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君莫奕的話,安沁玥的心中一陣忐忑。偷偷地將他端詳,安沁玥的心裡不免有些緊張。她不確定,若是君莫奕知道,面前的上官睿便是上官睿鴻之後,將會如何。那個時候,君莫奕恐怕不會留下他的性命。命中宿敵,相比兩人的命是相沖的。
瞧了眼安沁玥的神情,安成傑雙手抱拳,微笑地說道:“皇上誤會了,娘娘會彈這首曲子,也都怨臣。剛剛臣心情有些失落,於是便讓娘娘彈一首憂傷點的曲子,以來襯托臣的心情。這沒想到,被皇上聽去。”
聞言,君莫奕拍了拍他的肩膀,瞭然地說道:“原來如此,那朕算是明白了。若朕沒有猜錯,愛卿是在爲無法領兵出征而不開心吧。其實朕這麼做,也是爲了素馨着想。當年你們成親之初,朕便經常讓你帶兵。長期不在秦陽中,讓素馨獨守空閨。如今天下終於安定,朕便想着好好地彌補你們。”
臉上帶着平靜的笑容,安成傑笑着說道:“皇上不必擔心,臣現在已經看開了。剛剛上官兄與三妹與臣說了好多,臣也明白,這是皇上的一片苦心。因此,臣也就想清楚。其實能夠留在親人身邊,這便是最重要的事情。臣本就是無慾無求之人,如今能有這樣的安穩日子,也算是臣的福氣。”
拍着他的肩,君莫奕讚許地說道:“成傑能夠如此想,朕也就放心了。朕一直擔心你會怨朕不讓你出征,其實朕都是爲你着想。今後你好好地待素馨,那丫頭對你是一片癡心。”
雙手抱拳,安成傑笑着說道:“是,臣謹遵皇上教誨。”
君莫奕轉身看向身旁的安沁玥,關心地問道:“沁玥,今日身體可好?經過這段時間魏太醫的調養,你的氣色紅潤了許多。”
面頰上帶着柔和的笑容,安沁玥溫和地說道:“多謝皇上關心,臣妾的身子已經好多。臣妾不曉得以前的臣妾如何,只是覺得現在的臣妾,真是像極了病秧子。有些時候想想,皇上能夠待臣妾如此,也是臣妾的福分。”
捏了下她的臉頰,君莫奕寵溺地說道:“只要你能夠留在朕的身邊,朕就已經心滿意足。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只要安心將身子調養好。成傑,有空的時候多進宮來陪陪沁玥。她一個人在這後宮裡並無親人,你若是有時間,也可以多來後宮走動。”
聞言,安成傑笑着回答:“是,臣謹遵皇上旨意。”
上官睿鴻微笑地開口,說道:“侯爺,明日在下便要出征。不如今日,我們一起把酒言歡,如何?”
安成傑轉過身來瞧着他,微笑地言道:“那是自然,皇上,那臣先行告退。”得到君莫奕首肯之後,安成傑便與上官睿鴻一塊離開。注視着他們離去,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平靜。
撫上她的手掌,君莫奕淡笑地開口:“沁玥,你若是在宮裡沉悶,改日朕陪你出宮走走。我記得以前你說過,你喜歡逍遙自在的生活。”
緩緩地將腦袋靠在君莫奕的身上,安沁玥低笑地說道:“是啊,臣妾是喜歡逍遙自在的生活。但是隻要能夠和皇上在一起,就算是在這深宮之中,臣妾也甘之如飴。喜歡一個人,就是要陪在他的身邊。而且,臣妾有皇上如此寵愛,已心願足矣。”
摟着她的肩膀,君莫奕的面上帶着溫和。注視着上官睿鴻與安成傑離去的方向,君莫奕的眼中帶着笑容。如今他並不覺得,安沁玥能夠爲嵐朝帶來災禍。或許,她是嵐朝的福星。既然如此,那他便對她加倍寵愛。
宮外,上官睿鴻與安成傑在酒樓裡飲酒。注視着上官睿鴻,安成傑狐疑地問道:“上官兄喜歡的人,莫非是三妹?”
酒杯在空中頓了幾秒,上官睿鴻輕笑地說道:“侯爺爲何如此問?”
安成傑雖然不在意官場之事,但身在廟堂久了,也懂得察言觀色。剛剛安沁玥撫琴的時候,安成傑注意到,上官睿鴻看安沁玥的神情有些不同。而安沁玥所流露出的那種感情,卻又讓人探究。她的心中,莫非爲上官睿鴻而擔憂?“那是本侯的猜測,你看三妹的眼神十分溫柔。”安成傑如是地說道。
上官睿鴻鎮定自若地飲酒,眼睛裡噙着一抹笑意。注視着他,上官睿鴻淺笑地說道:“侯爺怕是誤解了,在下對任何女子,都是同樣的溫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娘娘並非皇上的妃子,那在下自會追求,只可惜……再者,娘娘的心中有的是皇上。”
安成傑可不覺得如此,想起曾經在青國內與安沁玥相處的情景,安成傑感嘆地說道:“說句不中聽的,本侯有時候會後悔,當初前往青國時,不該勸三妹幫助嵐朝。那個時候,本侯以爲皇上是真心待三妹的,也會立三妹爲後,爲她廢六宮。逍遙王雖然不及皇上尊貴,但他對三妹卻是真心。”
上官睿鴻的眼中閃過一抹情緒,卻依舊佯裝吃驚地問道:“侯爺的意思,皇上對娘娘並非真心?”
