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的武將其實有很多,什麼威武大將軍,安國大將軍之類,秦天佑坐在龍椅上伸手一指就是一個,但最後大殿裡一半以上的人都選擇了安凌傑。
對於這個結果,秦天佑並不意外,安家勢力龐大,門生衆多,這本就是在預料之中的,他也沒指望會有人站出來義正言辭的反駁。
再者說,上陣殺敵也不是件簡單的事,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主帥需要智勇雙全,就安凌傑的能力而言,的確是最佳人選。
事情最後也就這樣定下來了,由安凌傑掛帥,親自帶兵出征,然後又由朝臣舉薦,或者主動請纓,確定了一批隨行將領,擇日啓程。
他們無非也都是些與安凌傑沾親帶故的人,要麼是安氏的旁支,要麼是得意門生,抑或是乘龍快婿。
安氏一族也確實強盛,自從安凌傑的父親跟着御駕親征的高祖皇帝出去征戰了一回,回來後加官進爵自是不用說,後代居然也大多驍勇善戰,愈加穩定他們在朝中的地位。
退朝之後,秦天佑有些頭疼的離開大殿,回到御書房,還沒來得及批閱今天呈上來的奏章,便有人來稟報,安凌傑父子求見。
該來的還是來了,想躲都躲不掉,秦天佑無奈的放下剛剛纔拈起的硃砂筆,讓他們進來。
安凌傑身穿朝服,目光如炬,進來之後朝秦天佑拱了拱手,聲如洪鐘的道,“老臣年事已高,若非事關重大,老臣也不會在此時主動請纓出征。”
秦天佑賜了座,正襟危坐,很客氣的道,“愛卿一片赤膽忠心,朕深感欣慰,等愛卿凱旋歸來,必當重賞。”
安凌傑年近五十,卻一點都不顯得老邁,依舊氣勢如虹,大有寶刀未老之勢,秦天佑在他眼裡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
他聞言爽朗的笑了兩聲,“忠君愛國乃是老臣的分內之事,不求重賞,只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日埋骨黃沙也有臉面對先皇。”
秦天佑笑了笑,順着安凌傑的意思讚賞了幾句,“愛卿爲國爲民,乃國之棟樑,滿朝文武之楷模。此次有你出戰,相信西陵國必定會聞風喪膽,不戰而退的。”
他嘴上這樣說着,心裡卻冷笑,你要真有這麼大本事,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也不會是我了,怕是早已被你們給謀朝篡位多時。
一直插不上話的安越澤見縫插針的說了一句,“皇上有所不知,爹爹向來教導微臣,忠君愛國乃是臣子本分,並且一直身體力行,爲我們這些後輩做表率。”
秦天佑點點頭,露出一臉的欣慰,“有臣如此,夫復何求。”只要沒有覬覦他秦氏江山的野心,安家也的確是算得上護國良臣。
安凌傑覺得氣氛差不多了,這才直截了當的道,“老臣出征倒是沒什麼問題,唯一放心不下女兒,時刻擔心着在後宮之中可會有人想要欺辱與她。”
客套了兩句,終於說到正題了,這就是文臣與武將的最大區別,前者喜歡拐彎抹角,說了一堆廢話也不切入主題,後者卻是客套之後開門見山。
秦天佑心中冷笑,有人欺辱你的女兒?哼,她不陷害別人就是最好的了,誰會惹上她?聽這話裡的意思,不就是想給安紫嫣提一提份位麼?
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也只是以前的情況罷了,那個莫筱雅倒是真的敢惹安紫嫣,不但要惹,而且估計是要鬥到底了。
安越澤在宮裡當差,見安紫嫣的機會多,想必是跟他說了些什麼,所以安凌傑才趁着這機會重新提出了這個要求。
秦天佑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才慢悠悠的開口道,“愛卿不必如此憂心,朕稍後就讓趙祥擬旨,將安貴嬪的升爲德妃,入主永樂宮,依舊協理後宮。”
朝堂上鷸蚌相爭,最後得利的卻是安紫嫣,輕而易舉的就將自己想要的東西收入囊中,比探囊取物還簡單的多。
安凌傑見秦天佑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之前安越澤旁敲側擊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的事,心裡卻沒有半分的意外。
秦天佑現在需要他,因爲大靖國需要他這個文韜武略,驍勇善戰的護國大將軍,這次若是再不答應,出征之後會不會被西陵國打的落花流水,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安越澤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着實佩服他,自己好話說了一籮筐秦天佑都不允,他三言兩語就成事兒了,妹妹若是知道了,怕是要高興壞了吧。
父子兩在御書房呆了沒多久便告退,安凌傑出宮回了將軍府,安越澤在宮裡還要當值,沒有跟着一塊走,便藉機去了趟清月宮,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知她。
安紫嫣聞言喜不自禁,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着,“大哥,這是真的麼?皇上真的親口說要升我爲德妃?”
在自家哥哥面前,她也不端着架子自稱本宮了,就差撲上去抱着安越澤,埋頭在他懷裡喜極而泣。
黃婉茹不過死了幾個月,她就從一個從四品的婕妤升到了從二品的德妃,離後位又近了一步,按照這速度,她來年就能拿到后冠,入主鳳儀宮,成爲後宮之主了。
想着自己身穿鳳袍,坐在秦天佑的身側一起接受着滿朝文武的山呼千歲,頂禮膜拜,她竟然還笑出了聲來。
“紫嫣。”安越澤不悅的喚了他一聲,示意她注意形象,她這才幡然醒悟,現在高興的還太早,連忙收斂了得意的笑。
掃了一眼屋裡,其他人早已被打發出去了,只有一個翠竹在一旁伺候着,是自己人,不用擔心她會出去亂嚼舌根。
安越澤頓了頓又道,“爹爹很快就要出征了,不能就近護着你,你日後在宮裡一定要萬事小心,千萬不要讓人抓到了什麼把柄,白費了我和爹爹這一番苦心,爲你鋪了這麼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