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要不考慮一下帶雨兒上戰場怎麼樣?雨兒保證聽爹爹調遣,一定不會給爹爹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她眼巴巴的仰頭望着蕭亦然,小手扯動着他玄色的衣袖。
“胡鬧,戰場之地,刀劍無眼,並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你還是斷了這念頭。”蕭亦然揮開她的小手,冷着臉直起身來。
紫洛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呦!壞蛋爹爹,故意把她摔在地上,屁股好疼。
“不帶就不帶,這麼兇作甚?”某小女娃嘟起了小嘴,搓着發疼的屁股。
蕭亦然黑眸中閃過一絲不忍,放在身後的手幾次想要扶她起來,轉念一想,不成,若我此時心軟,她便會吃定本王,想盡法子跟着他一起去。
血雨腥風的戰地,每一個戰士都殺紅了眼,他怕護她不及,他怕她受到刀劍波及。
“爹爹不在府中的日子,不得出府半步,你若不聽,自然有人因你而遭受懲罰,到時,別怪本王出手重。”他不在府中,管不了她,自然要給她一些壓力,免得她真的無法無天。
“爹爹,做人要講道理,不能遷怒,別人是無辜的。”某小女娃非常不認可蕭亦然的話,她做的事,爲毛要讓別人來承擔?這不科學。
“你若肯聽話一些,乖順一些,我自然和你講道理,也不會遷怒無辜的人。”刁滑的小娃子,本王和你講道理的時候,你可有聽過?你哪次不是當了耳旁風?
聽話?別逗了,我上輩子活了十七年,早就過了聽話的年齡。
人生在世,最怕什麼?羈絆,那是一條鎖腳的鏈子。
人生在世,錯了對了,只有自己嘗過,才知其中滋味,才能經歷成長。
她上輩子一直“乖順”,聽了老爸的話,一腦袋悶在書中,眼巴巴指望着學成之後找個比較好的工作,誰知道,這十七歲的生日還沒有過呢,就莫名其妙嗝屁了。
所以啊!人倒黴起來,泡溫泉也會被淹死,既然如此,她爲何要躲躲藏藏在府中?她爲何不能瀟灑一回?放縱一回?
“爹爹,銀家一直很聽話,乖順啊!所以,爹爹不能因爲任何事遷怒無辜的人。”她很天真的說道,小臉盡顯純真。
蕭亦然額上滑下三條黑線,嘴角不自在的抽動兩下,她若算的上是乖順,那整個東風國的頑皮孩子都能稱上非常乖順了。
“你若在本王征戰期間不偷偷外出,府中無辜的人才能繼續無辜下去。”
“爹爹這樣講話,就是打定主意要遷怒咯?”她仰着頭,無視他冷氣外泄的俊臉,毫不畏懼的衝他說道。
“遷怒與否,在於你的行爲。”他涼涼的說道,視線朝她小短腿看去,有時他氣急,恨不得拿個鏈子,時時把她困在他身邊。
不過這種想法,也就想想作罷!要真如此,這小女娃還不和他鬧翻臉?
“爹爹,雨兒不喜歡這樣,你若繼續這樣講話,我是一定要纏着爹爹去的,本來銀家還沒那麼強烈的要去。”小女娃不懼他身上的寒意,攀着他的腿就往上爬,那堅決的小臉,很是認真。
爬到他的半截腰上,紫洛雨抓着他手臂的小手一空,驚叫還沒來得及出口,身體直直往後栽去。
“雨兒。”蕭亦然本能用彎臂圈住她的小腰身,緊張的表情顯露無疑。
“爹爹,原來你只是裝冷酷哦!你的內心還是很在乎雨兒滴。”某小女娃得意洋洋的笑了,兩個小梨渦可愛無敵,彷彿能融化這世間最冷的寒冰。
蕭亦然見她露出笑靨才知道,他上了這小丫頭的當,是啊!憑她現在的身手,就算摔下去,也會一個後空翻安穩落地,是他太過緊張才着了這小女娃的道。
“你這調皮的孩子。”拿她無法,他只能嘆氣說道。
“爹爹帶我上戰場。”
“不行。”
“爹爹帶我上戰場。”
“不行。”
“爹爹帶我上戰場。”
“爹爹應了雨兒,不遷怒無辜的人。”蕭亦然扶額,頗感無奈的說道。
今天若不應了她,只怕她明日還會鬧着和他一起去,罷了,罷了,隨她吧!
