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彼端,女人的聲音裡透着的那種毀滅性,欲置人於死地的瘋狂換來的只是小唐的譏諷。
“拜託,別拿人都當傻子,我都試了幾次都不行,要是再不收手,我怕他們查過來,所以我要把手機裡的東西刪掉。”
小唐果斷的按了刪除鍵,她不是傻子,而且她選修過心理課的,這些東西以後還可以再有機會去弄,可是前提她必須保證自己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站到那個男子旁邊。
“你瘋了,下次,你以爲你還有這樣的機會,你別刪,東西發給我。”
電話另一端的女人差點沒被氣瘋了,還刪了,你以爲失了這一次手,你還有下一次的機會,做夢吧,就憑着那男人的行事手段,不被當成重點提防對象都不可能,還想再找機會。
“很抱歉,我刪掉了,有句俗話說的好,心不虛,膽就壯,現在任何人站到我面前,我都不會再心虛了。”
小唐果斷的掛了電話,眼裡閃過一分得意之色。
只是小唐忘了,她能念念不忘的男人,是何等的出色,這點小伎倆壓根在人家手裡過不了兩個回合。
杜若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了,她是被食物的香氣吸引醒的。
恍惚中,還感覺自己在莫驕陽的臂彎裡,頭,還枕在莫驕陽的胸前,待睜開眼,神志清醒一點的時候,她看到的就是男人淺淺的笑臉,還有她整個人都被莫驕陽抱着從到了臥室的餐桌前。
杜若有些迷戀的看着這個男人,他的臉,棱角分明,他的眼深邃而靜遠,他的臂,孔武有力,他的胸,寬廣偉岸,他的手,帶着一層薄繭,刮在肌膚上有些癢,卻不疼,他的雙臂正纏着她的腰肢,微壓下的額頭正抵着她的額頭,鼻尖,輕輕的磨蹭着她臉頰的肌膚,這麼近的距離,她可以清晰的數清男人臉上的每一根汗毛,亦能看清男人眼底的愛意。
紅暈,一點點的攀升,杜若恍惚間想到個問題,她,好像沒穿衣服……
“吃飯,還是吃你?”
莫驕陽原本怕杜若餓着,所以才讓樓下達了餐車上來,可是這會兒把人抱起,尤其被杜若這般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又不想吃飯了。
“我餓了。”
杜若慘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在身上還有層牀單,昨天晚上的衣服,就算是給她她也不想穿了,髒。
莫驕陽寵溺的拍了拍杜若的背,抱正了身子,“張嘴。”
像是喂孩子一般,莫驕陽已經把飯和菜調好了,勺子上米飯的瑩潤,還有菜汁的亮澤都恍到了杜若的臉上,就等着她乖乖的張嘴就好。
杜若有些不適應,“我似乎過了逆生長的年齡了。”
“你確定要自己吃?”
莫驕陽眼裡閃着興趣,帶了幾分陰謀。
杜若確定的點了點頭,她都多大的人了,還讓個男人餵飯。
“我自己吃就好。”
莫驕陽聳了聳肩,直接把勺子放了回去,扶着杜若的身子穩穩的站了起來,然後再沒有提醒的情況下,手一落。
杜若一個小驚呼,身上的牀單瞬間就滑落到了地面,兩個高聳的胸脯正顫顫的挺立在男人的眼前。
“膚如凝脂,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若若,你這是在勾/引爲夫嗎?”
莫驕陽的眼神微眯,嘴角揚着算計得逞的笑意,只是眼裡卻只有欣賞,甚至看到杜若身上那斑斑點點的吻痕時,還有幾分心疼。
杜若懊惱的瞪了一眼莫驕陽,快速的蹲下身子撿起了牀單,在腋下圍了個裹身裙的樣子。
“嘖嘖,若若,你當初怎麼沒選擇去做服裝設計師,瞧瞧,一塊破布,都能讓你穿出時尚範兒來。”
杜若幾乎以爲自己看錯了男人,這還是平日那個寡言少語的莫驕陽嗎?還是那個沉着冷靜的莫驕陽嗎?不會被什麼復了身吧?
