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和解條件

安沁玥是個冷情之人,但若一旦愛上,那便是要萬劫不復。寧可負天下人,也不會負他。但若是慘遭傷害,所謂的恨也就更深更重。而這,只是後話。

明日,兩軍就要開戰。這兩日內,君莫奕安排在青國內的人馬不停地張羅着。不知道,這次的和解是否能夠成功。安沁玥不要只有一半勝算的戰役,她要的是絕對的勝利。而她所關心的事情,不僅如此。院子裡,安沁玥平靜地在那撫琴。有的時候,彈琴是她唯一能夠消遣沉思的時刻。該怎麼做,才能名正言順地去勸說上官睿鴻呢?一旦變成規勸的身份,她便繼續隱藏起自己的仇恨。要不然,難以完成大業。

藍依聽着安沁玥的琴音,好奇地問道:“小姐的心情不太好嗎?爲什麼自從和皇上見面之後,小姐就悶悶不樂的。莫非,是皇上欺負小姐了嗎?”都說琴音如人心,有些時候聽懂琴中的意境,便可以感覺到彈琴之人的心情。

隨意地撥弄着琴絃,安沁玥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心中所想。”兩年的時間,她必須在這兩年裡,順利讓上官睿鴻奪帝,讓青國發生內訌。冥冥之中,很多事情或許都已經註定。

“玥兒有什麼心事?可以說給本王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聽着那一聲玥兒,安沁玥的心裡咯噔一聲。上官睿鴻,是他!僅此之外,天底下沒人會喚她玥兒。擡起頭,平靜地看着來人,安沁玥的眼睛微微地眯起。

並沒有停止彈琴,微側過頭,安沁玥似笑非笑地說道:“王爺一個人前來,就不擔心……有來無回嗎?”

利落地從圍牆上落下,搖晃着手中的摺扇,上官睿鴻輕笑地說道:“自然不擔心,依着本王的武功,這淮城中恐怕沒人能強留住本王。當然,玥兒除外。”說話間,上官睿鴻曖昧地擡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直視着。

他雖然面目含笑,但是安沁玥卻似乎看到他眼底的那一絲落寞。或許,只是錯覺。別過頭,安沁玥語氣平淡地說道:“是嗎?如今本宮貴爲青妃,王爺還是不要調戲本宮。要不然,只會讓兩國的矛盾越來越大。”

聽着那一聲聲的本宮,上官睿鴻的心裡微微刺疼。今日,遠遠地便看到城牆上,君莫奕抱着安沁玥的身影。那一刻,上官睿鴻的心裡一直煎熬着。無數掙扎之後,上官睿鴻終究還是前來見他。風流一世的逍遙王,終究還是逃不了情字一關。“在本王的心中,玥兒只是本王的娘子。在那農家裡的一幕幕,時刻伴隨着本王。本王多想這輩子,都能和玥兒住在那平民人家。”

停止撥絃,安沁玥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平靜地看着某處:“王爺,我已經是莫奕的妃子,你我緣分已盡。”

緣分已盡?上官睿鴻走上前,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注視着她的眼眸,上官睿鴻認真地問道:“那你可曾對本王有過一絲一毫的感情?玥兒,真要你如實回答。哪怕只是曾經,本王也希望能聽到真實的答案。”

“我……”張了張口,安沁玥沒有說話。別過頭,注視着遠處,安沁玥選擇沉默。“有又如何,沒有又怎樣,你我之間已經無瓜葛。莫奕許諾今生只有我一人,而你卻是風流多情的王爺。你覺得,我會如何?況且,我已經是莫奕的人。”安沁玥冷靜地開口。

她的回答讓上官睿鴻的心中升起一絲希望,脣邊洋溢着一抹笑靨,上官睿鴻燦爛一笑:“玥兒,你還是對本王有情。剛剛你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你的內心。既然你對本王有過情,本王更不會輕言放棄。玥兒,你可曾記得,你還欠我一次承諾?”

不知道爲何他要提起這個,安沁玥淡淡地嗯了一聲,說道:“是,需要我做什麼。”

並沒有直接給出結果,上官睿鴻笑眯眯地說道:“很快,玥兒便會知道。”尾音還未落下,上官睿鴻一個閃身,頓時消失不見。

看着上官睿鴻消失的方向,安沁玥的眉頭微微地蹙起。上官睿鴻這次來,恐怕不是爲了見她。“我就說嘛,小姐曾經喜歡過公子。就算只有一點點,那也是喜歡。”藍依甜甜地說道,“不過藍依知道,現在小姐喜歡的人是皇上。”

聞言,安沁玥驚詫地問道:“噢?你如何知道?”