“爹爹真好,雨兒灰常灰常喜歡你。”說着,她就在他臉頰上吧唧兩口。
晚間,蕭亦然側身而臥,懷中緊緊圈着睡如像小豬似的某小女娃,她的嘴角邊,掛着一條口水,晶瑩剔透,若不是那連在一起的稠度,會讓人誤以爲她嘴邊掛着的是透明的清水。
肥肥的小手腕上,一串銀色的脆鈴,白日裡,會發出悅耳的叮噹響聲。
日後,若想本王,就多看兩眼這串脆鈴,本王若想你,又該看什麼?你這吝嗇的小東西連一朵金蓮都不捨與本王。
視線絞在她白嫩的小臉上,伸出手掌,輕輕觸碰在她小臉上,本王的一個手掌就把你半邊小臉納入手中,如此渺小的你,卻一次次吃定本王,現在想來,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這一夜,蕭亦然不捨的黑眸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腦中回放着他們相處的種種。
這一夜,紫洛雨睡的比死豬還要香,腦中不知在想什麼好吃的,流着口水,咂巴着嘴,這不就是頭吃貨小懶豬麼?
天微亮,蕭亦然就起身換上了一身戎裝,英姿颯爽,一張俊逸非凡的臉更讓人驚爲神君。
一步三不捨,回頭望了幾次那還在牀上做夢的懶豬,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也沒驚擾她的睡眠,邁開腳步,頭也不會的走出了房門。
天大亮,紫洛雨醒來時,由娃娃變成了一隻小狐狸。
擡眼張望,美男王爺貌似已經走了,心中微微失落,他都沒有和自己打個招呼,是不是根本不在乎她這個“女兒”?
國家比“女兒”還要重要?好吧!他東風國威名四海的攝政王,在乎國家也是正常的,畢竟,有國纔有家,沒國還有個屁家?
小狐狸衝房中竄了出來,奇怪的看了眼月色,這“奸細”爲毛不跟着琉璃去宮中?裝也要像啊!他是“小郡主”的屬下,跟着它這隻狐狸做什麼?
見他如木頭的樣子,也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她這隻狐狸就是蕭雨兒。
大概是知道的吧!美男王爺要走那麼長時間,肯定會交待給月色。
美男王爺不在的日子,小狐狸愜意無比,早上啃啃雞腿,曬曬太陽,舒服的半天度過去了。
到了午膳,某小狐狸一拍大腦,糟糕,它腫麼把昨天和軒轅流塵約好早上見面的事給忘了?
都怪美男王爺,一大早就把她關進了“小黑屋”,害她食言而肥。
有了心事,某小狐狸吃起飯來也開始囫圇吞棗了,心裡過了十來種出府的辦法,最後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比誰跑的快。
吃飽喝足,它小小休息了會兒,一溜煙竄下了出去,月色神色一急,半步不敢停留,飛快的追了出去。
顯然,比起速度來,小狐狸更勝一籌,它跑的飛快,幾個彎,就把月色小盆友困在了死衚衕裡。
而它,已經翻入了皇宮,走過好幾次的路,它非常熟悉,沒多大一會便找到了軒轅流塵的小院。
翻上牆頭,房門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關起來,而是打開着,它一竄而進。
“雨兒…。”驚喜的聲音,當看到進來的小狐狸時,暗淡下去。
塵哥哥,你叫我?
某小狐狸“吱吱”幾聲,一蹦一跳到了他面前。
軒轅流塵彎腰撈起地上的小狐狸,手指撫摸在它的背上的毛髮,幽幽是說道:“雨兒是不是很快就要來看我?”
