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沁玥,君莫奕一直都不想要說謊。畢竟,她還是他愛的人。可是從他們最初相遇開始,便是一場謊言。如今該如何抽身,對彼此纔是最好的結果呢?
心細如安沁玥,無論君莫奕如何想要隱瞞,卻還是露出了些許的情緒。況且,安沁玥對君莫奕尚且有感情。“沁玥,給朕一些時間,好嗎?朕答應過會立你爲後,一定會努力爭取。”君莫奕如是地說道。
搖了搖頭,安沁玥淺笑地說道:“莫奕,其實你並不懂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一直以來,我所希望的感情,就是一生一世一人。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三妻四妾的人,可沒想到我卻喜歡上帝王。當初你曾經對我說過,會廢了三宮六院。在那之前,我對你還是持着猶豫的態度。可是在面對你的那些承諾,我選擇相信,這才慢慢地將自己交給你。可是現在我卻不知道,這是否正確。”
當初,如果不是因爲相信他會履行承諾,這輩子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安沁玥就不會將自己徹底交給他。如若不然,她與君莫奕的關係,也會更加容易分開。安沁玥雖然是現代人,但是思想還是有些保守的。“朕答應你,會盡力一試。”君莫奕緩緩地說道。當初做出承諾時是因爲不愛,如今……
安沁玥不想聽到不確定的答案,過多的期待,只會帶來更多的失望罷了。平靜地往前走去,安沁玥的神情透着冷漠。忽然,一個熟悉的久違身影映入眼簾。見此,安沁玥的面上浮現出一層的喜悅,快步地往前走去:“冷堡主!”安沁玥大聲喊道。
其實她的聲音,前方不遠處的冷傲天順着聲音的源處看來。當看見是安沁玥的時候,他的眼中折射出一層的光亮。雖然很快便消失,但確實存在過。走向安沁玥,冷傲天的神情十分冷淡:“安姑娘。”一別經年,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改變。
冷恆之看着安沁玥,打趣地說道:“安姑娘的眼中只有大哥一人嗎?真是讓人傷心啊。”
聞言,安沁玥轉過身,朝着冷恆之行禮,友善地說道:“二堡主,兩年多不見,二堡主變得更加帥氣硬朗。”對於當初在傲龍堡的事情,安沁玥記憶猶新。因爲冷傲天與她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的緣故,安沁玥更是在偶爾的時候會想起。
君莫奕走到幾人的身邊,看着冷傲天,微笑地說道:“傲天,恆之,你們倆來到秦陽,怎麼沒有告訴朕。若是來了,朕也好款待你們。咱們三人,許久沒有把酒言歡,”
看着他,冷傲天露出淺淡的笑容,平靜地說道:“嗯,你事務繁忙,不想麻煩你。”
指着安沁玥,君莫奕笑容滿面地說道:“就算朕忙,那也可以來找沁玥,讓沁玥代替朕好好地招待你們。這次來秦陽打算逗留多久?要不然,去皇宮裡住幾日,如何?”嵐國能夠富強,這與傲龍堡的支持是分開的。於公於私,君莫奕對冷傲天都十分地感激。
冷傲天沒有說話,只是淡漠地看着安沁玥。分別將近三年,安沁玥似乎變了些許。如今的她,雖然面帶着笑容,但冷傲天卻覺得,她並不開心。莫非,出什麼事情了?冷恆之剛準備拒絕,卻聽到冷傲天淡淡地迴應:“卻之不恭。”
吃驚地看着他,冷恆之的眼中閃過疑惑。最後,將目光轉移到安沁玥的身上。
皇宮內,因爲冷傲天身份尊貴,君莫奕特地讓冷氏兄弟住進一個齊鴻殿中。齊鴻殿,是專門用來招待貴客所用。安沁玥與君莫奕並肩而坐,看着冷傲天,安沁玥笑着說道:“這些年你們還好嗎?自從離開傲龍堡,我便很少有時間,回去看看。芙雲如何,出嫁了嗎?”
說起那個刁蠻的冷芙雲,冷恆之頗爲無奈地說道:“別提那丫頭了,整日不讓我們省心。這些年我們給她安排了很多的親事,卻硬生生都被她給搞砸了。我們都清楚她心裡有人,可是……”
回憶起曾經的點滴生活,安沁玥側過頭,將視線落在君莫奕的身上。該不會,冷芙雲喜歡的人是……端起酒杯淺抿一口,君莫奕微笑地說道:“你們倆也是,都老大不小,也該成家立業。看到你們倆沒有娶妻,怪不得芙雲會不焦急了。傲天,恆之,你們倆可有心儀的姑娘?”
