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隨着三三兩兩的武林中人走進府門,進了迎面一個大廳。
見大廳的東北角有張桌子,桌前圍了四五個人。在桌子旁邊放着一排椅子,上面還有幾個人坐那兒等候。
他們就到椅子上坐下。
白氏雙豔坐在小呆左右,如兩朵紅花襯托着一株玉樹,端的醒目亮豔。
桌前的四五個人像是標名掛號已畢,離去了。
桌旁露出來三個人。
一個坐在桌後的寫字先生,兩個坐在桌旁的男人。
小呆投目望去,認出那埋頭寫字的赫然是“江湖第一枝筆”胡周胡大詩人。
再看兩個中年人竟是“東廠九魔”中的“無極劍”鄧海川和“逍遙王”柳飛。
柳飛這時正往椅子這邊巡視過來,道:“這不是燕公子嗎?你也來報名參加大武會?”
小呆站起身,胸前一抱拳,朗聲道:“區區正有此意。閣下……”
柳飛截聲道:“今天我和鄧兄當值。”
劍光一閃,鄧海川身形欺近,一劍直刺小呆前胸。
“鏘!”
“刷刷刷!”
白豔豔眼快劍更快,一劍挑開鄧海川的長劍,連刺三劍把鄧海川逼退丈餘,護住小呆身前。
鄧海川站定,推劍入鞘,面露驚異之色。
柳飛對小呆賠笑,道:“燕公子別誤會,按照侯爺吩咐,凡是我們看着不怎麼樣的就試探一下對方武功,實在不行的就拒絕他報名。
“鄧兄見你乃一介王孫公子派頭,所以纔出劍試探。”
白豔豔這才推劍入鞘,站到小呆身邊。
白麗麗也悄悄收起暗藏手間的兩把飛刀。
柳飛轉對鄧海川道:“這位就是我與兄臺提到過的燕南飛、燕公子!”
鄧海川走上,當胸抱拳,道:“幸會!在下鄧海川!”
小呆抱拳還禮,道:“剛纔手下多有不敬,還望見諒!”
柳飛道:“那就請公子先標名掛號吧。”
陪小呆三人走到桌前。
胡周擡起頭,問道:“姓名?”
他瘦多了,滿臉倦色。
一看就知道生活得並不快樂。
他怎麼跑侯爺府代筆來了?
小呆朗聲道:“燕南飛。”
胡周寫上,又問:“名號?”
小呆道:“剛出道江湖,未曾混出名號。”
柳飛一旁道:“燕公子相貌清奇,又愛騎白馬,何不叫‘白馬王子’!
“若沒名號,會被人低看一眼的!”
小呆莞爾道:“多謝閣下賜號!那就叫‘白馬王子’吧。”
胡週記下,又問:“家居何處?何門何派?”
小呆道:“家居京城燕府。未曾加入什麼門派。”
胡週記完,道:“完了。”
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
小呆轉對柳飛道:“區區就此別過,歡迎閣下到敝府做客。”
柳飛道:“在下有意晚上宴請公子,未知公子肯否賞臉?”
小呆沉吟道:“深感榮幸,區區一定赴約!”
柳飛喜道:“那在下申牌時分就在天香樓恭候公子了!”
小呆道:“一言爲定!”
說完,抱拳施禮,正待辭別。
“等一下!”旁邊有人淡淡地說了一句。
幾個人循聲望去,見色魔軒轅豪有兩個中年人陪着走到跟前。
小呆認出陪在色魔身旁的赫然是“東廠九魔”的老大和老二:
“黑煞星”龍騰蛟與“撥雲手”蓋廣順。
柳飛和鄧海川向色魔抱拳一揖,齊聲道:“拜見侯爺!”
色魔道:“這位公子骨骼清奇,相貌出衆,爲何許人也?”
柳飛道:“京城燕府的‘白馬王子’燕南飛。曾與屬下有一面之交。”
鄧海川道:“屬下已試過他武功,身手不凡。”
色魔點了點頭,道:“據有消息說那個小呆帶楚香雪已來了京城,我猜他也會報名參加大武會。
“因他知道不夠條件,必要易容假扮別人混進來,你們當值的人一定要嚴格審查!”
