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宴結束的時候,周鬱看見向西被袁大頭帶走了,心裡疑惑不解,礙於葉微微在她身邊,一時分身乏術。
“周鬱,咱們剛剛說好的,你別忘了。”
葉微微眼尖的覷見葉庭宇正跟在凌晨身後,大步過來,快速的提醒周鬱一句。
“走吧。”
幾乎是踩着她的話尾,葉庭宇到了近前,手臂伸長,絲毫沒準備理會她的反抗。
“等……”
“阿鬱,小睿的尿片你放哪兒了,保姆剛纔說找不到了。”
“啊?”
周鬱前一秒想留住葉微微,後一秒被凌晨的話轉移了注意力,一時將葉微微拋諸腦後,連忙回身看向首座那邊,“放在樓上的包房了,我去拿一下。”
“周鬱……嗚……”
葉微微垂死掙扎般的幾欲再尋求支援,無奈,葉庭宇手段雷霆,當即扣了她在懷裡,餘下的話,只剩嗚咽索進他的胸膛。
兩個男人不着痕跡的對視一眼,一個閃過謝意,一個無奈聳肩。
“葉庭宇,你說話不算話?”
被迫帶離酒店,葉微微明知絞纏不過,依然鬱悶反擊。
葉庭宇似笑非笑,輕睨着她的眸光像是在看自家胡鬧的小孩,語帶調侃,“我怎麼說話不算話了。”
“明明說好了散場讓我跟周鬱聊會的。”
葉庭宇點了點頭,並不否認,“二十八分零九秒,我覺得,夠了。”
葉微微:“……”
尼瑪,什麼二十八分零九秒,她怎麼沒有概念?
葉庭宇似乎對於葉微微有沒有概念的事兒,絲毫不介意,拉開車門,推着她坐進副駕駛,鎖了門,繞過車頭,發動引擎。
“葉庭宇,我要逛街。”
看着車子前行,葉微微不想讓葉庭宇這麼順心思,胡攪蠻纏的耍起了花招。
葉庭宇滿不在乎的輕嗯一聲,“見完面,我陪你。”
“見什麼見,鬼才要見呢,我不去。”
葉微微一聽到見面,整個人像被蜜蜂蟄了,反應極其強烈。
只是,她反應再強,也阻止不了葉庭宇開向目的地的車速。
周鬱上樓進了之前凌思睿呆的那間包房,利落的打到放尿片的口袋,拿出來的時候,突然想着樓下還有沒走的賓客,就那麼給小傢伙換,有點不太好。
手機在口袋裡,拿出來,撥了凌晨的號碼,“把小睿抱上來吧。”
掛斷了電話,大概,過了幾分鐘,果淑慧抱着凌思睿,身後跟着保姆,三人一同進了包房。
“這小子到是會掐時間,這宴席一散,他就沒了精神。”
果淑慧壓着聲音,笑呵呵的看着周鬱和保姆給小孫子換尿片,瞧見小傢伙臉上的神情舒服了,當即就接過了哄小孫子睡覺的任務,抱在懷裡,輕搖慢晃起來。
周鬱擔心她累到,給保姆遞了個眼色,收拾拿來的手袋,自己蹲在了果淑慧身邊,小聲建議着,“媽,樓下沒什麼事了,你帶小睿先回去吧。”
“再等等,等小睿睡的沉了再走,不然,這小傢伙聽到點聲音,又該精神了。”
果淑慧笑意滿滿的把目光凝焦在凌思睿的臉上,低低的交待周鬱。
這一等,差不多又過去了二十分鐘。
果淑慧臂彎裡,小傢伙眯着眼睛睡的香甜,周鬱小心的扶着果淑慧站了起來,“媽,要不換我來抱吧。”
“不用,他纔有多沉,不累,走吧。”
果淑慧直接拒絕了周鬱的好意,笑的一臉不在意,抱着孩子出了包房。
剛巧,電梯到了樓層停了下來,對開門緩緩拉開,裡面兩道身影吸引了電梯外女人的視線。
“你們怎麼來了?”
