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雲阡陌不在乎。
不等夜擎宇後面的話說完,雲阡陌便又說道:“齊王還有話說嗎,沒有我就先走了。”
話雖是如此,卻絲毫不給夜擎宇開口的機會,說完她便徑自邁步離開。
夜擎宇站在原地,目光森冷的看着雲阡陌踏上馬車,垂在身側的拳頭緩緩握緊。
雲阡陌雖是國公府的嫡小姐,但在他看來,剛纔她的這番話語可說是不識好歹。
不過,雖然不識擡舉,但卻是很對他的胃口。
他薄涼的脣角微微揚起,她以爲這樣他就會退步了?呵,想得太簡單。
他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就不會這樣算了。
這樣的機會,他不會白白浪費。她不識趣,不想攀上後位,可是國公大人呢?
他想,那就未必了。
就算他也不願意,每個人總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而這便是他拿捏他們的一種手段。
想到此,夜擎宇眼底掠過一抹狡黠的笑,然後轉身上了馬車。
經過醉香樓的時候,夜擎宇撩起車簾,目光無意間往外一撇,竟看見前面不遠處秦慕瑤從馬車上下來,擡頭看了眼醉香樓的牌匾,然後邁出優雅的步子走了進去。
夜擎宇狹長的眼眯了眯,然後在看見蕭玉卿也進了醉香樓,他心底頓時就明白了。
想着秦慕瑤跟蕭玉卿曾經的那點事兒,夜擎宇輕嗤一聲,嘲諷的意味不加掩飾。
……
秦慕瑤剛落了座,蕭玉卿就在店小二的引領下沉步走了進來。
“玉卿,你來了?”秦慕瑤溫雅淺笑,看着男人的目光裡滿是柔情。
蕭玉卿輕嗯一聲,吩咐店小二上一壺熱茶,然後方纔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只是,看着秦慕瑤的目光有些發冷。
秦慕瑤眉梢微皺了皺,心底掠過一抹不好的預感,轉念又安撫自己許是自己想多了。
壓下心中的煩悶,她朝對面的男人柔柔一笑,“玉卿,我們有很久沒見面了,沒想到你今天會找我?”
蕭玉卿:“
……”
他的沉默更令秦慕瑤皺了眉頭,那一抹笑意僵在了脣邊,“玉卿?”
秦慕瑤輕喚他的名諱,語氣裡帶着幾分疑問。
蕭玉卿依舊沒說話。
秦慕瑤不明白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正想開口,店小二便端了茶點進來,她只得將到嘴邊的話暫時咽回了肚子裡。
店小二恭敬的將茶點擺放在桌上,又客氣的說了兩句話方纔關門出去了。
蕭玉卿端過茶杯,放在嘴邊輕抿一口,秦慕瑤緊緊地看着他,這麼久沒見面,他的一舉一動還是牽動着她的心,吸引着她的目光。
這個男人,令她魂牽夢繞。可是,他卻終究是她的一個夢。
曾經,她以爲她終有一天能觸碰到他,跟他攜手到老,到了後來她才明白,那一切不過都是她的癡念而已。
夢,是一場空。
可是,他今天突然約她,她很高興,甚至可以說是興奮的。
“我今天找你出來,是有一句話跟你說。”蕭玉卿放下茶杯,垂眸低語,嗓音依舊平淡而清冷。
他的話頓時拉回了秦慕瑤飄走的思緒,聽得他這話她心底剛剛涌起的那抹苦澀立即便煙消雲散了,看着他的眼睛再次染滿了笑意,她說道:“你說,我都聽着。”
她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簡單的幾個字說來她竟覺得有些緊張。
即便她已經跟夜擎宇婚期已定,這會兒她竟還盼望着他的後悔與挽留。
可是……
“年後就是你跟齊王的大婚之日,我希望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當齊王妃,以後我們還照樣是朋友。”
蕭玉卿這話依舊淡淡的,聽不出絲毫的情緒,然,秦慕瑤仍舊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她握着茶杯的手指緩緩鬆開,看着蕭玉卿的目光添了幾分沉色,“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這是對我的警告嗎?我到底做了什麼竟可以讓你今天特地約我出來?……玉卿,這些年以來我自問沒有做一件對你不利的事情,今天你跟我說這句話,到底是我高估了我自己,還是我低估了你的絕情寡義?
”
蕭玉卿靜默的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可測,秦慕瑤心底卻不免生出幾分寒意來。
過了好一會兒,蕭玉卿方纔開口道:“對,像我這樣絕情寡義的人不值得你半分留念,所以不要對我有任何的幻想,也不要爲了我做出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說完,蕭玉卿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慕瑤,不等她開口,他便起身往外走。
“蕭玉卿!”秦慕瑤倏然轉身叫住了蕭玉卿。
蕭玉卿停在門前,沒有回頭,隻眼神的餘光瞥向她的方向,聲音冰涼入骨,“還有事?”
“把你剛纔說的話說清楚!什麼叫不要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到底做了什麼要讓你今天煞費苦心的跑來找我?”秦慕瑤緩步走向他,臉色有些蒼白。
她的視線一直落在男人寬闊挺拔的背影上,曾經她多少次想要直接撲過去抱住他,就在前一刻,她仍舊有這樣的衝動,可是,他的話無情的熄滅了她的幻想。
蕭玉卿依舊站在那沒有回頭,聽得秦慕瑤的話他輕嗤一聲,“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心底清楚,如果非要我說出來,以後只怕我們就不再可能是朋友了。”
秦慕瑤正欲開口,下一瞬臉色頓時蒼白,脣瓣翕動了動,但最後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難道……他知道了?!知道楚新月受傷的事跟她有關?
“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蕭玉卿陰冷着聲音道。
秦慕瑤聽着,好一會兒方纔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今天是爲了楚新月,所以你纔來找我?如果沒有她受傷的事,你今天就不會來找我了?”
蕭玉卿眼神的餘光再次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打開房門徑自邁步出去了。
最後,他也沒有再說一個字。
似乎,這對他來說已經成了奢侈。
或者說,對她秦慕瑤,他不想浪費多餘的話語。
一個無聲的回答,已經足夠了。
望着蕭玉卿離去的決然而冷漠的背影,秦慕瑤頹然的在座位上坐了下來,神情蒼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