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嘴!”楊茜嬌喝一聲,“未名宮離這裡那麼遠,他自然是沒這麼快就來的,想必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你怎的比我還心急?”
依玉不語,只是眼裡的焦急之色越發的濃了,看着菡萏苑裡最後一個宮女也揹着包袱從院門跑了出去,她都有些想自己出去了。
殿下不能及時來接他們,那他們去找他不就好了麼?她是這樣想的也就這樣向楊茜建議了,結果卻換來她一個凌厲的瞪眼。
“從未名宮來此有好幾條路,你怎麼知道他走的究竟是哪條,萬一我們走的不是同一條,那豈不錯過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就要在這等着,哪裡都不去。”
她爲秦天佐做了那麼多,現在局勢這麼危險,她相信他肯定不會撇下她自己先走的,他捨不得她纔對。
可結果她還沒等到白衣飄飄的秦天佐,卻看到沈秋柔笑語盈盈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臉狠戾的何歡。
沈秋柔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楊貴妃,哦不,是容嬪,這菡萏苑裡的人都走光了,你還這麼鎮定的坐在這裡,可是在等什麼人呢?”
雖然沈秋柔是在笑,可楊茜一看到她就覺得背脊一陣發涼,底氣不足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把你綁了去邀功啊。你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不只有自己知道呢,我其實也知道不少,想必現在不需要我拿出筆墨紙硯給你寫出來吧?”沈秋柔說着向何歡使了個眼色。
何歡會意的上前幾步,伸手就要去抓楊茜,結果人是抓到了,卻不是楊茜,而是忠心護主的依玉。
依玉厲聲呵斥,“我家主子就快要做皇后了,你們膽敢動她一根汗毛,皇上必然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沈秋柔連看都不看依玉一眼,依舊巧笑嫣然的看着楊茜,卻給何歡下了一個冷血無情的命令,“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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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主!”何歡淡淡的應了一聲,還沒任何的動作就已經把依玉嚇得臉色煞白。
“不……不要……”依玉的囂張氣焰被沈秋柔三個簡單的字就擊碎的屍骨無存,甚至劇烈的顫抖起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敢!”楊茜也怕了,話語中帶上了顫音。
沒人理他們,沈秋柔還在笑着,何歡卻是直接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柄匕首,捂住依玉的嘴,然後對準她的胸膛一個乾淨利索的手起刀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依玉驀地瞪大了眼睛,連痛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氣絕身亡,身體隨着何歡的放手而轟然倒地,死不瞑目了。
除了楊茜之外,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期待今晚,因爲楊茜早已給過她承諾,等秦天佐登基爲帝之後,她至少也會有個嬪位,可現在她卻死在秦天佐發動政變的這一夜,這叫她如何能瞑目?
楊茜嚇得一聲尖叫,“天佐,救我——”可迴應她的既不是秦天佐那一襲乾淨的纖塵不染的白衣,也不是他溫潤如玉的聲音,而只有這一室的靜謐。
“走吧,可不要耽誤我的時間了。”沈秋柔掃了一眼地上依玉的屍體,率先擡腿離開。
何歡將楊茜的雙手反擰,押着她便跟着出了屋子,但才走了沒幾步前面的人就停住了,她也只好立住腳步。
沈秋柔呵呵笑着,“沒想到原來皇后娘娘還有這麼好的功夫,不過您來的可是有點晚哦。”
她剛到院子裡就看到有個人影踏着夜色而來,還以爲真的有人來救楊茜,直到那人輕飄飄的落在她面前纔看清楚,來的竟然是莫筱雅,這着實嚇了她一大跳。
這宮裡的女人還真是不簡單,一個比一個藏的深,也只有安紫嫣那種人纔是最笨的,什麼都暴露無遺,也難怪她會死的那麼早了。
“怎麼?這個人你要了?”莫筱雅將袖劍抱在懷裡,目光冰冷的看着沈秋柔,這人她可是一直防着的。
沈秋柔莞爾一笑,“皇后想哪去了,我要她這麼個廢人做什麼?不過是怕她被人給救走了,想來幫您留着罷了,既然您都已經來了,那這人就交給你好了。”
她一邊說一邊向何歡使眼色,示意她放人,話音剛落人就直接往外走去,何歡立時放開了楊茜,大步流星的跟着她離開。
楊茜早就知道莫筱雅會功夫,之前在大牢裡還差點死在她手裡,如今面對着她,雙腿軟的幾乎要跪下去了,她這是從狼窩到了虎口啊。
莫筱雅直視着她帶着驚恐之色的眼睛,話語森然,“自己走,還是由我把劍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走?”
楊茜有一肚子想罵的話,可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她別說的對莫筱雅破口大罵,就連說句話都不敢了,硬着頭皮就往前走。
“去鳳儀宮。”莫筱雅一聲令下,而後便一聲不吭的跟在她身後,默默地走着。
楊茜雖然沒有回頭看,卻依舊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背後涼颼颼,以至於腳步極其慢,但莫筱雅並沒有催促她。
雖然莫筱雅已經很久沒有回過鳳儀宮了,但夏輝那幫奴才卻是都留下來打理宮殿,只是如今宮裡人人自危,那些人早已跑的沒影兒了。
進了鳳儀宮之後她突然擡手,往楊茜的後頸處一記手刀下去,前面的人便無力的倒下,而後被她拖進了大殿,點了穴道又綁了繩子捂住了嘴巴,最後塞進了牀底下。
她不知道秦天佐愛這個女人有多深,留下又是否真的有用,她只知道有張籌碼總比什麼都沒有要來的好多了。
未央宮中,被這將士們護在身後的秦天佑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好看的眉頭緊皺在一起。
一來是他突然發現莫筱雅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失蹤,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暗中抓走做人質拿來要挾還是自己有事走了。
二來則是秦天佐與楊文通等人會合多時,目前已經擊潰了玄武門的嚴密防守,正在奮力圍攻白虎門,眼看着這道防禦也撐不了多久了。
手足相殘是皇室中亙古不變的戲碼,但這卻是他與秦天佐的第二次爭鬥,早知如此,他不是應該狠心殺了他,以求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