果淑慧一眼瞧見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空不出手做噓聲的提醒,便先聲奪人的開了口。
因爲她的聲音壓的很低,兩個男人再看向她懷裡的寶貝,一時都明瞭的點頭,各自站在電梯兩邊,手臂伸展,阻擋在電梯門框上,示意幾人進來。
周鬱手挽着果淑慧,保姆提着東西,進了電梯,因爲凌思睿在睡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不過,能感覺出來,一家人在一起的氛圍,很好。
電梯停下來,凌兆基半擁半護着果淑慧出了電梯,示意保姆跟上,隨後給了凌晨一個眼色,意思分明在說,你們自己坐另一輛。
凌晨到是無所謂,牽着周鬱的手走在後面,幫着前方几人開了車門,交待了司機,路上慢點開,這才拉着周鬱站到一邊,看着前車離去。
“走吧。”
凌晨牽着周鬱轉了個彎,找到了自己停在那兒的車。
周鬱坐在副駕駛,自己低頭系安全,聽着凌晨在發動車子,突然想起件事兒,“葉庭宇和葉微微是怎麼回事?”
呵……
明明是她跟葉微微熟,這會兒竟然來問凌晨?
凌晨失笑搖頭,“就是男人和女人那點事兒。”
周鬱:“……”
這答案。
嗯,好吧,她覺得,大概也真就是那點事兒。
“你和葉庭宇很熟嗎?”
凌晨並不急於回答,先駛離停車場,上了路面,才說道:“生意上有些往來,感覺挺值得交往的,便聯繫幾次。”
“他人品怎麼樣?”
周鬱覺得自己在葉微微的感情事上,幫不了多大的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確認葉庭宇這個男人是不是值得託付的。
像是猜到了她問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凌晨挽起了脣角,難得沒躲避問題,中肯評述,“人品自然不錯,只是感情這種事兒,跟人品不太相關,我覺得你那個朋友,看葉庭宇的目光有慾念。”
周鬱嘴角一抽,目瞪口呆的看着凌晨,不知道如何接話?
更主要的是,她竟不知道凌晨什麼時候觀察的這麼細,明明葉微微一直在她身邊來着?
凌晨似乎並不打算在別人的話題上多浪費精力,說了這麼一句,便收了口。
“對了,向西和袁隊是不是有什麼?”
周鬱可能是在家悶久了,今天見了很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剛把葉微微的問題問完,下一個問題,緊隨而至。
凌晨哭笑不得,手握方向盤轉了個彎,鬆開油門,任車滑行的時候,無可奈何的說道:“你以爲我是萬事通?”
“連葉微微的眼神都看的那麼清楚,我不認爲你會不知道袁隊和向西之間怎麼了?”
得,女人的腦回路,壓根就不是男人能理解的。
本來翻了篇的話題,這會兒又像是被周鬱重新拿出來洗牌似的。
凌晨伸手想喊冤,可方向盤在手,正行駛的路面,一個不慎,就是交通事故。
失笑搖頭,“葉微微在你身邊,我在別的地方應酬,總會時不時的回頭看看你,葉庭宇跟我在我身邊,偶爾我回頭會看到葉微微往這邊看,如果不是心裡面有葉庭宇這個人,你以爲一個花容月貌的女人,爲什麼會時不時的盯着一個男人看?”
“我怎麼沒注意到?”
周鬱含糊的咕噥一句,像反應過來似的,意味不明的問道:“那你爲什麼總偷看我?”
“你說呢,嗯?”
故意拉長的尾音,輾轉變化的腔調,凌晨似笑非笑的目光意味深長的兜轉在周鬱的臉上,看着她被自己明知故問的問題臊的臉紅,一時心性惡劣的逗道:“說不出來,還是想讓我親口說給你聽,嗯?”
車廂裡,兩人的氣氛越來越曖昧,凌晨故意使壞的歪側向周鬱,手指穿過中央扶手,搭在周鬱的腿上,抓了她緊緊纏繞在安全帶上的手指過來,一根一根,細細的摩挲着。
他似乎並不急於尋求答案,像獵人玩弄獵物般的盡情享受着周鬱把自己埋在坑裡的懊惱模樣。
就知道她臉皮薄,偏偏自己不注意,給自己挖了個坑,凌晨這會兒心情極好,好到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蠢蠢欲動。
“不敢說,還是想聽我說,嗯?”
