼狽?”強森雖然口氣聽起來不是很禮貌,但是字字句句裡卻充滿了關懷之意。
“咳咳……咳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憋得善馬臉色通紅,紅得有些妖豔,完全不是正常顏色,像是曼陀羅的花心,帶着鮮紅的顏色,像是隨時隨地都會染紅附近的東西一樣。
夏瀟瑤沒有說話,快速拿出兩根銀針,在善馬指腹處猛烈紮了幾下,黑色的血水便順着手指緩緩的滴落了出來,隨着血液的流出緊接着便是一股難聞的惡臭。
讓人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是他做的嗎?”夏瀟瑤冷冷的說道。
極力的忍耐着內心的衝動,雖然跟善馬叔叔只是相處了幾天,但是夏瀟瑤卻被他的那份堅持深深的感動着,本想處理手裡的事情,一定給善馬叔叔一個安詳的晚年。
卻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向着偏離的方向前駛。
“咳咳,孩子,整個部落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搶回屬於你的一切,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不要再爲我傷心。”說完這幾句話後,善馬便大口的喘着粗氣,眼前有些暗淡,沒有了之前的光亮。
其實早在幾天前,也就是古凝霜回來之後,他更已經發現身體不同之處,能這樣悄無聲息的給自己下毒之人,除了當今的族長,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當年他在部落裡也算是排名靠前的勇士,只是沒有暗渃麟長相那麼英俊而已,雖然現在他已經老了,但是除了古牧隕之外,再詭異的身手,在他眼前也是虛無。
古牧隕的卑鄙甚至連老人婦女,都不會放過,更何況作爲他呢?
其實他早就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只是能在死前見到暗渃麟和古雅麗的女兒,他此生已無憾。
“善馬叔叔,這是什麼?”夏瀟瑤接過帶血的布段,雖然還沒有打開,但是她卻知道這裡面的東西一定極力重要。
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帶着血跡,而且血跡一看便知道並不是同一個時間留下來的,黑色和暗紅的相印,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眼。
“這裡面是你母親早年的舊部,這些年以來一直都隱藏在部落各處,他的身份也是各相不同,你要緊記裡面的名字,等到合適的機會,找到他們。”
善馬目光裡帶着淡淡的悲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或許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夏瀟瑤面無表情的裡一層,外一層的打開布段,在最裡面黃色的紗布裡寫着十幾個人名,唯一遺憾的是她卻看不懂裡面的文字。
“第一個人名,你要緊記,他曾經是你母親的最貼身的侍衛,名叫……”善馬突然不斷的抽搐,臉色瞬間白如雪,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口喘着粗氣。
“善馬叔叔,你等着,我去找這裡的郎中爲你看病,善馬叔叔你一定要堅持。”夏瀟瑤不斷的掐着善馬的人中,同時纖細的小手快速的善馬順氣,希望他可以挺過去。
緊緊抓
着夏瀟瑤的雙手,善馬瞪大的眼睛,艱難的說道:“你不要去……來不及了。”
自己的身體他最清楚不過了,部落裡最好的巫醫都不會有辦法,因爲他身體是中毒了,如果在毒發之前還有可能,現在毒素早已經通入血液。
深入骨髓和五臟六腹,迴天乏力!
“善馬叔叔,你告訴是誰這樣對你的,凝霜一定給你報仇。”夏瀟瑤不斷的從背後向着善馬舒入內力,希望他可以舒服一些,更是希望用這種方法可以挽回善馬叔叔的性命。
“不要白費力氣了。”善馬的臉色比起剛剛來稍稍緩和了一些,但是臉色卻顯現出一種死灰,原本暗淡的目光此時顯得更加渾濁不清,隱隱有淚珠在眼圈裡晃動。
“瀟瑤,善馬叔叔肯定有話要跟你說,還是我來吧!”源燁運功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舒入,替出一臉悲傷的夏瀟瑤。
無論有多麼困難的事情,在她的臉上都會那麼的堅定,好像她的心中早已經有了什麼決策,可以解決眼前的困難,雖然漠不關心的淡漠性子,內心卻帶着純真的善良。
源燁在想,能守在這樣的女子身邊,是他今生最大的福份。
“來……”善馬對着夏瀟瑤招了招手,此時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完全是靠內力維持。
“善馬叔叔,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相信我。”夏瀟瑤拿出所有的銀針,對着善馬幾個重要的穴位敏捷的扎針,纖細的手指稍有些哆嗦着。
“瀟瑤,不要激動,善馬叔叔肯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要着急。”
雖然明知道眼前的老人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凌慕玄還是忍不住安慰着眼前慌亂的女人,那個他心裡唯一存在的女人,很少有如此一面的她,看在凌慕玄的眼裡,很是心疼。
如果他早一點想到古牧隕的狠毒,早一些將善馬妥善的安排下來,那麼今天的事情便不會發生,凌慕玄臉上帶着深深的內疚。
“是啊,妹子,你不要難過,吉人自有天相,俺相信他不會有事的,挺一挺就會過去的。”強森措手不及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纔好。
“善馬叔叔,你告訴我,這是誰幹的,是他乾的對嗎?”目光中帶着陰冷和毒辣,微微的眯起眼睛。
那個名義上的舅舅不但搶奪了屬於她的幸福,殺傷了她的父母,現在竟然又對善馬叔叔下手,他是不想讓自己知道更多的事情,冷哼的凝望着遠方。
“奪回屬於你的一切,爲你的父母報仇……”善馬張嘴便是一口烏黑的血水,帶着刺鼻的味道,讓人不禁皺起眉頭,無力隨意的擦試了幾下。
哆嗦的從懷裡陶出一個令牌似的東西,上面帶着古老的花紋,在令牌的背部還有一個特殊的標誌,好像是某一個人的名字,只是夏瀟瑤不懂古族的特殊的語言。
都是一些奇怪的字符和亂七八糟的的筆畫。
“拿着這個,去找……記住他叫索裡阿巴扎。”佈滿老繭的大手,剛剛伸出到夏瀟瑤的面前,在努力說那個最重要的人名之後。
便無力的垂了下來,緊握的令牌“噹啷”一聲掉在堅硬的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