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放學回家沒看到姨媽,反倒是被客廳的一大捧花束吸引,還是玫瑰,她愣在原地想了想,今天也不是姨媽生日,哪來的花。

剛放下書包,姨媽就打來電話,“姨媽,我剛…”

電話另一頭並不是扁蕾,而是一個陌生男人,支自華一瞬間腦補了各種被綁架的情節,就差脫口,只要你放了人,要多少錢都行,男人憨厚的聲音傳出,“你是她女兒吧,她着急回去,把手機落下了。”

聽清楚位置後,支自華穿鞋準備前去,在距離目的地還有75米時就看到一個男人和扁蕾面對面說些什麼,男人把手機放在扁蕾手心處,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一看就是認識。

“姨媽~”

聽見支自華的呼叫,扁蕾扭頭看到是她招了招手。

“這是我女兒,支自華。端端,這是姨媽的同事,叫謝叔叔。”

“謝叔叔好。”

男人看着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臉上歲月的痕跡並不明顯,一身休閒裝,在支自華的認知裡,老師到了這個年紀差不多都地中海了,他保養的很好啊。

男人擡了擡眼睛,摸摸她的頭和藹的笑着迴應:“你好啊。”

“你怎麼來了?”扁蕾對支自華的到來很詫異。

“哦,我是接到…”話沒說完,男人搶先一步解釋,“剛纔你走得急,手機落下了,我就自作主張打了你通訊錄的首個號碼,猜想應該是你最親的人。”

扁蕾對支自華的備註很隱晦,是名字首字母的縮寫,她怕哪一天手機丟了有人撿到會打電話嚇唬支自華。

扁蕾告別了謝飛,一路上支自華都忍住沒問倆人關係,畢竟家裡那麼醒目的玫瑰花。扁蕾心裡有事,不過在支自華面前不想表露出來。

“今天下班你有事情嗎?”謝飛問的很直接,扁蕾也沒含糊,“有事嗎?”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想請你吃頓飯。”

扁蕾看了眼時間,她下班都很早,如果學校臨時有什麼事也會抽空回去把飯做完了再返回,今天難得清閒可以早點走。以爲她爲難,謝飛見好就收,扁蕾卻痛快應下。

謝飛早年喪偶,有個在澳大利亞工作的兒子,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一個人,兒子謝璐蠑也希望自己父親能有個伴兒,不求多大富大貴,只要兩個人彼此相處和諧就好。

謝飛一度以爲自己就要孤獨終老了,直到遇見了扁蕾,五十多歲的人了,再談戀愛不免讓人笑話。

支自華對着卷子發呆好久,除了知道他姓謝,其他什麼也不知道,難不成是喜歡姨媽?確實該找個伴兒了。

“想什麼呢?”甘颶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她對面,用筆敲她的頭,摁動的筆敲起來還挺疼,她吃痛的捂着額頭。

看她皺眉,甘颶還嬉笑的臉馬上嚴肅,沒想到勁兒使大了,“很疼嗎?”

支自華作勢要敲回來,甘颶乖乖伸頭過去,她眼珠一轉,狡黠一笑,甘颶懵了,“你別是被我打傻了。”

“你才傻了,”支自華支着頭說:“你人多地廣的,能不能幫我查個人,校外的人。”

輪到甘颶皺眉,“校外的?你可從不是多管閒事的人,誰啊?”

“我只知道他姓謝,大概四五十歲左右,在海大教學。”

甘颶記下了,把臉湊近嬉皮笑臉道:“那你給我什麼好處?”

“事還沒幹呢,你就要好處。”

甘颶摸摸鼻子,“查個人對我還不是小菜一碟。”

切,甘颶勾勾手指,支自華沒有防備的靠近,甘颶眼疾手快,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嘴脣和嘴脣相碰的一刻,支自華好像觸電一般,瞪大眼睛看着甘颶,甘颶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幸虧是中午,教室裡一個人也沒有,不過這樣也太大膽了,支自華一把推開他,還是驚恐的樣子捂着嘴巴。

甘颶嘟着嘴不滿道:“牙齒閉那麼緊,累死我了。”

支自華沒有接吻經驗,只好緊閉牙關,甘颶咂嘴,小聲嘟囔撬不開。生怕他下一句說出更不要臉的,支自華連忙捂住他的嘴,臉已經紅透了。

“颶哥~”張麥冬抱着籃球滿頭大汗,“快上課你咋還不回去。”

“我他媽回自己班還得徵求你同意?”

“沒沒沒,哪敢啊。”

甘颶切一聲,壓低帽檐回了八班,侯樸啥時候給我轉回去,越想越鬱悶。

幸夷看這幾天樂呵呵的甘颶有點羨慕,他現在可真是,情場得意,學場也沒有失意,前不久的月考他還考到了88名,連高良薑都震驚了。

爲愛衝海大,支自華還真有魔力。

傅苓菲知道倆人複合時整個人都蔫了,尤其知道是甘颶的父親親口同意的,她一時間沒完全接受這個訊息。多少次在走廊和支自華擦身而過,她不明白這個農村出身的丫頭到底哪裡好。

在廁所洗手時,支自華感覺背後有人盯着她,不經意回頭看還真是,傅苓菲就站在她身後給她嚇個半死。

支自華是易嚇體質,一個哆嗦差點把水甩傅苓菲臉上。

“你們什麼時候複合的?”

“也沒多久。”

說來慚愧,倆人分手到複合剛一個月,甘颶也要強,爲證明談戀愛不會耽誤學習,天天努力到深夜,上次月考的名次就是最好證明。

傅苓菲苦笑,還以爲自己能有機會,到頭來不過是同學眼中的笑話,祝福的話她說不出口,也不想說,但想提一個小小的請求。

“什麼?想單獨和甘颶待一天?”任杞,王月砂,荊芥異口同聲說。

蘇葉特別認真的說:“不行,傅苓菲那個綠茶婊,誰知道她會做什麼,萬一哭唧唧的…”

“她就是哭死,颶哥也不會管,關鍵是這個行爲很噁心啊。”

“我同意,你找別人的男朋友單獨待一天?幹嘛?求愛不成難道還要來硬的啊。”

看王月砂,任杞和荊芥一臉認真並強烈反對,支自華莫名想笑,可她答應了。

甘颶聽說這個事眉頭就沒舒展過,整個人渾身不自在,他一度認爲是傅苓菲威脅了她。

“真沒有,我看她那麼可憐…”

“然後你就把我賣了。”

甘颶拿她沒辦法,自己的媳婦只能寵着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