小狐狸身上被他順的懶洋洋,它該怎麼告訴他?雨兒來看你了?就是你懷中的小狐狸?
“塵明日就要動身,真的很想見她一面,哪怕一面,也是好的。”他低低的說道,單薄的身子骨,脣色比以往白了一些,還有些幹捏的脣紋,憂鬱結在眸中,看上去讓人心疼極了。
小狐狸擡頭,小爪子握着他的手指,腦袋朝他掌心拱了拱,它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安慰這個傻傻的少年,它也不能開口吐出人語,只好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少些惆悵。
手心微癢,低眸看去,小狐狸正有些調皮的在他手心拱着腦袋,憨憨的樣子,討喜又可愛。
彷彿感受到他的視線,小狐狸一個驢打滾,在他彎臂中翻仰起了腦袋,衝他咧嘴一笑,琉璃似的眼睛,尖尖的小虎牙,像極了小雨兒。
軒轅流塵定格住了,手指不由自主包住小狐狸的前爪,他的眼前,仿若看到小狐狸臉上的淺淺梨渦,它的臉也柔化成了小雨兒的樣子……
“小雨兒。”他對它低喃,相思成癡,他亦犯癡。
小狐狸猛的剎住笑容,琢磨着別被塵哥哥看出什麼來,古代能幻形的都是妖精,若再給它按上一個妖惑皇子的罪名,它可能會像妲己那樣,被困在柱子上燒死。
賊老天,就見不得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非要讓她穿越成狐狸精,她前世也沒造孽啊!憑啥受到這麼不公平的對待?
“吱吱。”某小狐狸揮舞着爪子,提醒正在癡癡望着它的狐狸臉叫小雨兒的少年,你面前的是隻狐狸,別認錯…。
小雨兒的面容逐漸淡去變成小狐狸兇惡狀的臉,軒轅流塵扯出一抹笑意,手指順着它的毛髮,道:“我只是有些想小雨兒,把你當做她是塵不對,塵像你道歉。”
軒轅流塵還真是個溫潤的君子,對它這隻小狐狸都這麼彬彬有禮,謙讓相待,真是讓狐不喜歡都不行。
小狐狸舒暢了,放心了,靈動的雙眼朝桌上掃去,眼前一亮,好吃的糕點…。
從軒轅流塵腿上蹦躂上桌,它捧着糕點不客氣的吃了起來,真香,忒好吃了。
添上一杯清水,放在它的面前,軒轅流塵默默的看着小狐狸吃糕點的樣子,莞爾一笑,這小狐狸吃起東西來,和小雨兒一樣的狼吞虎嚥,還真怕它噎着。
清冷沖淡幾分,雅白的臉還暖幾分,這歲月仿若當初小雨兒在的時候一樣,讓他有些沉溺其中。
“又噎着了吧!讓你吃慢些,不聽。”他忙把水端到它尖尖的小嘴邊,見它小舌頭卷急急的卷着水往下吞嚥的動作,他的手掌拍在了小狐狸背上,助它吞嚥。
小狐狸衝他一笑,腦袋又埋在了糕點盤中,小嘴磨在糕點上,連着鬍鬚都沾上了細碎的糕點渣,隨着它咀嚼的動作,一抖一抖,又紛紛落下一些。
弒魂拎着午膳的竹籃走進房門的時候,看到那隻熟悉的小狐狸正在啃吃主子的糕點,眼睛一抽,饞狐狸,上次來就把他主子的糕點全部吞進了肚中,不過,看到主子不再黯然的神色,他倒有些想誇獎這小狐狸,如它不是攝政王的小寵,他還真有些想讓它留下來被清心淡泊的主子。
“主子,午膳。”打開食盒,滿滿三層香噴噴的食物。
某小狐狸看到食盒中的那幾個雞腿,差點興奮的蹦起來,剛吃飽的肚子又覺得餓了起來。
弒魂剛把雞腿端出來,那隻狐狸倒有些意思,居然伸着小爪子來接他手中的盤子,不過,這可是給主子的食物,不是給這小狐狸的,主子已經一天一夜未進食,這隻狐狸倒是越長越肥,看它那小肚子,成圓球了。
“吱吱。”某小狐狸對弒魂態度非常不滿,那是它的最愛……
“弒魂,把雞腿放在小狐狸那裡,菜多,我也吃不完。”軒轅流塵伸手擋住弒魂要放過來的雞腿盤子,毫不不在意的說道。
還是塵哥哥對它好,瞅着弒魂不情不願的把雞腿放到它面前,某小狐狸故意叼起一個最大的雞腿,邊啃邊得瑟的朝弒魂瞅去,見到弒魂咬着牙關的憤怒,某小狐狸圓滿了……
軒轅流塵瞧着小狐狸故意氣弒魂的可愛模樣,忍俊不禁的笑了,夾上盤中的一塊宮廷秘製東坡肉放入它的雞腿盤中。
“這肉的味道很不錯。”他含笑對小狐狸說道。
有了塵哥哥的這一夾,某狐狸就更得瑟了,叼起東坡肉,美滋滋的藐視着弒魂,看吧!你主子對我好着呢!