“魂來,魂來,莫驕陽的魂魄快歸來!”
莫驕陽抽搐着嘴角看着杜若像個巫師一般招魂的樣子,惡趣味的擡了下手,直接就朝着被杜若掖在腋下的牀單駛去。
杜若一個激靈,立馬跳開,這才感慨道:“看來這招還真靈呢。”
果然,低頭吃飯。
看着杜若吃了兩碗飯,心情還算不錯的份上,莫驕陽總算鬆了口氣,這樣的賣萌耍癡,還真是不適合他呢,要不是怕杜若心理有陰影,莫驕陽也幹不出這樣的事兒啊!
“我去衝個澡。”
杜若覺得身上粘膩的緊,尤其是下邊,幾乎都要水流成河似的。
一想到這些,臉又紅了起來。
“要不要我陪你?”莫驕陽誘哄的看着杜若,雖然今天耽誤了不少事兒,可是能跟小若若在牀上相處一天,也是不錯的記憶呢。
坐在莫家滿臉黑線的莫首長要是知道自己兒子有做唐明皇的潛質,只怕一巴掌就得把莫驕陽的腦袋打開瓢嘍!
得到了想像中的白眼,莫驕陽也不惱,起身把餐車推到了走廊,這纔拿走電話,“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
凌晨接起電話的時候,同一時間,兩人說了同樣的話,只是意思,卻是完全的不同。
凌晨自然是問杜若怎麼樣了,而莫驕陽問的是事情怎麼樣了。
“她沒事兒。”
莫驕陽聽到電話那端凌晨鬆了口氣的感覺,皺了下眉。
“今天早上的帖子查到了,是用的公共網,現在好多公共場所都是免費的。”
莫驕陽知道這事兒,“接着說。”
凌辰簡扼的說道:“子衍說這事兒跑不了昨天晚上在場的人,下這樣的手總得有足跡,再一一去審,不合適,子衍讓人查了通話記錄。”
“然後呢?”莫驕陽顯然對結果很感興趣。
凌晨眼裡閃着興味的光,只是在聽到那個電話號碼,以及知道那個人名的時候,還是驚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那個女人會幹下這樣的事兒,可是一切似乎因爲有她的足跡,反倒變的正常了。
“杜若醫院裡有個叫小唐的護工,昨天晚上是一塊過去的,電話記錄的通話時間也最長,而且跟同一個號碼聯繫的時間也最長,子衍把那個電話調出來,你猜,是誰?”
莫驕陽的眉毛不禁蹙了一下,“我認識?”
幾乎不用懷疑。
隔着電話,凌晨呼了口氣,“吳桐。”
“那個小唐,再查查。”
莫驕陽瞬間凝成冰的眼眸閃過一抹狠戾,再不得剛纔的溫情。
“你懷疑什麼?”凌晨查過小唐家裡的條件,算不得好,生活的環境也亂,小小年紀就出來打工,好在是在醫院,要是在夜總會那樣的地方,不定學成什麼樣呢。
“她還在醫院。”
凌晨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這傢伙是怕這個女人對杜若再次構成威脅。
“我知道了,安排車送你們回去?”
“嗯,送兩套衣服上來。”
忙碌了半個晚上,一個白天,凌晨這會兒心情終於鬆懈了,“男人的也要?”
意思裡分明是想說昨天晚上戰況太激烈了,這女人衣服要不得了,男人的也要不得了?