這個話題,好像很難被放過。
周鬱臊的面頰粉紅,被凌晨緊追不捨,逼的節節敗退,閃躲着眸子試圖轉移話題。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上了,我就告訴你。”
凌晨挑了挑眉,心如明淨的點了頭,“說吧。”
“向西和袁隊……”
老話重提,不得到答案,她還真是不死心啊。
凌晨無奈的扯動了嘴角,不動聲色的降下車速,心不在蔫的說道:“美人如玉的案子,向西幫了袁隊的忙,兩人就這麼接觸上了。”
“然後呢?”
前因她也知道啊,可看向西今天被袁大頭拉走的架勢,絕不只限於幫忙這麼簡單啊。
凌晨這陣子忙,然後,真的就不知道了。
周鬱似乎也發現他的確真的不知道,一時心裡雖然還好奇,不過,也有點小慶幸。
凌晨說完,覷了個安靜的路段,一腳踩在剎車上,整個人傾向副駕,眉眼帶笑的睨着周鬱,“還不說。”
“說什麼?”
周鬱被他突然撲過來的氣息壓制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凌晨意有所指的呵呵兩聲,像是提醒。
周鬱眼見躲不過,咬脣聲明,“你也沒回答我,所以,扯平。”
這算是胡攪蠻纏的終極功力嗎?
凌晨眼見她眉眼閃躲,羞於啓口,到也沒再逼着她承認什麼,重新坐回駕駛位,發動車子,朝着凌家駛去。
因爲路上耽擱了,到了家裡,一樓客廳已經沒有人影了。
凌晨拉着周鬱直接上了樓,推開臥室的門,扯落了領帶,“你先補一覺,我去書房一趟。”
“你不睡嗎?”
周鬱見他轉身準備出去,隨口問了一句。
不曾想,凌晨出去的腳步一頓,眸光痞意叢生,斜睨着周鬱,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讓她聽的清楚,“凌太太,這算是答案嗎?”
“什麼?”
周鬱有點沒反應過來,凌晨的思路跳縱的她有點跟不上。
“我偷看你,是因爲心裡眼裡容的下的只有你,而你雖然不曾時刻偷看我,可一見我,卻直接想跟我睡,凌太太,比起節奏,你的有點生猛噢。”
周鬱:“……”
百口莫辯,周鬱愣怔的表情,看起來,傻兮兮的格外可愛。
凌晨一時沒忍住,藉着距離的優勢,脣瓣不由自主的貼了過去。
四脣相貼,原本只想點到爲止,可做了這麼久的和尚,凌晨心裡,眼裡的貪念,隨着兩人氣息的渾濁,越來越濃,那種恨不得把對拆吃入腹的感覺,折磨的他除了扣緊周鬱的腰身外,再不敢做更進一步的舉動。
氣喘吁吁。
一個吻,幾乎讓周鬱喘息不過來。
若不是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凌晨身上,這會兒,她很懷疑自己會不會就這麼暈倒過去。
“真想就這麼要了你。”
凌晨的聲音,沙啞中透着魅惑,性感十足。
飽含寓意的話語,字字清晰的躥進周鬱的耳道,一時,臉上的紅暈久久不消,只抱着凌晨的腰身,換氣。
等到兩人的氣息都趨於平緩,凌晨像是捨不得周鬱再多走一步似的,攔腰將人抱了起來,直接回身,放到了大牀上。
“你……”
剛剛的急吻好像還在口中迴旋,周鬱這會兒將穩的氣息又開始混亂。
她目光有些閃躲,又有些依戀的纏繞在凌晨的身上,雙手緊抓着他兩側的衣服,隱隱帶着邀請,卻又因爲此刻情況不允許,而像是在推拒。
單手拄在牀上,凌晨愛極了周鬱這會兒粉頰飛霞的模樣,她咬着下脣的貝齒有水潤的光澤,那是他的口水與她的混交在一起。
眸光,只在這般的對視中,就變得深濃。
“閉眼。”
近乎於命令的語氣,凌晨低垂的頭,只停留在周鬱臉上半寸,呼吸交融,他似乎在給她機會,如果她不按照他說的,後果,自負。