其實某小狐狸心裡清楚,軒轅流塵是幫着它欺負弒魂,呵呵!
弒魂一張臉黑成了鍋底灰,他好心關心主子,反被小狐狸嘲笑,主子可好,還當小狐狸的幫手,他跟隨主子那麼多年,就抵不上纔出現在主子面前幾回的小狐狸?
直到天快要黑時,小狐狸才離開軒轅流塵的小院,途中,真巧遇到臉色比便秘還要難看的月色小盆友。
它很想問問他:需要來個開塞露治治便秘不?
當然,月色是不可能聽懂狐語的,等它變成人再問吧!
若他需要,她真好可以去研究一下開塞露的製作方法,說不定還能大撈一筆,正好讓月色小盆友來做開塞露的形象代言人,她是不會虧待他的啦!五五分,腫麼樣?
月色小盆友的便秘臉在看到小狐狸時,終於泄了一口氣,瞧瞧這苦逼的小盆友,都快淚奔了…。
“小祖宗,你能饒過屬下這顆脆弱的心臟嗎?”說說都尼瑪是眼淚啊!
小狐狸朝他飛個媚眼過去,齜牙一笑,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方向是蕭王府。
月色納悶,小祖宗這是個什麼意思?
“小祖宗,能不能打個商量?下次別嚇屬下了?”
某小狐狸也不搭理他,直直的朝前走,跟“奸細”沒什麼商量可打…。
到府中,某小狐狸爬上牀就呼呼大睡起來,哪有一點睡不着或是想念蕭亦然的樣子?
一連幾日,小狐狸四處亂竄中度過,別看它平時貌似在玩,其實,它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沒有人知道它已經把碎銀和金元寶已打包好,沒有人知道那把放在寢房中的破冰劍早就被某小狐狸惦記在了心上。
它在蟄伏,好讓那“奸細”少些機警,等到再次變人,那樣的話,它就可以…。嘿嘿…。噓!不能說。
與此同時,軒轅流塵也抵達了神醫谷。
一坐輪椅,一襲白衣,一人跪地。
前方是一片綠林,這也是進入神醫谷的唯一通道,林中設置了陣法,沒有神醫谷裡的人指引,進入林中,便會受陣所困,活活餓死在這片看似綠意怏然的林中。
“聞人神醫,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家主子的腿。”弒魂從胸腔中用內力發出渾厚的聲音,直傳某個正在丹房搗鼓丹藥的聞人卿宇耳中。
“天殺的東西,差點害本神醫手抖,這一爐的藥啊!你們要好好成形啊!本神醫把所有指望都放在你們身上了啊!天殺的妖女,拿了本神醫的玉佩,難道想嫁給本神醫不成?那種很毒的女人,倒貼門本神醫也不要……。”某神醫無限抱怨,無限廢話,不過這廢話倒是想的有些美了,緋衣就算眼睛長在頭頂上也不會看上這個臭屁貨。
“聞人神醫,你一日不救我的主子,我就一日跪地不起,直到你肯救爲止。”渾厚的聲音又傳了來。
“去你大爺的,你說救,本神醫就一定救?本神醫聽你的安排,面子裡子往哪裡擱?這次來的人怎麼比麻雀還煩人…。”某神醫繼續叨咕,手中動作未停,一直掌握着丹爐中的火候。