單手託着下巴努力地思考着,藍依眨巴了眼睛,調皮地說道:“當然是從小姐看皇上的眼神中看出來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多幸福的事。藍依相信,皇上會好好地疼惜小姐的。”

不可否認,安沁玥曾經對上官睿鴻動心,萌生過情愫。他是第一個給她關心的男子,也是第一個送她禮物之人。可是這段情愫,卻很快被腰斬。而對君莫奕,則是另外一種感情。他的真情讓她明白,原來她也可以被那樣愛着。君莫奕讓她明白,她也可以勇敢地去愛一個人。只是上官睿鴻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今日便是最後期限,君莫奕安靜地等待着探子的消息。按着水雲坊在朝廷中所分佈之廣,君莫奕知道勝算非常大。暫時和解,這對嵐國而言,百利無害。這幾座城池若能在這兩年內得以好好利用,也能夠爲嵐國經濟帶來利潤。窗外傳來聲音,君莫奕淺淺一笑:“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

上官睿鴻推開房門,微笑地說道:“嵐帝的耳力確實非凡,只是細小的聲音,都能夠被你發現。”搖曳着摺扇,上官睿鴻依舊是風度翩翩的模樣。

坐在椅子上,君莫奕做了個請的手勢,言道:“貴客登門,想必有事情與朕深談。”

倒也不懼怕,上官睿鴻大方地在一直上坐下。徑直爲自己倒了杯水,上官睿鴻輕笑地說道:“嵐帝確實機智,怪不得能夠讓我皇兄改變想法。今日皇兄八百里加急給本王一封信。信上說,他希望能夠和解,並且將被嵐國所攻佔的城池給你們。而這並非我皇兄的風格,除非有人蓄意煽動,皇兄聽信讒言所致。”

悠閒地喝着茶,面上帶着友好的笑容,君莫奕溫和地說道:“此話差矣,就算真的要打戰,我們嵐國也未必會輸。一路而來,我軍乘勝追擊,士氣高昂。要不然,也不會接連奪下幾座城池。青帝有所懼意,那也是常理之中。”

爽朗一笑,眯着眼,上官睿鴻燦爛一笑:“本王與嵐帝接觸不多,但素聞嵐帝愛民如子。接連幾次的戰役,士兵想必都很疲勞。相信嵐帝也不希望那些士兵白白送死。按此看來,嵐帝希望和解,那也是有可能的。但若嵐帝主動提出和解,那攻佔的幾座城池勢必歸還。而這,嵐帝之刃不情願。因而,纔會有百官殿前請願一事。不知本王所說,是否正確?”

君莫奕沒有說話,只是微笑地看着他。“看來這上官睿鴻的智謀遠在上官謙之上,若當初是他爲帝,恐怕這青國,遠比現在強盛許多。”君莫奕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同時對上官睿鴻多了一分的欽佩。

兩人平靜地對視着,臉上紛紛帶着淺笑。約莫過了一刻鐘,上官睿鴻還是決定,說出今日來意:“皇上有心和解,特詢問本王的意思。不過,要想本王答應和解,有個條件,嵐帝必須答應本王。”

見他不再拐彎抹角,君莫奕也樂得迴應:“不知王爺有什麼條件,和解對雙方都有利,若我們嵐國非要進攻,你們青國未必定要損兵折將。淮城之事,王爺莫非忘記了?”

“不錯,和解確實雙方都有利。但是,若本王堅持要用武力解決,想必皇兄也不會反對。本王的條件對嵐帝而言,應該說不算太難。本王只是希望嵐帝割愛,讓玥兒做我的王妃。若是嵐帝答應,本王可以保證,有生之年,不會讓青國進犯嵐國。但若是嵐國蓄意滋事,那就不在本王的承諾範圍之內。”上官睿鴻面帶笑容地說道。

聞言,君莫奕倏地放大瞳孔。他想過許多,卻不曾想,他要的條件,只是安沁玥。“沁玥是朕的妃子,天下人人盡知。王爺向朕開口要朕的妃子,莫不怕被天下人取笑?”君莫奕反問道。

搖晃着摺扇,上官睿鴻從容地回答:“只要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就算被天下人恥笑那又如何,本王向來不在意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

平靜地看着他,君莫奕意外地否定他的條件:“朕不同意,沁玥是朕最寵愛的妃子,亦是朕心愛的女子,朕怎麼可以爲了和解,而將她拱手相讓。王爺對沁玥情深,朕佩服。但朕對沁玥的感情,亦不會比王爺少。”

一時間,空氣陷入僵持之中。誰都不願退縮一步,兩人的臉上同樣寫着寒光。就在這時,安沁玥推門而入,輕笑地說道:“你們兩個人,何必爲我一介女流,變成如此。”

沒想到安沁玥會突然出現,君莫奕站起身,朝着她走去:“沁玥,你怎麼來了。”

走到君莫奕的身邊,安沁玥的臉上帶着淺笑,言道:“不是說好要陪我用膳,怎麼忘記了?”

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君莫奕連忙道歉地說道:“看朕糊塗得都把這事給忘記了,要不這樣,朕現在陪你去?”

看到他們在一起那和諧的畫面,上官睿鴻的心中不是滋味。安沁玥,可是他迄今爲止唯一深愛的女子。亦或者,會是今生最愛。濫情之人認真起來,可是相當專情。“玥兒,若是你,會如何?”上官睿鴻眯着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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