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也許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壞,李毅,你起來吧?”燕思北平靜的看了大家一會,扶起李毅。
“王爺,前年兩個兄弟快凍死了,白無塵說只要屬下答應幫他做一件事,他就救他們,屬下也是沒辦法。”李毅也知道這次的禍闖大了,他拔出劍就要抹脖子,禍是他闖的就該負責。
又是他,真是陰魂不散,燕思北勾了勾薄脣:“本王知道了,你回鏢局去,那裡沒有你可不行。”
再不該發生的事,只要已經發生了,無論你有多後悔也沒辦法改變,還是做好眼前的事。
“王爺,不能再讓王妃亂闖了。”管家早已忍無可忍,她那裡有半點王妃的樣子,王爺怎麼就一門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本王知道了,你也下去吧?”燕思北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言,打發走他們之後就開始看書。
王爺這副表情已經告訴大家,此事他要替王妃扛下了,但這件事誰扛誰死,他們一定要告訴王妃,管家跟桑丘很快找到程唯一。
桑丘有些不敢看王妃,這些天她爲大家做過什麼,桑丘比誰都清楚,告訴王妃實情她一定會自己扛,也就意味着死的人是她。可不告訴她,死的人就是王爺。
“王妃,關於廢城之戰,先太子跟大北王北征時,在廢城先太子做的一個錯誤決定,導致全軍覆沒,大北王爲保護先太子死在廢城,後來先太子也被周朝的軍隊所殺,廢城之戰可以說是樑國最大的恥辱,是皇室的禁區。”管家艱難的將當時發生的事詳細的告訴了王妃。
禁區爲什麼李毅還要用這個名字?程唯一的頭一下子大了,她一言不發的回到了王府。說到底禍是自己闖的,要殺要剮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你這是在幹什麼?”燕思北見她一回來就在翻朝服,從背後抱住了她。
“對不起。”程唯一雙眸含淚,不知該說什麼好,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儘量減少燕思北的罪責。
“愛妃何時變的如此謙虛了?爲夫不習慣喲。”燕思北咧了咧嘴脣,抱着她在牀上坐下,輕輕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水。
“還笑,我給你闖了這麼大的禍,你該生氣纔對。”程唯一希望他能罵自己幾句,這樣她心裡也好過點。
“如果生氣就能當事情沒發生過,本王早就生氣了。”燕思北輕輕捧起她的小臉認真的看着:“放心吧,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不嚴重管家也不會下的老淚直流,李毅也不會要自殺了,程唯一的眼裡不爭氣的又流了下來,自從自己闖進王府,一直在給他惹禍,而且越惹越大終於大到不能收拾。
燕思北將她擁在懷裡,一任她哭個痛快,好久後等程唯一的哭聲小了之後,他纔開口:“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你真用不着自責。”
哭累了,程唯一進入了夢想。
“你們看着王妃,不要讓她出去,本王去去就回。”燕思北放下程唯一,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毅然決然的出了王府。
“燕思北,你好大的膽子,現在還敢來見朕。”皇上正在想怎麼才能將燕思北給騙到皇宮,沒想到他自動送上門來。皇上跟燕思北相處的時間不短,知道他膽大心細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皇上警覺的看了看外面。
御書房地上亂七八糟,燕思北連個下腳的地方也沒有。他用腳將奏章踢到一邊,勉強放下腳:“就因爲王妃開了家‘廢城鏢局’臣就不敢
來見你了?”
燕思北脣角的那抹嘲諷明顯,他毫無顧忌的迎着皇上犀利的眸光。
這種話也說出來了,看來他真的要造反了,皇上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恐懼,雖說燕思北已經多年沒帶兵了,皇上也不知道爲什麼還要怕他。
“你不知道那是國恥嗎?”到最後皇上還是讓步了,他長嘆一聲倒在龍椅上,太后一天沒吃東西了,燕思北這次給他出的難題,大到他也力不從心了。
“是國恥還是勝利的開始,要看你怎麼看了。”燕思北不動聲色的說,當年先太子的確命喪以此,那個地方也他們首次合作大敗周軍的地方。
皇上沉默了,正是那個地方他纔得到父王的信任,最後終於決定將皇位傳給他。燕思北說的不錯,那個地方對先太子是個恥辱,對他孝文帝就是成功的開始。
“可是太后不準提呀?”皇上最終還是隻能嘆息,這次不是他能做主的。
“太后跟皇上終於因燕思北而有了默契,臣真是要恭喜你們了,但不知道燕思北死後,你們還有沒有這種默契呢?”燕思北言語裡的嘲諷明顯。
“思北,你說什麼呢?”如此大逆不道,也只有他敢說皇上驚呆了。
“這裡又不是廢城,皇上愛怎麼做就怎麼做。”燕思北說完冷冷的離開了御書房。
這混蛋是在說朕忘恩負義,是在說沒有他燕思北就沒有朕的今天,皇上將案几上唯一的一個奏章也扔在地上。
皇上頹然的坐在地上,腦子裡不停播放着廢城的畫面。萬馬奔騰殺聲震天,到處都是新鮮的屍體血肉模糊。
一支周國的鐵騎將皇上團團圍住,大刀眼看就要砍在皇上的身上,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忽然他感到自己被人撲倒,大刀也在這一刻砍了下來,但不是砍在他的身上,而是砍在壓在他身上那人身上。
那個人是少年時的燕思北,當年他才十五歲,他不顧自己鮮血直流,護着皇上殺出了重圍。後來他因傷勢過重整整昏迷了十多天,傷好後他就成爲徵北大將軍。
程唯一一覺醒來不見燕思北,嚇的她大叫了起來。
“王妃……”不言不語不見她醒了,趕忙跑了過來。
程唯一在房子裡找了一圈不見燕思北的蹤影,她抓住不言不語焦急的問:“王爺呢?”