苦笑一聲,安成傑如是地說道:“不是,只是沒有逍遙王真心。雖然與逍遙王接觸不多,但他談吐幽默,對三妹呵護有加。甚至於受着被人嘲笑的危險,立下只娶一妻的諾言。也正如他的承諾,他終其一生,只有三妹一人。而皇上,卻屢屢背棄對三妹的承諾。三妹失憶前本侯曾入宮幾次,都覺得三妹並不開心。就連笑,也只是僞裝。”
上官睿鴻沒有做答,只是在那飲酒。安沁玥在後宮裡是否開心,他無從得知。而他只知道一點,自己會盡力讓她開心。身爲帝王,或許有許多無奈。至少他覺得,君莫奕對安沁玥的感情不少,只是兩人表達的方式卻不同。
見他沉默,安成傑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是讓上官公子見笑,本侯只是想找個人說說。不知爲何,本侯總覺得你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見過。”
爲他斟酒,上官睿鴻打趣地說道:“莫不是在前世見過?或許在下與侯爺曾經是好友,如今相見,這才分外投緣。”
聞言,安成傑端起酒杯,笑着說道:“是,或許真是如此。明日上官兄便要出征,今日本侯就來爲你送行。來,喝酒。”酒杯碰觸的聲音傳來,安成傑笑得十分愉悅。
翌日,上官睿鴻帶領着士兵出征。安沁玥則帶着彩兒,出現在碎玉軒內。蘇妙麗的臉上帶着恭敬,注視着她的面容。她不明白,安沁玥的突然出現,是爲哪般。“娘娘今日前來,是否有事吩咐?”蘇妙麗微笑地詢問。
安沁玥的面上帶着笑容,溫和地說道:“只是聽彩兒說起,說是在本宮失憶之前,與蘇貴人關係不錯。因此,本宮特地過來瞧瞧。蘇貴人歡迎不?”
聞言,蘇貴人笑着說道:“妾自然歡迎,妾一直承蒙娘娘照顧,對娘娘感激不盡。若娘娘有任何吩咐,妾都會乖乖照辦。”無論案情是否失憶,對蘇貴人而言,都並未有太大的差別。如今她懂得,在這後宮內想要生活,就要仰仗一個強大的存在。她不想讓自己,重蹈覆轍。再則,孟靜嫺與冷芙雲的例子,已經告訴她答案。
拿起一顆花生在那剝着,安沁玥好奇地問道:“對了,三皇子呢?前幾日本宮曾見過三皇子,對他甚是喜愛。”
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蘇貴人如實地回答:“回稟娘娘,皇兒正在奶孃的照料下在御花園內玩耍。那孩子,十分貪玩。”
瞭然地噢了一聲,安沁玥漫不經心地朝着彩兒看了一眼,後者會意。將一顆花生交給蘇貴人,安沁玥面帶笑意地說道:“如今二皇子被封爲秦王,如今朝堂上都在傳言,秦王將是未來的儲君。不知蘇貴人覺得如何?”
蘇貴人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一抹情緒,隨後淺笑地說道:“秦王聰穎,又深得皇上的寵愛。被立爲儲君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妾覺得,若是娘娘能夠皇上龍子,到時那儲君之位,怕就是娘娘的皇子。按着皇上對娘娘的喜愛,定會立娘娘之子爲太子。”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蘇貴人,朝堂之上也不乏這樣的人。輕嘆一聲,安沁玥淡淡地說道:“本宮身體羸弱,魏太醫也曾說,本宮並不太容易受孕。若是在本宮誕下皇子之前,皇上先立了太子……本宮聽說,蘇貴人與宸妃素來不和,這可是真的?”
對於安沁玥,她不敢有隱瞞。再多的隱瞞,只能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思及此,蘇貴人低着頭,說道:“是,多年前,妾曾經……害得宸妃滑胎。自那以後,宸妃對妾便一直恨之入骨。就算時隔多年,宸妃也不曾釋懷。”
若換做是她,自然也不能放下那份仇恨。當初太醫曾經診斷過,宸妃所懷的是皇子。若是能夠平安生產,宸妃的身份一定比現在更加尊貴。只可惜……“看來,若是宸妃得勢,蘇貴人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安沁玥平靜地說道。
蘇貴人面容蒼白,瞧着安沁玥,蘇貴人忽然明白她的意思。連忙下跪,言道:“還請娘娘護妾與三皇子周全。”
彎腰親切地將她扶起,安沁玥的面上帶着笑意,徐徐地說道:“蘇貴人不必如此見外,其實今日本宮前來,就是爲了這事。本宮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