柳飛和鄧海川齊聲道:“屬下遵命!”
色魔遂到桌前看報名冊去了。
小呆趁機與柳飛和鄧海川別過,帶白氏雙豔出府,上馬飛也似跑回府來。
回到府內,三人來到花廳,見黑天鵝和冰清正急切切等在那裡。
危及三人落座,黑天鵝便問道:“報名了嗎?”
白麗麗道:“報了。那個侯爺竟當着我們的面兒告訴手下別讓小呆混進去呢!好驚險啊!”
小呆呷了口茶,道:“也多虧了那個柳飛。看來人在世上還應與人爲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用着誰!”
白豔豔道:“他是感謝你那天的出色表現。”
對黑天鵝道:“姐姐,相公應柳飛之邀,晚上要去天香樓赴宴,我們跟着嗎?”
黑天鵝道:“天香樓不是青樓嗎?”
冰清道:“爲啥去哪兒赴宴!不去!誰都不許去!要吃飯換個地方!”
白麗麗道:“柳飛當然要在香香跟前挽回面子啊!相公去了也就給足了他面子了。”
白豔豔道:“柳飛或許還有用,就是沒用也不應得罪。我看還應該去。”
黑天鵝道:“那就去吧。只此一次。”
轉對白氏雙豔道:“你們不用陪他去了。”
冰清對黑天鵝道:“天鵝姐,你就慣他吧!有第一次只怕就會有第二次!”
小呆笑道:“你們儘可放心:區區定會像荷花一入污泥而不染。”
冰清道:“是出污泥而不染。”
小呆道:“我沒入怎麼能出呢!”
晚上,小呆單人獨騎美滋滋奔來天香樓。
他在大門外便被人認出。
那人說是柳飛讓他等在那裡的。
遂領小呆進樓,來到樓上一間靠天井的香蘭雅室。
雅室挺豪華,鋪着厚厚的地毯,地中央放着個四方的矮几,進室需在門口脫鞋,到矮几旁席地而坐。
小呆逛青樓只到過盛京翠芳樓,相比之下實是小巫見大巫。
這時柳飛和鄧海川已在矮几旁站起,迎小呆進屋。
小呆脫鞋放到門旁鞋板上,坐到矮几旁,朗聲笑道:“讓二位閣下久等了,實在抱歉。”
柳飛和鄧海川也落座。柳飛道:“我們也剛到,這不,酒菜還沒要呢!”
一指鄧海川道:“鄧兄是我最好的朋友,多少次出生入死!”
鄧海川對小呆道:“能與公子結交,鄧某深感榮幸!”
小呆灑然一笑,道:“閣下太客氣了!區區乃無名之輩!”
柳飛喊來侍女吩咐一番。
柳飛對小呆笑道:“名是人闖出來的!我們敢說,不出三年,公子必名震武林!
“這次大武會就是公子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
小呆道:“大武會羣雄爭鋒,區區武功低微,只怕難有建樹,只是湊熱鬧,捧捧場而已。”
柳飛道:“公子何必太謙!你的手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殺了玄虛子,你幾句話就嚇跑了神手百戒,可知公子是深藏不露。”
說話間,有人端上酒餚,甚爲豐盛。
酒餚剛端上,看風拂,環佩聲響,三位美女已飄進雅室。
爲首者正是那位香香小姐。
香香小姐今天似已修飾過,與那天比更添美豔。
一襲華服內妙體若現若隱。
眸似月朗,臉襯朝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端的香豔。
那天小呆未敢大膽凝視,今日得見,有時近距離,遂飽了眼福。
香香小姐投目小呆,嫣然一笑,道:“香香拜見燕公子!”
說着襝衽一禮,又道:“我們真怕你不賞光呢!”
小呆起身不便,抱拳還禮,道:“柳兄宴請區區何德何能推拒?”