“弒魂,稍安勿躁,這次來神醫谷本來也沒想着那麼容易就能進去,我們等,流塵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一襲白衫的少年開了口,他的話猶如暖人心脾的微風,讓你毫不質疑的選着相信他。
“嗯,弒魂陪主子等。”只要能治好主子的腿,多久他也等得。
軒轅流塵觸及他跪在地上的腿,眸中歉意加深,緩緩的說道:“弒魂,辛苦你了。”
“不辛苦,跪着比站着舒服。”弒魂難得一笑,說話也顯得輕巧。
爲主子做這些小事,又算什麼?若沒有主子,他也許在入宮的那年就被打死在宮中,他的命是主子給的,自然要報效主子。
月盤盈空,夜風微涼。
一身戎裝的男子身影如蛟龍屹立月下,負在背後的手比月上的光暈還要美上幾分,不過,沒有一個將士敢去肆意的褻瀆他的手掌,因爲他們見過這雙漂亮的手太多狠戾手段,死在這雙手上的敵軍更是不可用數字來計算。
他的黑眸望着遠方,沒有人能洞悉他的半點想法,也許只有他心裡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大將軍王,夜深了。”年將軍站在戎裝男子身後,低聲說道,視線順着男子望去,那一片回京的曠野上,有什麼吸引大將軍王的嗎?
戎裝男子未動,放遠的視線也未收回,對年將軍說的話,沒有半句迴應。
“夜深露重,望大將軍王保重身體。”年將軍知道大將軍王不喜別人多言,可是,大將軍王已經站在這裡超過一個時辰,讓他很是擔憂。
“知道了,你下去吧!”蕭亦然淡淡說道。
年將軍聽見大將軍王這樣說,心裡一顆大石頭落下了,恭敬的退下。
半響,蕭亦然抽回視線,回到帳篷內,明亮的燭火照映在他不拘言笑的俊臉上,柔光也無法化掉他臉上那層淡淡的冰霜。
蠻夷之地,本王定將你夷爲平地,待那時,就可早些回府,見到讓本王時常放心不下的小娃兒,不知雨兒今日睡的可香?
蟄伏到最後一日,某小狐狸有些蟄伏不住了,它用身體頂了頂那把巨劍,發現根本無法移動半分,它又從寢房中翻出它出走的包袱,小爪子挎着,這樣貌似很容易被搶走,一隻狐狸拎着包袱太奇怪了些,算了,還有一日,等等吧!
某小狐狸把包袱藏藏好,彈着後腿蹦躂上了柔軟的大牀。
呼呼,睡一覺,明天就可以又做人咯,好激動啊!
忽然腦袋一昏,某小狐狸笑着閉上眼睛,不到明天就要變人了。
冰清池的旁邊,一隻小狐狸前爪捧着水,捲上舌頭,它大概已經忘記了,這水是它曾經洗過澡。
喝的好飽,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多頂幾天用?瞅着池底不到五分之一的水,少的可憐的說…。
不稍片刻,房間裡出現一個光裸的小女孩,她迅速換上一身鵝黃色的衣服,破冰劍沒拿,包袱也沒拿,先瞅瞅月色在哪裡?別逃走的時候被他捉個正着。
打開房門,咦!月門神咧?
既然月門神不在,那好,偷偷溜吧!
回到房把包袱中的所有銀子,倒了一半進她的靴子中,另一半藏在了腰間,扛上巨劍,出門了。
正當她想要爬樹上牆時,一個軟軟的聲音叫住了她。
“小郡主,你爬樹幹什麼?”