像是預感到了危險,周鬱聽話的閉上了眼睛,滾動的瞳仁在眼皮下慌亂的轉着。
凌晨灼熱的氣息貼附在周鬱的眼皮上,一個火熱的吻,緊緊的纏在她的眼皮上,沒再侵佔別的領地。
這種相貼的姿勢,一直維持了幾分鐘,凌晨纔像是緩和了什麼,慢慢的撐起了身體,離開前,低語道:“睡個好覺。”
房間門輕輕關合,周鬱等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才動了動眼皮,掀開了眼簾。
一雙眸子,因羞意綻着溫柔似水的光亮,久久的盯在門板上,不及收回。
可能身體真的還沒恢復好吧,周鬱不知道自己盯了門板多久才睡去的,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臥室裡已經昏黃一片了。
原本該呆在書房的凌晨,這會兒也躺在牀上,淺淺的呼吸着。
周鬱一時沒反應過來,與他臉對着臉,靜靜的看了半晌,像是確認了他的確在睡,悄悄的往前探了探頭。
“想幹什麼,嗯?”
男人的聲音,哪還有半點睡意,而且,字裡行間清楚流泄的笑意,像始終處於一側的旁觀者,靜看着周鬱出糗。
嗚……
太壞了。
周鬱心裡這般想着,嘴上堅持不承認自己剛剛臨時起的漪念。
“你臉上好像髒了。”
這個藉口找的到是快。
凌晨忍笑,似是而非的說道:“嗯,那你幫我弄一下吧。”
周鬱騎虎難下,只能勇往直前。
手指不過在凌晨的臉上輕蹭兩下,她便大功告成般的拍了拍手,“好了。”
“手指給我看看。”
呃……
凌晨不由分說的抓過周鬱剛纔在他臉上蹭過的食指,捏在兩指間,小心的察看,“這麼白嫩的手指,怎麼沒看到髒東西呢?”
周鬱:“……”
能說沒有嗎?
“也不是很髒吧。”
周鬱試圖圓謊,不着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指。
凌晨到是縱容她,感覺她抽指的動作,便鬆了手,掀着被子呵笑附和,“嗯,可能是在書房寫東西的時候碰上的。”
呼……
周鬱不着痕跡的吐了口氣,終於圓了謊的她不敢再在臥室逗留,跟在凌晨身後起了牀,疊了被,去了衛浴間洗了臉,便準備下樓。
“等我一下。”
凌晨讓着她先收拾,等她打理好自己了,這纔不緊不慢的洗臉淨手,拿毛巾擦好臉,出來的時候,便牽着周鬱的手,一道下樓了。
凌思睿小朋友今天的生物鐘有些亂,睡到這個時候還沒醒。
果淑慧和凌兆基到是在樓下客廳坐着聊天,電視沒敢開,估計是怕影響小傢伙睡覺。
“爸,媽。”
周鬱挨個打了招呼,隨着凌晨坐了下來。
凌兆基笑看着周鬱,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累到,身體還能應付吧?”
“我挺好的,爸,不用擔心。”
周鬱感謝一笑,對於家裡人處處能照顧到她的這種體諒,心裡不知釀成了多少暖流。
凌晨大方的攬着她的腰,雙腿交疊,目光看向廚房的方向,“還有多久能開飯?”
“就等你們了,現在就讓阿姨開飯。”
果淑慧說着話,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媽,我陪你一起。”
周鬱不好讓婆婆忙活,掙脫了凌晨,也跟着站了起來。
不過,果淑慧卻笑攔下她,“你好好坐着,這月子雖然做完了,可也不能大意,再好好養養,把身體養壯點,這才能讓我們放心呢。”
“媽,我沒事兒了。”周鬱還欲說什麼,不過,凌晨在她一側拽了拽她的胳膊,在她目光迴轉時,笑謔一句,“媽盼着你養好了,再給她生個孫子、孫女玩呢,你就安心坐這兒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