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競技場的噓聲漸漸增大,那可不是叛逆者的積威可以壓制的,來到現場的可有不少沿海的富豪貴族,他們掏了大價錢看挑戰日,就是爲了看叛逆者與人的精彩對決,可不是看你和挑戰者聊天的,更何況還聽不到你們在說什麼!
鳳晴朗點頭道:“好,魯裡閣下,我答應你一百萬金幣的酬勞!接下來,我們需要把今天的表演完成!”
侏儒卻搖頭道:“叛逆者閣下,這不是表演,我準備和你認認真真較量一次,反正你現在也是混沌!但是,你可不能借此機會重傷我們!”
這話前面說得氣勢沖天,但到了最後一句,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但侏儒還嫌不足,再補充一句:“如果我們重傷了,可就沒有力氣向你介紹委託人的囑咐了。
鳳晴朗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到底是傳說中暴風悶棍二人組,就算想和強者較量,獲取突破的契機和靈感,首先想到的是不能有生命危險,最好也不要受傷。
侏儒忽然臉色一變,望向鳳晴朗身後,怒道:“叛逆者,你這是什麼意思?!”
鳳晴朗心中一愕,急忙轉過頭,那是治安衛隊在維持騷動的秩序,觀衆席上是一張張不耐煩的臉,彷彿是他們噓聲的氣息吹得彩色氣球與綵帶在風中搖擺……可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啊。
頸後,已是一陣疾風狂襲而來!
鳳晴朗心中已經明瞭,哪有什麼突發狀況?只不過魯裡閣下老毛病犯了,說是公平好好的較量較量,結果卻直接找機會突襲自己。
也不見鳳晴朗腳尖如何用力,整個人已經向後滑行十米,侏儒手中已經變出一根大棒,呼着粗氣,寸步不離的緊緊相逼,也不知他如何將這麼大一根玩意,收藏在身上,鳳晴朗只能猜測,這根阿蘭斯聞名的悶棍,應該是一件可伸縮摺疊的兵器。
如此猜測時,侏儒手腕一轉,那木材質感的大棒上,竟蹦出無數根狼牙刺釘,瞬間從悶棍,變成狼牙棒,如果對敵人的武器沒有充分的心理準備,那只是瞬間,恐怕就得吃上大虧。
侏儒藉着這一點先機,就像要藉着此時天上的斜陽,將一點陽光,變爲無盡燦爛,追着鳳晴朗窮追猛打,他要人家手下留情,自己卻全力以赴,彷彿鳳晴朗是殺父仇人,處處指向全是陰險要害,一時之間,竟似魯裡完全佔據上風,威風凜凜的將叛逆者給壓制住了。
全場終於歡聲雷動,當然其中還夾雜不少買侏儒被秒出局的噓聲,反正競技場終於徹底熱鬧沸騰起來,至於叛逆者竟然罕有被壓制,那實在已經值回票價了。
僅僅是短短數分鐘內,兩人已經高速交手兩百多回合,悶棍強調的是快準狠,偏偏鳳晴朗的武技路線也是走這個方向,所以兩人打得極具觀賞性,整個競技臺完全被他們跑了個遍,每分每秒都在高速移動之中。
從鳳晴朗被壓制,到漸漸旗鼓相當,再到鳳晴朗慢慢壓制侏儒,魯裡已經滿頭大汗,逐漸變得狼狽起來,他可沒有展現武者精神的覺悟,明明是投降,卻罵道:“不打了,你完全是當我猴子在耍!”
可鳳晴朗哪能讓他如願,緊緊相逼,連放下悶棍的機會也不給予他,硬是逼得他敗相盡露,才繞到他身後,一腳踢在他屁股,將他踢下競技臺,纔回應道:“魯裡閣下,這裡可是我主場,你竟然想搶我風頭,你不厚道啊!”
侏儒狼狽不堪的從臺下爬起來,正要破口大罵鳳晴朗無恥,可是全場雷動的歡呼聲已經直衝雲霄,哪裡還給他半點發聲的機會。
侏儒之前還對星晴競技場如此火爆而感動疑惑,現在算是明白了,叛逆者這廝有強迫他人入戲的能力,你無論想堂堂正正的較量還是生死相搏,他都有本事將這場比試引導成爲表演。
臺下的工作人員比出手勢,請示鳳晴朗是否需要休息,鳳晴朗微微搖頭,表示不用,工作人員馬上向選手席的督導官員打出繼續進行的手勢。
督導官員志得意滿,笑嘻嘻的望向高個子,高個子神色頓時一變,他完全沒有準備上場出醜的準備,他的實力就和自己的搭檔魯裡差不多而已。
此時的侏儒正無可奈何的走回選手席,高個子趕緊問:“談妥了?”
侏儒點頭道:“談妥了,叛逆者答應得很爽快!而且你猜對了,他確實很樂意招攬我們!”
高個子難看的臉色終於有了幾分笑意,又問道:“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實力?”
侏儒苦澀道:“完全看不出來,我本來還想證明一下自己,結果……”他看向周圍,看臺上那些癲狂的觀衆們已經整齊的打起拍子,喊着“下一場——下一場——”
侏儒續道:“結果卻成就了他的票房!”