紫洛雨低頭一看,尼瑪!原來是扮演她的琉璃小妹妹。
“琉璃,我看見外面一隻五彩的鳥兒,我去捉來給你玩哈!”某小女娃開始忽悠琉璃小妹妹。
“真的嗎?那帶上琉璃一起去吧!”說着,琉璃就跟在紫洛雨後面開始爬樹。
紫洛雨有種一腳踹琉璃下去的衝動,想想她哭喊的後果,忍忍就算了。
“你別來啊!五彩小鳥看到我們兩個人都去捉它,會嚇得飛跑掉,倒時,我們誰也玩不成。”給我死下去,死下去,姐等急了要逃跑……
有些人吧!你越想她死下去,她越不下去。反而往上爬。
“讓琉璃也看看那五彩小鳥吧!琉璃保證不嚇跑它。”她舉起小手保證,一雙漆黑的眼睛很是認真。
看到琉璃這副樣子,爲毛她會想起自己曾經騙人的時候,也是這樣滴神情?
紫洛雨哼的笑了一聲,說道:“少來這套,是不是今天打定主意跟着我?”
琉璃嘿嘿一笑,說道:“小郡主,被你發現啦?不要丟下琉璃嗎!琉璃想要跟着小郡主。”
紫洛雨真想拿劍在琉璃頭上敲一下,看她怕不怕。
耳朵一動,腳步聲傳來,紫洛雨一把捂住琉璃的嘴巴,夾着她從高牆上跳了下去。
兩人離開蕭王府一段距離,琉璃就開心的揮舞着小手,嘰嘰喳喳的說道:“小郡主好棒,小郡主好棒,能把琉璃從那麼高的地方帶飛下來。”
紫洛雨心裡冷哼哼,誰想帶你這個拖油瓶出來?遇到危險,她還得給這拖油瓶做保鏢。
“別瞎嚷嚷了,把你面具撕下來。”這張臉招人的很,碰到大色狼,不是給她添麻煩?
琉璃很聽話,小手在脖子邊捲了起來,很快一張很薄的人皮面具出現在她手中,那張平凡的小臉掛着笑容。
“自己收好,等我一下。”某小女娃跑到巷子的死角處,看左右無人,迅速的脫起了衣服。
“小郡主,這樣不好吧!”在外面脫衣服很羞羞哎!
“閉嘴,你懂毛線球?”脫下一層鵝黃色衣服,裡面是一身小男孩的衣服,她從懷中掏出面具覆在臉上,一枚小帥哥出現了。
“小…小…。”琉璃目瞪口呆,舌頭打結,這個男孩真的是她的小主子?
“小你妹,叫我少爺。”紫洛雨彎着骨節在快要傻掉的琉璃腦門敲上一記。
“疼…疼…。”琉璃捂着腦門,叫嚷道。
“不疼你不長記性。”本就嫌她煩的紫洛雨頗爲有理。
“少爺,少爺,等等我。”見小郡主腳步走的快,琉璃連忙跟上。
集市
熙熙攘攘的人流到處都有,各種買賣也如火如荼進行着。
紫洛雨扛着一把巨劍頗爲招眼,不識貨的人以爲男娃子調皮好玩,扛着玩具出來溜達,有幾個識貨的人,從劍鞘猜測是件極品,但由於被一個男娃娃扛着,那極品兩字也大打折扣,一個小孩的手勁能有多大?這把劍如果是真品,豈不是要壓斷那小男娃的肩膀?又哪能被他這樣輕飄飄的扛着?
紫洛雨也懶得去管別人怎麼猜,怎麼想,只要沒人來煩她,就好,誰要來煩她,這把劍可不是吃素滴。
帶着琉璃來到一個專門售賣馬車的地方。
“給小爺弄輛普通的馬車。”小男孩大刺刺的說道。
售馬的小販低頭一看,只見來買馬車的人是個剛斷奶的男娃,他沒把紫洛雨的話當真。
“去去去,小孩子別來搗亂,扛着你那破劍玩去。”
紫洛雨被推後了幾步,琉璃看不下去了,衝上來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家少爺和你好好說話,你攘他幹嘛?”
