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阡陌翻書的動作頓時停住,擡頭看向桂嬤嬤,“發瘋?”
“是的。”桂嬤嬤點頭,道:“不是前些日子王爺能下地走路了嗎,可是右腳一直不太靈活,有點瘸,剛剛經過張太醫的仔細確診,已經證實王爺的右腿殘了,以後就是瘸腿王爺了。”
“原來是這樣。”雲阡陌挑眉,恍然大悟。
她的脣角微微揚起,早前灑下的網,現在也該收了。
“王爺變殘了,我們也該去關心一下。走吧。”說罷,她站起身,往外走,脣角始終掛着得體的笑容。
桂嬤嬤應聲,轉身跟上雲阡陌。
……
清風居里,喧鬧不已,雲阡陌主僕兩人還沒走到院子,遠遠的就聽見乒乒乓乓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雲阡陌跟桂嬤嬤相視一眼,走進院子。
走到夜瑾辰的臥室前,雲阡陌腳下的步子頓時停住,她擡眼看向屋內,花瓶杯子碎了一地,桌子板凳也摔了一地,殘破不堪,可以說是一片狼藉,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你不是自稱太醫院裡傷筋動骨這方面造詣最高的太醫嗎?怎麼,現在到本王這裡了,你就無能無力了!啊!”夜瑾辰暴戾的聲音在屋裡乍然響起,雲阡陌循聲望去便看見牀前不遠處夜瑾辰緊緊的攥着張太醫的衣襟,夜瑾辰憤怒至極,滿臉猙獰的扭曲,渾身暴怒的氣息縈繞在整個房間裡。
張太醫面色沉穩,微低着頭地看着夜瑾辰,“晉王爺,早在一開始臣就對你有過叮囑,你的右腿傷得很重,稍有差池就會落下病根,房事更是最爲忌諱。但是很顯然,你根本沒有把我的話聽在耳裡,不以爲意。”
他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闕思媛和舒雅清,繼續說道:“臣不知道王爺的幾位妃子到底有什麼魅力令王爺連這一兩個月都堅持不住,但很明顯的,她們根本沒有把王爺的健康放在首位,否則王爺今天的右腿也不會變成殘疾了。”
闕思媛跟舒雅清相視一眼,按着張
太醫的意思夜瑾辰今日落下殘疾是因爲養傷這段時間沒有忌房事導致的,可是他受傷以後他根本就沒有去過她們房裡,那跟他巫山雲雨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很顯然,也不會是李雪嵐。
在她被關進地牢之前,她曾在她們的面前抱怨過夜瑾辰受傷,她們就只能獨守空房了。
這話她們是信的,如果夜瑾辰去了,她還不在她們跟前炫耀一番。後來,從地牢出來不到兩天,她就死了,所以這個人定不會是李雪嵐。
但,晉王府裡除了她們三人,就只有雲阡陌了。
不是她們三個,那……難道是雲阡陌?
想到可能是雲阡陌,闕思媛和舒雅清頓時震驚不已。
雲阡陌在晉王府一年多,夜瑾辰從未踏入過浮萍苑的事在晉王府裡可以說是公開的秘密了。是以,她們兩人也是清楚了。
因此,震驚過後兩人便又否定了這個可能。
即便雲阡陌現在跟以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可是她也沒有得到夜瑾辰的歡心,他對她的厭惡可以說是不加掩飾,是以,這個人也不可能是她。
不是她們三人,也不是雲阡陌,那這個人又到底是誰?
舒雅清轉眸看向蕭夫人,見她雙手緊緊的交纏在一起,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夜瑾辰,目光復雜。
這個時候,她們並沒有將蕭夫人和夜瑾辰的關係往那方面想,只以爲蕭夫人是因爲夜瑾辰右腿變殘了纔會有這樣的神情。所以,她本想問問夜瑾辰身邊是不是還有其他女人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她吞回了肚子裡。
那邊,夜瑾辰陰鷙的面孔上閃現出了森冷的殺意,攥着他的力道更是加大了幾分,恨恨地咬牙說道:“這麼說來,這倒是本王的錯?本王自作自受?”
張太醫:“……”
他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夜瑾辰這句話。
夜瑾辰心中的怒意更甚,恨不得直接一把將張太醫掐死。
古蕭看着張太醫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甚至有些呼吸困難了,他微皺了皺眉,向前一步,朝夜瑾辰拱了拱手,淺淡而有禮的說道:“晉王爺,男人敢作敢當,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法挽救了,剩下的就只有接受。”
夜瑾辰猛然轉過頭,陰鷙的眼神盯着古蕭,咬牙憤憤地說道:“你是什麼身份?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給本王滾下去!”
張太醫眼神的餘光看了看古蕭,艱難的示意他不要再幫他說話。
夜瑾辰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那根本就是說多錯多。
古蕭的眉頭緊緊的皺起,讓他眼睜睜的看着夜瑾辰這般爲難張太醫,他根本就做不到。
既然說不通,那就只有動手了。
但他正欲出手攔下夜瑾辰的手,一道清麗的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了過來,“王爺,古太醫的話說得很在理,自己犯的錯就該自己負責,拿其他人出氣這事傳出去可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如果鬧出人命這話就會更難聽了。”
古蕭回頭,雲阡陌在桂嬤嬤的陪同下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向他們,即便地上一片狼藉,她的一舉一動還是透着高貴的氣質。
夜瑾辰轉眼掃向雲阡陌,許是因爲她的話他攥着張太醫的力道鬆了幾分,但盯着雲阡陌的目光就如餓狼一般,仿若要將她餓吞了一般。
“滾!這裡也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夜瑾辰一聲暴喝,絲毫不顧這裡有外人在場,仍是一點情面也不給雲阡陌。
雲阡陌不以爲意,這裡的其他人或許怕他,可是她可不會。
更何況,今天到這裡來,她就是看戲的,又怎麼可能因爲他一句話就離開了呢。
桂嬤嬤攙扶着雲阡陌的手,避過地上的碎片,然後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雲阡陌便悠然自得的落了座。
見此,夜瑾辰氣得直接將張太醫甩開了,張太醫猝不及防,差點被他甩在了地上的碎片上,幸得古蕭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方纔倖免於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