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人家竟無比虔誠熱情的邀請自己加入……
身邊的司徒未央低聲道:“星魂,答應吧,這裡的成員大多是名門望族的後人,對你我將來的家族,都有幫助的。”
黎奕行見南星魂猶豫不定,臉色微微一沉,他躬身的角度更大,微笑施加壓力:“星魂少爺,不知我們是否有這個榮幸呢?”
南星魂只覺整個世界每雙眼睛都殷切的看着自己,又莫名的看了眼角落那邊的厲飛,那人也停止了拖地板,不知爲何,只覺得他看向自己的雙眼裡似乎閃過了憐憫。
司徒未央輕輕拉了拉南星魂的衣角,已有懇求之意,南星魂只好無奈道:“能加入聖火,是我們的榮幸!”
四周馬上再次響起熾熱的歡呼和掌聲。
黎奕行也像是很亢奮的笑道:“太好了!星魂的加入,我們聖火就等於翻開了全新的一頁!作爲聖火的這一屆會長,我宣佈,南星魂將成爲我們核心高層中的一員!”
這馬上得到了更大的歡呼,似乎這核心高層代表的是什麼極爲崇高的地位,南星魂卻感到不適和尷尬,她低聲道:“奕行閣下,我只是一個新人……”
黎奕行卻道:“南氏曾是至高無上的名門,星魂,你不必多說了,你有這個資格!”
司徒未央雖覺得周圍的氣氛忽然熾熱得不成樣子,但暫時也沒多想,只是對星魂道:“嘿,恭喜了,星魂!”
黎奕行舉起雙手,四周漸漸重新安靜下來,他鄭重道:“尊重傳統,是我們聖火社團千年不變的準則!星魂,你既然成爲的我們領導者,請以傳統的儀式,與我們坦誠赤裸的相對吧!”
彷彿擔心南星魂沒聽明白,黎奕行低聲解釋道:“星魂,請把衣服脫光吧,這是我們的儀式,必須遵守!”最後一句,說得斬釘截鐵,無絲毫轉圜的餘地。
這一下,南星魂的臉色驀然變得無比慘白。
南星魂覺得這個世界忽然就像靜止了下來,整個世界都在注視着自己,歡呼聲、口哨聲都統統沒有了,所有人就這麼看着她,她環顧,沒有看到半分友善的笑意,反倒看到了興奮,隱隱還有戲謔。
她忽然明白過來,這確實不是玩笑,他們是真的打算這麼做,不久前還稱兄道弟的“新朋友”,現在沒人敢站到自己身邊,不久前聲稱對自己一見鍾情的駱凌芸,更是絲毫沒有掩飾那種打量獵物的目光,上下游移着,嘴角邊浮現的殘忍笑容,讓南星魂不寒而慄。
黎奕行催促道:“星魂少爺,大家都在等着你呢。”他甚至往前走了一步,大有替南星魂脫衣的架勢,驚得南星魂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駱凌芸腦海裡浮現了情報的內容,說不定那些懷疑都是真的,南星魂,南氏家族的繼承人,說不定真是個女子,要不然爲何如此抗拒呢?
她嬌笑道:“星魂,要不姐姐幫你好了?是不是你身體上有什麼缺陷,不要緊,這裡都是自己人,我向你擔保,不會有任何聲音傳出這間房子。”
南星魂不禁再次後退,已退到人羣的邊緣,邊緣上的觀衆便將她推搪回圓心的方向,強烈的無助感充斥滿南星魂的心頭,她死死咬緊牙關,緊握的拳頭中,指甲也刺進了手心裡。
這時,司徒未央滿臉的掙扎,經過這些天相處,他覺得南星魂真算是個不錯的朋友,家族的密令,他本來就有牴觸感,雖然一直還是抱着各種小心思,想達到自己的目的,但絕不是眼前這樣,看着南星魂被衆人相逼,窘迫得令他也替她難堪……
司徒恩泉似是看出了自家少爺的心思,死死拉住司徒未央的衣衫,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少爺,這不是我們一直等待的嗎?忍住,家族的榮譽,族長的位置將是你的!”