售馬的小販低頭一瞅,又來一個沒斷奶的小女娃,真新鮮了,現在大人都不孩子了?讓孩子到處搗亂他們這些生意人?
“把你家小少爺領走,別怪叔叔沒提醒你,擾了我的生意,叔叔可是會打小孩子屁股的。”小販伸出手做出要打的姿勢。
“不準打我家少爺。”琉璃小身體擋在了紫洛雨身前,兇悍的對小販說道。
“呦!就你這屁大的孩子,還想幫他出頭?我今天還專門想打他…。”小販一手指着琉璃,一手叉腰的說道。
“看清楚這是什麼?”紫洛雨捻着手中銀燦燦的東西,放在快要成鬥雞眼的小販眼前。
“哈哈…。小少爺,剛在多有冒犯,別見怪,小的這裡什麼樣的馬車應有盡有,還配專門的趕車人給小少爺使喚,小少爺想去那裡就去那裡,只要小少爺能想到的地方,他們都能把小少爺送到。”小販看見銀子,諂媚的態度與之前判若兩人。
“哎呦!小少爺怎麼敲我頭?疼死了。”小販擡起頭,嗷嗷直叫,沒想到這把假劍敲人這麼疼。
“剛纔小爺多有冒犯,不好意思了,銀子拿去,快去給小爺安排。”對這種唯利是圖的小商販就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好好,小的馬上安排,小少爺稍等片刻。”有利益可圖,頭上一點疼根本算不了什麼。
沒讓紫洛雨等多久,小販就帶着一輛馬車過來了,車上坐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大漢,憨厚的外貌與胖大廚倒有幾分像。
“小少爺,請上馬車,要去哪裡直接對前面的奴才說。”小販狗腿的笑哈着腰,有錢的是大爺。
紫洛雨沒眼去看那笑得有些噁心人的小販,牽着琉璃上了馬車,裡面雖然樸素還是比較乾淨清爽的。
“小少爺,您要去哪裡?大漢送您。”專業術語,貌似經過訓練。
紫洛雨正好看到馬車裡有一處小窗口,正方形的窗口往裡開,她墊着腳打開小窗,正好看到大漢的後腦勺。
“先往前走,等會兒告訴你。”紫洛雨說道。
“好嘞!小少爺和小姑娘坐穩,大漢要揚鞭走車了。”豪爽的男中音很乾脆,說罷,就一鞭抽在馬屁股上。
紫洛雨讓琉璃撩起窗櫺的灰布,看着外面景象掠過眼前。
“小少爺,大漢已經趕了一段距離,可有想好去哪裡?”大漢說道。
紫洛雨見這塊路上無行人走過,也知道是說出來的最佳事蹟:“去臨近戰場的地方。”京都中,攝政王出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漢抓着繮繩的手一抖,有些膽怯的說道:“小少爺,戰場可不是隨便亂去的地方,那裡很危險。”
“放肆!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怎可因爲危險而不去?小爺手中有份急報需快馬加鞭三日送到攝政王手中,耽誤了時辰,你我就算死也難辭其咎,或許還會被株連九族。”紫洛雨正氣凌然的說道,那一身高貴的氣質顯露無疑,若不是他年歲太小,只怕多數人會信他無疑。
“小人…小人…。”大漢本就腦袋簡單,四肢發達,被紫洛雨這麼一喝,他渾身如至冷窖,株連九族,他的孩子纔不足十歲…。
“還不快走?真想被株連九族?你想死,小爺可不想死,小爺還沒去媳婦呢!”紫洛雨見大漢被嚇的不輕,也沒繼續嚇唬他,把老實人的神經繃得太緊不好,萬一斷了,得不償失。
“走,就走,小人的兒子才十歲,小人也不想死。”說罷!就趕起了馬車。
琉璃早就在那裡睜大了眼睛,一副震驚了半天沒緩過勁來的樣子。
“小…。”
“叫少爺。”紫洛雨又一記敲上她的額頭,這丫頭怎麼回事?教了兩次都不長記性?