“王妃不要擔心,王爺沒事。”雲淡風輕趕忙上前解釋。
到目前爲止皇上都還沒有來王府抓人,就說明這件事也不是想象的簡單。
不能坐以待斃,程唯一很快找來桑丘管家李毅等人,要他們詳詳細細的將當時的情況講了一遍。
在對當年的事瞭解更爲仔細之後,她又說服雲淡風輕秘密見了春夏秋冬,要她們一定要想辦法說服皇上的重臣,就算不能幫燕思北說話不說也行。
一切準備就緒,她又去見了皇后。
“妹妹,姐姐正打算去找你……”程唯一的出現皇后顯得有些慌亂,可她畢竟是他們母子的救命恩人,皇后還是將她請到內殿。
“姐姐,妹妹知道你找我什麼事。這裡只有我們兩姐妹我才說,太后擺明就是偏心,先太子兵敗國恥,皇上打勝仗爲什麼不能紀念,這不是在否定皇上的功績嗎?”程唯一毫不顧忌的說。
皇后沒想到她還敢說的這麼大聲,嚇的她在一旁手足無措:“妹妹,可不要再說了,是要殺頭的。”
程唯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知道,反正要被殺頭了,不妨說個痛快。妹妹聽說當年太后根本就不看好皇上,還編出了個太子妃已經懷了先太子的血脈荒謬的故事,後來皇上大勝迫於大臣們的壓力,太后才讓皇上繼位。但皇上登基後又處處牽制皇上,她知道我們王爺跟皇上一起出生入死過,就想除掉王爺唄,但用這種亂招也太卑鄙了。”
王妃平民出生說話直皇后也知道,她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正如她所說,她馬上就要被砍頭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程唯一連說帶罵整整在皇后宮中待了兩個時辰,直到她罵夠了這才帶着雲淡風輕大搖大擺的出了皇宮。
“賣魚妹也太野蠻了。”皇上一直都躲在皇后的寢宮,聽她罵了幾個時辰又不敢出來。
“皇上,王妃的話糙理不糙,臣妾是後宮之人本不該多言,爲一個牌匾處置王爺王妃,傷了百姓的心不說,皇上還落下個忘恩負義的名聲。”畢竟北王夫妻對皇上恩大於過,就算皇上曾經做過那種怪夢,但在沒有抓住北王造反的證據之前,處死一個王爺難以服衆呀!
“朕也這麼認爲,可太后那邊很難交待呀?”燕思北程唯一的話皇上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弄了個絕殺門,太后就弄個辯奸門跟自己抗衡,如果現在燕思北死了,就沒有制約太后的人了,怎麼才能既讓他牽制太后,自己又不受到傷害呢?
麗香院白無塵常繼昌燕名揚一起喝着酒,賣魚妹也太狠了,秋燕好好的一個女孩被她給整的破了像,常繼昌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繼昌兄,這次賣魚妹闖下彌天大罪,不僅是賣魚妹就連燕思北也要跟着倒黴,你的大仇皇上已經替你報了,還有什麼不平的?來喝酒。”燕名揚心裡別提有多痛快,賣魚妹行刑那天他一定去觀邢,他一定要親眼看她的人頭落地纔開心。
“名揚兄,賣魚妹是該死,但北王是不是太冤枉了?”常繼昌恨的是程唯一下手太狠,至於燕思北雖跟他沒什麼往來,可北王爲國爲民所做的那些事,常繼昌還是非常佩服的。
“只能怪他的命不好,誰讓他被賣魚妹給迷的暈頭轉向呢?”白無塵在一旁嘆息道,這麼快燕思北就玩完了,在樑國如果說他還有佩服的人,燕思北算一個,但可惜呀!
“王妃纔不是你們說的那麼不堪,繼昌,你怎麼又來這了?”黃玉嬌這個氣呀?好不容易他不納妾了,但也染上了眠花宿柳的習慣。
賣魚妹是黃玉嬌的恩人,不是她弄花秋燕的臉,她的相公已經娶了別人,她當然不會說賣魚妹的壞話了?燕名揚勾了勾嘴脣終於將手中的酒倒到嘴裡。
王妃?對人家是王妃,秋燕不過是個卑賤的妓女,弄成這樣活該。老婆來了常繼昌也只能跟她一起回去。
“沒有秋燕,繼昌兄對這裡也沒興趣。”燕名揚又倒了杯酒到嘴裡,他何嘗不是一樣?
真是個白癡就知道女人,白無塵脣角露出了一抹冷意。
早知道燕思北這麼快就上鉤了,也不用犧牲秋燕,要到哪裡再去給常繼昌找個女人?
“名揚兄,我們也走吧?”白無塵望着常繼昌夫婦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
俏佳人的門照常開着,酒樓裡也人來人往。
“無塵公子,你看這……”燕名揚以爲自己看花眼了,賣魚妹不是貪到這個份上了吧?馬上就要上斷頭臺了,還有心思開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