高個子還想接口,督導官員已經親切的笑道:“迪諾倫斯閣下,輪到你啦,你準備好了沒有?”這語氣多像招呼小朋友啊。
高個子只覺得這是生平前所未有的屈辱,只有上場狠狠揍鳳晴朗一頓,才能發泄心頭之憤,才能證明自己是絕世男兒!於是,他狠狠道:“老子……棄權!”
以這樣兇悍的語氣來說棄權,督導官員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着實愕了一下,纔想起自己必須滿臉嘲諷。
很快,會場的太古魔道廣播,宣佈二號選手迪諾倫斯棄權,全場頓時噓聲一片,不少雜物垃圾噼裡啪啦的朝着選手席位置狂砸而下,無數根中指也隨之比向高個子的位置,連身邊受到牽連的其他選手,也不得不向高個子橫眉以對,這廝先前牛皮吹到天上去,事到臨頭,卻是棄權了。
無論如何,隨着時間的推移,屬於今天競技場的表演,也終於告一段落,其餘表現優異的選手,自會有人事部的官員去接洽,鳳晴朗本人必須打起精神,去面對兩個追緝自己多年的傢伙。
海邊的星晴行政大樓頂樓,豪華的會客廳,正對着星晴七港,因爲第七港剛剛建成,不像其它碼頭那般堆滿了海量的貨物和人羣,所以其碼頭顯得分外乾淨清爽,但那川流不息的出入港的船隻,仍然顯示着驚人的吞吐量……
充滿太古魔道氣息的碼頭指揮台頂端,正有一羣海鷗高速掠過,恰恰鳳晴朗打開落地玻璃窗上方一側的窗戶,它們叫鳴聲伴隨着船隻的號角,遠遠送進耳裡。
清爽的海風陣陣送來,餐桌上已擺滿豐盛美味的食物,鳳晴朗朝狂瘋怒狼微笑邀杯,道:“昨天還是生死相見的敵人,今天便能同桌而坐,舉杯暢飲,命運之神奇,莫過於此了。”
兩人想起相互間這些年來的種種際遇,不由得也陪着感嘆一聲,舉杯而盡。
不過高個子補充道:“嘿,其實叛逆者,我們曾同桌過,忘了北方王國那個冰雪小鎮,只不過你當時被包成了紗布糉子,被杵在餐桌一邊罷了。”
說罷,想起當時志得意滿的心情,高個子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難得的是,叛逆者也跟着樂呵呵的笑:“是啊,記得當時魯裡閣下還說,青春彷彿因我開始呢……”
魯裡忙舉手道:“這話可是庫菲熙女士說,和我無關!”
鳳晴朗微笑着,看似隨意的問道:“對了,庫菲熙女士呢,怎麼不見她了?莫非,你們分道揚鑣了?”
高個子搖頭道:“沒有拆夥,只不過她要跟蹤目標,我們來找你,我們是分工合作!”
侏儒向高個子打了個眼色,表示別說這麼多,還沒收到錢呢,可不能因爲叛逆者令你如沐春風,你就忘乎所以了。
高個子趕緊恍然,忙做出一個往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實在令鳳晴朗啞然失笑。
侏儒見同伴太過刻意,忙補救道:“其實我們商量時,本打算讓庫菲熙來星晴的,而是她馬上拒絕了。嘿,叛逆者閣下,你未婚妻南星魂,竟然是個女生,可叫庫菲熙女士傷心了很多天呢……”
鳳晴朗不禁稍稍默然,相比起劃月與自己充滿喜感的天下聞名的“戀情”,庫菲熙對星魂的愛意,就低調得多,也悲情得多了……
庫菲熙是神殿成員,一生侍奉神,守護夏氏王朝,便是她未來的命運,可是她遇見了南星魂,本以爲會是一場苦戀,最不濟,也該是一場刻骨銘心、值得終生回味的暗戀,卻沒想到,南星魂壓根是個女生,於是,回憶破碎了,午夜夢迴最美的畫面也幻化成空了,就不知庫菲熙現在對南星魂的情感,仍是充滿複雜的愛,還是充滿複雜的恨了。
高個子顯然對此事很津津樂道,彷彿去年甜水鎮鐘樓頂上,他就一直期待着這喜聞樂見的一刻,藉着酒意,不禁吟唱道:“且把流年灌醉,且將青絲穿起回憶,困不住塵緣,我凝眸細看,本以爲看清是你容顏,誰料卻是背影……”
侏儒也感慨道:“多少真摯的愛情敗給了性別,她忘了回憶,而她忘了忘記……”
鳳晴朗用力的眨着眼,陪着他們再次舉杯,這兩個傢伙努力在悲情,卻難掩骨子裡對此事那種躁動的喜感。
恰逢大門敲響,傑菲爾在門外對鳳晴朗比了一個請示的手勢,鳳晴朗藉機就走出門外。
看見叛逆者捏着眉心,傑菲爾關心道:“大人看起來有點累啊。”
鳳晴朗苦笑道:“對着兩個精神病,你覺得我會精神嗎?”
傑菲爾陪着鳳晴朗苦笑,低聲道:“大人,你需要的銀行票據已經準備好了,我多準備了十張十萬金幣的票據……”
“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