香香就在柳飛身邊款款落座。
柳飛對另兩位美女道:“還讓雲鳳陪鄧兄。讓琴歌陪燕公子。”
兩美女就分別坐到鄧海川和小呆身旁。
小呆打量美女一眼,見她十八九歲的樣子,玉骨冰肌,甚是嬌媚。
特別是從開領處露出的那片雪白胸脯更是撩人。
但想到自己已不是小呆,便苦忍着移開目光,開始假裝正經。
這時侍女已爲衆人贈滿酒。
柳飛端杯道:“咱們敬燕公子一杯。燕公子是我的朋友,以後也是大家的朋友。”
看了香香小姐一眼,又道:“香香小姐從不飲酒,意思意思就行了。”
衆人飲下第一杯。香香只是淺淺沾了一下香脣。
第二杯鄧海川敬小呆。
第三杯香香又敬小呆。
到第四杯,柳飛讓陪小呆的美女琴歌敬小呆,並道:“琴歌敬酒得先給我們做做樣子。”
琴歌就含了口酒到嘴裡,過來摟過小呆,把酒吻進他嘴裡。
小呆半推半就的接受了,紅了臉道:“如此被人敬酒,區區尚第一次吃到。”
琴歌已躺在他懷中,膩聲道:“相公可否肯回敬琴歌一杯?”
小呆就含了口酒吻到琴歌嘴內,趁機飽嘗了對方的櫻脣香舌。
鄧海川和柳飛俱都與身邊美女肆意輕薄,調笑之聲充盈雅室。
這時香香小姐從柳飛的擁吻裡轉過臉,對小呆道:“燕公子是否有興趣聽香香爲你唱一首歌呢?”
聽香香一說話,柳飛便放開了她。
鄧海川也從美女的胸前擡起頭,投目小呆,卻仍抱着懷裡的美女。
小呆懷裡也抱着琴歌——這名字讓他想到了唐歌,所以對懷中尤物也產生了憐愛之情。
聞言,對香香小姐莞爾一笑,道:“區區雖未來過這裡,但聽人說來天香樓不聽香香小姐的隔牆,就等於白來。”
香香小姐對一旁侍女道:“去請樂師來!”
侍女應聲而去。
“啊!噢!啊!哎呦!噢!”
“啪!啪!啪!啪!啪!”
忽然隔壁房裡傳出女子的叫。
這叫聲中摻進有節奏的什麼打擊肉體的聲音。
小呆一怔,問懷裡的琴歌道:“這是在幹什麼?”
琴歌道:“準是刁小禿又來禍害人了。”
鄧海川懷裡的美女低聲道:“琴歌,你小點聲,讓刁小禿聽見沒你的好兒!”
柳飛對小呆道:“刁小禿是信王府八大高手之一,我們也惹不起。
“他經常到這兒來鬧,要了姑娘不讓陪吃、陪喝、陪睡。
“卻喜歡聽姑娘被打時發出的叫聲……”
琴歌截聲道:“他是個變態狂!虐待狂!
“打一板子一兩銀子,那倒從不賴賬……”
小呆默運“穿透大法”用“神眼術”望向隔壁房間:
見有五六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一絲不掛地站在那裡。
地上還趴着四五個裸體女子,有的女子屁股上已經血肉模糊。
一個約有三尺左右高的禿頭男人正然搶着一條竹板子抽打兩個裸女的屁股。
裸女就發出疼痛中帶有些快樂的叫聲。
小呆想:那幾個站着的裸女定然是等着捱打的。
而屁股上血肉模糊的必是已被打完的。
他收功納氣,對懷裡的琴歌道:“她們爲什麼願意讓他打?”
琴歌道:“爲了多掙錢啊!但誰經過一次都不想再被打第二次。”
小呆道:“那他一晚上得打出多少銀子?”
琴歌道:“多少他都付得起。有一天晚上他就付出五千兩……”
柳飛道:“刁小禿不只到這兒鬧,所有妓院他都鬧遍了。
“因爲被他打一遍,許多姑娘就得躺十天八天的。
“一個地方哪有那麼多姑娘讓他打!”
小呆心想: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