“廢話。”
莫驕陽都能想像到凌晨這傢伙得有多幸災樂禍。
凌晨的速度很快,杜若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凌晨已經讓服務生把衣服送了上來,雖然他很想親力親爲的來做這件事,不過一想到莫驕陽看到他慶幸的嘴角,還有杜若這個時候未必會樂意看到熟人,所以他還是很明智的把自己控制在了安全範圍以內。
對於凌晨這傢伙對安全的警覺性,武子衍一下比較佩服,白沐川那傢伙在這上面顯然是九牛一毛啊。
藍色的高領薄款毛衣,下面是一條裹臂的短裙,腳上的靴子過膝,把杜若的身材一下子又拉長了許多。
莫驕陽親自拿過黑毛暱大衣給杜若穿上,這才牽着杜若的手離開了賓館。
不過一夜,杜若覺得空氣似乎就冷了許多,夜晚的寒冷吹的她一個瑟縮,很快就被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說你們兩個還沒纏綿夠啊,咱們可都灌了不少冷風了,小兩口想纏綿,家去接着戰鬥。”
白沐川受不得凍,嘴皮子還欠,這會兒人家都裝看不見,非他在這裝大尾巴狼。
杜若到是沒有像凌晨幾個想像般的難於見人,有莫驕陽在身邊,她就像找到了最大的支柱一樣。
“謝謝大家了。”
杜若的眼眸有些溼,看到這些人在這守着,讓她又多了一份溫馨的感動,在無助的時候,能有朋友樂於爲你奔走,甚至拼命,那種感覺,真的不是沒有經歷過的人能夠體會的。
側身之際,微仰着頭,雙眸晶亮的看着莫驕陽,這個男人,“驕陽,我愛你。”
這樣正正式式的,當着莫驕陽一衆損友的面,這樣說出來的愛情宣言,不只感動了莫驕陽,也感動了凌晨幾個。
像他們這樣的男人,身材,樣貌,家世,金錢,地位,女人,哪樣都不缺,可是卻獨缺真情,也最看重真情,商場上,官場上,女人場上,那些虛情假意看的太多了,無論是男人跟男人之間,還是男人跟女人之間,那種虛僞的應酬早就麻木了他們的神經,連天天跟他們上牀的女人都抱着各自的目的,甚至想着要是一不小心喝醉了酒,說錯了話,是不是就要被人算計去了,所以他們的神經也就是跟真心在一起的好友面前,才能放鬆一些,自由一些,突然,有些羨慕呢。
“嫂子,你身邊還有沒有像你這樣的了,給我也介紹一個唄?”
白沐川的桃花最爛,過手的女人最多,這會兒或許就是被那一瞬間的感動刺激了某根神經,大腦一個神經反射,就把這話說出了口。
“呸,大嫂,甭理他,哪個好女人要是到他手裡,那就等於栽了一輩子的前程,到最後還得落個傷人又傷心的下場,大嫂,可不帶這麼禍害人的。”
武子衍落井下石頗有套業務。
凌晨也不厚道的笑了,“就是,就是有,也輪不到你手上,沒見咱們幾個都單着呢嗎。”
杜若輕抿着嘴也跟着笑了,“很抱歉,跟我關係好的,人家都有主了,目前來說,我不打算做拆散鴛鴦的事兒。”
“行了,別扯了,上車。”
莫驕陽瞪了幾個嬉皮笑臉的損友一眼,這個世上的好白菜可不多。
“嫂子,出去吃飯唄,算是慶祝。”
凌晨瞧着杜若僵了一下的身子,恨恨的瞪了一眼白沐川,真是沒眼兒色。
莫驕陽攬着杜若的身子,冷莫璃開車,武子衍、凌晨、白沐川分坐兩側,這輛悍馬h6是武子衍新提回來的愛車,見天開着四處招搖。
“要不去家裡吃吧。”杜若側眸看了眼莫驕陽,感受着身側的大手傳來的溫度,那是一種力量的指引。
“大嫂會做飯?”
武子衍有些驚訝,現在的女孩子會做飯的可不多,他妹妹可是連刷碗都不會呢,說什麼女孩子從小就要學會愛護手和臉,一個是第一張臉,一個是第二張臉,她這輩子就準備指着這兩張臉活了,所以廚房,廚具,壓根就沒有半點吸引力。
杜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莫驕陽。
撲。
拿着紅酒放鬆神經的凌晨一下子就噴了出來,“驕陽,我說你不會寵媳婦寵成妻奴了吧?”