點了點頭,冷恆之面露一抹的紅雲,笑着說道:“實不相瞞,皇上,草民已經與一名姑娘訂了婚約,半年之內,將會成親。”
面露喜色,君莫奕祝賀地說道:“這是真的嗎?天大的好消息。恆之娶妻,朕自然要到場。到時,朕會給你準備一份大禮。要不然,讓朕來主婚,如何?”
聞言,冷恆之站起身,朝着他行了個大禮,感激的說道:“那草民就謝過皇上,皇上如此盛情,草民萬分感激。”
拍了下他的肩膀,君莫奕面帶笑意地說道:“你我情同手足,何必那麼見外。這次我們兄弟三人好不容易能夠再重逢,一定要把酒言歡,好好地聊聊。”對於他們倆,君莫奕是真心將他們當成好兄弟看待。
冷恆之剛準備開口,便瞧見劉總管焦急地走上前,說道:“皇上,蘇太尉有要事求見,已經在養心殿外等候。”
蘇太尉?如今一聽到這個名字,君莫奕便覺得頭大。只是礙於他是他的舅舅,只要忍着。站起身,君莫奕抱歉地對着冷氏兄弟,說道:“朕有些事情,去去就回。沁玥,好生照顧好傲天與恆之。”
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見此,君莫奕便朝着外面走去。他離開之後,安沁玥看着他們倆,溫和地說道:“真沒想到,上次一別,我們再次重逢,會是在這裡。有些時候,或許這真的是命運的安排吧。”
對於安沁玥的事情,冷傲天自然清楚。這兩年來,他沒少關注她的事情。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冷傲天淡淡地說道:“你過得開心嗎?”習慣了冷漠地面對任何人,在面對這安沁玥的時候,同樣如此。
開心?對於這個詞語,安沁玥忽然覺得陌生。雙眼望着他,安沁玥淺笑地說道:“在堡主看來,什麼纔算是開心,什麼纔算是難過?”對於這個界限,安沁玥覺得十分地模糊。
冷傲天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冷恆之瞧了眼自家兄長,輕笑地說道:“安姑娘別介意,我大哥不善言辭。不過我們也算是故交一場,我與大哥都挺關心你的。看皇上對你挺好,我們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他很好。只是君莫奕對每個妃子,似乎都挺好。也因此,對比顯得不是很明顯。注視着遠方,安沁玥懷念地說道:“有些時候,真的很懷念在山谷裡與師父學藝,還有在傲龍堡的那段時間。那個時候,應該算是我生活得最愜意的時候吧。”
凝視着她的眉眼,冷傲天的面容依舊冷峻。前幾天,他曾去過青國的故地,那裡的百姓都將安沁玥稱爲妖女。親手殺死自己的丈夫,將青國拱手相讓……“你後悔嗎?”冷傲天惜字如金地說道。
雖然他說得沒頭沒尾的,但是安沁玥就是明白他的意思。淺淺一笑,攤開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在冷傲天的面前,安沁玥忽然不想隱瞞。或許是因爲那張臉,那雙眼睛。只要看到冷傲天,安沁玥便會將他當成自己的哥哥。“曾經我以爲,只要手刃仇人,大仇得報,我就可以釋懷。可是在報仇之後,我卻沒有那種喜悅。”安沁玥苦澀地說道。
“仇人?莫非你所說的仇人,指的是上官睿鴻?”冷恆之驚愕地問道。
點了點頭,安沁玥目光幽遠地看着遠方,冷然地回答:“是,他就是殺死我師父的人。所以當時我真的很恨他,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可是直到臨死前,上官睿鴻他都堅決否認。那個時候他的眼神很真誠,不像是在說謊。但是,現場卻有證據……”相處兩年,安沁玥清楚,那個時候的上官睿鴻,絕對不是說謊。但除了他,還會是誰?
放下酒杯,冷傲天面無表情地說道:“或許,不是他。”
疑惑地看着他,安沁玥的眼中閃爍着不解。真的不是上官睿鴻嗎?可是那個山谷的入口,絕非尋常人能夠進去。除了上官睿鴻,還會有誰?腦子裡忽然閃出一個人影,或許只有找到她,才能知道答案。“堡主,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安沁玥的眼中閃爍着光亮,殷切地說道。
她的雙眼帶着請求,冷傲天不想拒絕:“嗯。”
脣角揚起,安沁玥喜悅地說道:“傲龍堡的勢力很廣,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找到一個女子。她叫蓮兒,是我師父的貼身侍女。之前一直都是陪在我師父的身邊,可是在師父被殺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蓮兒。或許,她能夠知道線索。”也有可能,是蓮兒殺了柳傾城。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聽到她的解釋,冷傲天又是平靜地嗯了一聲。見此,安沁玥的眼睛裡折射出一抹情緒。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出真正殺死柳傾城的兇手。可是,這個真相註定是沉重的。當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安沁玥終於明白,原來她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