琉璃摸着額頭,苦兮兮的說道:“少爺,我們真的要去戰場?那裡很危險。”
她絕對不會相信小郡主說“急報”是真的,一定是小郡主亂編造的。
紫洛雨瞪了她一眼,兇巴巴的說道:“你若不想去,可以回府,沒人叫你跟着我。”
少掉這個拖油瓶,她一路將會無憂無慮,快樂無比。
“別趕奴婢走…。”看到紫洛雨那一瞪,琉璃馬上意識道自己說錯話了,小郡主不喜歡她自稱奴婢。
“記住你的身份,你不僅是琉璃,更是扮演了我的角色,以後把這低微的身份忘掉,不要給自己留下說錯話的機會,有時的一句錯話,將是致命的刀刃。”紫洛雨近身在她耳邊低聲道。
琉璃吃驚的看着紫洛雨那張男孩的臉,同樣大的年紀,爲什麼小郡主說出來的考慮那麼周全?而她卻經常忽略這些。
“你的小嘴,可以塞下鴨蛋咯,怎麼?看上小爺了?小爺不介意收你做小媳婦。”方纔開一本正經的小男孩,一轉眼變成了輕浮的小流氓。
琉璃小臉一紅,牙齒咬着下瓣脣,嘟囔着說道:“也不是帶把的,還說什麼娶人家做小媳婦。”
聲音雖小,紫洛雨還是能清楚的聽見,她微微驚訝,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這丫頭也有做色女的潛質,得好好培養一番。
哈哈!帶把的,怎麼想出來的說…。
半路,馬車忽然停住,紫洛雨還在納悶怎麼回事的時候,前方傳來恐嚇的土匪聲。
“哈哈,兄弟們,有肥羊,快來宰。”
噗!紫洛雨一口老血差點噴在馬車璧上,她很像肥羊?
一羣強盜各種呼喚聲響起。
大漢腿腳都開始發軟了,聲音也有些顫聲:“小少爺…。有…。山代王。”
“財留下,人滾蛋,本代王只愛財,不好色,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本代王都沒興趣。”說罷!又一陣猖獗的大笑。
紫洛雨在琉璃耳邊低語幾句,在琉璃搖着腦袋不肯幹的時候,一腳把她踹了出去。
衆強盜看見馬車裡滾下來一個小女娃娃,頓時一場鬨然大笑。
小女孩拍拍屁股站起來,趾高氣揚的說道:“你們活的不耐煩了?少俠的馬車也敢打劫?”
“哈哈!大哥,那娃子說這馬車是少俠的,二弟好怕怕哦!”二號強盜頭扭着身體拍胸脯,做出虛怕。
現場這麼有喜劇感,其他強盜免不了又開始鬨笑,一波高過一波。
“二哥,大哥,也許裡面真有大俠,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啊!”三號強盜本就屬於鼠輩,爲人做事都會多留一個心眼,他也是衆強盜中的軍師。
衆人聽老三這麼一說,大笑僵在了臉上,有些開始身上冷汗津津,不會真遇到什麼大俠了吧?這幾年他們搶劫的一直都是文弱書生,要萬一時運不佳,碰到傳說中的大俠,他們跑來不來的及?
老大見這幫扶不起的阿斗開始各種害怕,粗着嗓子說道:“什麼狗屁大俠?就他孃的一個帶着奶娃娃的大俠,我們不要怕,大家一起上滅了他。”
“對,大哥的話是至理名言,大家一起上滅了他。”一個人喊出來,一羣人都喊了出來,他們手上拿着寒光顫顫的大刀。
遠處,停了一輛精緻的馬車,白玉爲珠,粒粒成簾。
“太過分了,那麼多強盜欺負一個小女孩,屬下去滅了他們。”坐在趕馬位置的男人說道。
“慢着。”馬車裡傳來溫潤如珠的清雅之聲,悅耳的讓人神往。
“太子。”男人有些急色,殿下對人對事都不與心上,一定又會見死不救了。
“靜觀其變,獨善其身。”馬車內的男子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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