莫驕陽做飯,凌晨抖了抖身子,他真得練練膽子纔敢吃呢。
武子衍和白沐川,甚至前邊開車的冷莫璃都豎起了耳朵,新時代男人,莫驕陽做爲s市新上任的市委書記,要不要這麼丟男人的臉啊。
“有什麼奇怪的?”莫驕陽最大的本事就是別人都能驚訝的把嘴張開0字的時候,人家依然淡定如初,而且眼裡分明在說你們都是一幫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鄙視,深深的鄙視。
白沐川覺得自己的腰桿子真硬,“君子遠皰廚,十口爺爺早有所言。”
“十口爺爺是誰?”武子衍第一冷次被白沐川弄傻了,他咋從沒聽過這小子有哪個爺爺姓十口的。
“呆瓜,十口加起來不是個古字嗎?”凌晨翻了個白眼,難怪白沐川願意跟武子衍混呢,果然啊,智商都混到一個檔次去了。
“你家哪個親戚姓古啊?”
武子衍真是較真兒到底啊。
白沐川臉上閃過竊笑,不過自動與武子衍拉開些距離,顯然在表示,他的智商已經在提高了。
“他是說古語有言吧。”
杜若嘴角的笑也繃不住了,側身仰頭看着莫驕陽,“他們幾個真可愛。”
幾個男人同時絕倒,可愛……男人……
鼎盛豪園,車子只停到了門口,莫驕陽就直接把幾個男人打發了,不是什麼福利都能被分享的。
幾個男人顯然也很有自覺,開着車直接去找下一個節目了。
莫驕陽攬着杜若的腰,幾乎把杜若的重量都倚到了自己身上,夫妻兩個就像是連體嬰一般,行走在路燈下的小徑旁。
“我耽誤你事我了吧。”
杜若有些歉意的開口。
“傻瓜。”
莫驕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寵溺。
“在家歇幾天吧。”
莫驕陽狀似不在意的提及。
“驕陽,我想弄個明白。”
雖然身體一上處於疲憊狀態,再加上有莫驕陽的糾纏,讓杜若沒有去想的時間,可是她不會傻到自己出了什麼事兒都不知道,她總要問個明白,平生不曾得罪人,何苦致人於死地。
“若若,相信我,無論有什麼事兒,都有我在。”
莫驕陽認真的看着杜若的眼睛,他知道,那兩個人做下這樣的事兒,他就不可能讓那兩個人再出現在醫院,而且凌晨也說出對那兩個人做的事兒,他沒那麼好心,愛護每一位公民,更何況,他首先是個男人,然後纔有了別的稱呼。
杜若隱約猜到莫驕陽應該揹着她做了什麼,可是無論做了什麼,這個男人,都值得她去愛。
“好。”
莫驕陽攬着杜若再次前行,“讓依嵐來陪陪你?那丫頭擔心死了。”
“啊?她怎麼知道?”
杜若畢竟臉皮薄,再說這事兒也不是什麼好事兒,莫依嵐的嘴巴有些大,當然,在杜若看來,要是鬧的莫家都知道了?
杜若的臉一白,步子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家裡,都知道了?”
莫家是什麼人家,以前她不知道,可是現在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那樣的人家,怎麼可能接受自家的媳婦有污點?
“放心,一切有我呢。”
微頓了一下,瞧着杜若還是一臉不安的模樣,莫驕陽輕聲道:“爺爺、爸爸、媽媽都很心疼你,再說昨天晚上就算是不是我,爺爺、爸爸,媽媽也不是老古董的人,事非曲直他們分的清楚。”
杜若咬了咬牙,“驕陽,昨天晚上,你若不來,我怕,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滴淚,滑落臉頰,落在初冬微硬的泥土裡,聽不見半點聲音,卻在莫驕陽的心坎裡炸出了洶涌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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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絕不準。”
這個問題,莫驕陽一直沒跟杜若談,當時的情形,他分明看的出來,可是他怕說的多了,杜若接受不了,所以,他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再來跟杜若談。
只是他沒想到,杜若會先說出口,既然說了出來,索性就把這個問題說開了。
莫驕陽眼裡的氣憤,不是假的,心理的痛也不是假的。
杜若怔怔的看着莫驕陽,任憑冷風颳過卻覺不出半分的痛意,因爲,她的眼,完完全全的落入了莫驕陽深邃而痛楚的眼眸裡。
“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