但當南星魂無助的目光落到司徒未央面上時,司徒未央再也忍耐不住了,往前站出一步道:“奕行,星魂有自己的怪癖,我看還是算了吧。”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更友善一些,而不顯得那麼突兀。
司徒未央這樣的貨色竟然敢臨時違逆自己的意思?黎奕行的目光緩緩移動到司徒未央的臉上,那是司徒未央從未見過的冰冷,只聽到對方冷冰冰道:“呵,看來司徒打算不遵從我們的規則呢,要不這樣好了,司徒,你把衣服脫光,爲星魂少爺做個榜樣如何?”
司徒未央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司徒家族雖然也是個小名門,但與黎氏這樣擁有一個公國的家族相比,還是相差甚遠,平時大家好言相對時,倒沒覺得什麼,但現在大有翻臉的架勢,黎奕行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那一臉的鄙視,將對司徒未央的不屑表露得一覽無遺。
周圍馬上就有人附和道:“對啊,司徒就做個榜樣,脫給星魂少爺看看吧。”
“脫吧,司徒!”
“……”
從司徒未央站出來那一刻起,南星魂眼中便重新有了暖意,此時她冷哼一聲道:“不是說,這是一種傳統和儀式嗎?現在誰都要脫,那還算是高貴的傳統了?”
這話無疑將司徒未央從窘境裡解救出來,他臉上的猶豫不定的神色更甚了,忍不住開始計算真與這羣人翻臉,會對自己和家族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黎奕行笑道:“也對,也不是什麼貓貓狗狗就可以脫的。司徒你還是滾一邊去吧。嗯,星魂少爺,你還需要害羞多久呢?”
這終於徹底激起了司徒少爺的傲氣,他怒道:“我退出你們的聖火,星魂是我的朋友,他也一樣退出!星魂,我們走!”
南星魂終於露出了微笑,道:“好,其實我早想走了。”
司徒未央轉身,正待擺出一個最酷的姿態離開,一股巨力卻忽然從後腦勺傳來,他根本沒來得及有半分閃避,就被人一巴掌扇落在地。
他到底只是一個半隻腳踏入覺醒期的武者,攻擊他的黎奕行可是覺醒期四階了,再加上是偷襲,司徒未央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司徒未央只覺得整個世界都一片暈眩,腦袋也像是被拍散了一般,他勃然大怒,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種欺辱,他轉過頭,正要破口大罵,黎奕行一口口痰卻吐到他臉上,冷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爲聖火是地方,想加入就加入,想走就走嗎?”
司徒未央只覺一股熱流衝上腦門,一拍地板,整個人彈射而起,徑直就往黎奕行撲去,那彷彿不死不休的氣勢,嚇得黎奕行也後退了兩步,但他馬上反應過來,這只是一個鍛體期的廢物,爲何怕他?
於是,黎奕行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司徒未央的臉上,又將他重新扇落在地。
咚的一聲落地聲,可憐的司徒少爺馬上突出一口淤血,裡面還有幾隻碎牙,痛哼了兩聲,還想掙扎爬起,卻暫時找不到半分力氣了。
司徒恩泉彷彿驚呆了,一時間也沒敢上去扶起自家少爺,反倒是南星魂趕緊上前,將司徒未央扶起,發現他腦門邊也被撞出血了,血正涓涓流出,流淌而下,忙扯下衣衫一角,爲他捂住傷處,轉頭怒視着黎奕行。
一場私人宴會,到此,早已經完全變了味道。
既然已經翻臉了,黎奕行覺得自己乾脆徹底一點,冷笑道:“既然嫌棄我們聖火,也罷,你們走吧,不過,你們還是要把衣服脫光,纔可以離開!”
南星魂不屑的笑道:“原來這纔是你們的傳統啊?”
駱凌芸仍是嬌笑,不過嬌笑聲與現在的氣氛多少有點格格不入:“星魂,現在無關傳統,是面子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