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辰回了清風居沒多會兒,許衡就敲門走了進來。
夜瑾辰仰靠在座椅上,神情寡淡,聽見許衡停在案前的腳步聲,他眼也不擡的說道:“怎麼樣了?”
許衡低下頭,面色凝重地說道:“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這次出兵端了私炮房的是楚王殿下,沒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有小動作。所以這次我們算是徹底的損失了戶部侍郎這幅好棋了。”
夜瑾辰握住把手的手指緩緩收緊,他劍眉緊蹙地說道:“皇叔怎麼會插手這件事?”
他倏地睜開眼,目光銳利地看向許衡,“之前你不是告訴本王私炮房的事絕對安全,不會出任何事嗎,現在我們不但損失了一個大將,而且以後少了一條發財的路子!”
“屬下也沒想到這件事會被人捅到楚王殿下的面前,以前楚王殿下根本就不管這些事,可是這一次卻是沒有留一絲情分,消息還沒有傳到我們耳邊,楚王殿下就帶人封了私炮房。”許衡說道。
“早在這之前本王就叮囑過你,必須防着一些皇叔。他身子是不好,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在朝中的地位,難道你不知道這段時間他的身體比起以前已經好了許多嗎?說不定他也跟我們幾個一樣盯太子的位置!”夜瑾辰冷着聲音道。
“但是楚王殿下的確沒有什麼動作,屬下想他不會爭奪太子的位置吧?”許衡皺了皺眉,說道。
“你知道這世上最難測的是什麼嗎?”夜瑾辰冷哼一聲,道:“是人心!所以你又怎麼知道他對太子的位置沒有想法!”
頓了下,微眯起雙眼,眼底滿滿的戾氣,他摸了摸他殘了的右腿,“現在本王的腿殘了,以前朝中那些支持我的人就已經倒戈了,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有意偏向齊王,因爲他跟秦慕瑤的婚事,他贏得了他們的支持,這些人都是一羣利益薰心的傢伙!”
說到這一點,夜瑾辰就是滿腔的憤怒!
“比起秦家,雲家的勢力要大得多。”許衡說道。
“所以,本王剛剛纔會去浮萍苑。”夜瑾辰咬牙憤憤的道。
若不是他現在處於這樣一個難堪的位置,他又怎麼可能會去找雲阡陌。
找她,不過是因爲她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而已。
至於蕭夫人,最好是遠離她。
如果他們的關係被捅出來,只怕他的處境會變得更加的糟糕。
雖然他現在的腿殘了,可是好在
夜琪正對他還有一些期盼,只要他保持從前的狀態,他相信他在爭奪太子這件事上並不是全無機會的。
“這段時間你盯緊皇叔那邊的情況,只要他那邊有任何的動靜,立即告訴我!”夜瑾辰吩咐的道。
他握住把手的手指漸漸收緊,他不怕齊王夜擎宇跟秦慕瑤成親,以此拉攏秦家的勢力,也不擔心寧王夜問寒在背後搞小動作,他只怕夜容軒也捲入太子的爭奪中來。
所以,除了想着怎麼利用雲阡陌,他要做的事情就只有防備着夜容軒。
只要這兩項事情他處理妥當了,他相信那太子的位置就還是他的。
……
雲阡陌靠在窗邊,手裡端着茶杯的正冒着熱氣,望着頭頂的絢爛的星空,她扯了扯嘴邊。
冬天的夜晚清涼,帶着涼涼的冷意。
身後火爐裡的碳火噗嗤噗嗤的燃燒着,溫暖了整間屋子。
雲阡陌輕抿了一口茶,關上窗戶回到了牀上。
只是,剛走到牀邊就聽見身後傳來窗戶被推開的響動聲,雲阡陌倏然轉過身,銀面男子一襲黑袍的站在窗前。
迎上她的視線,夜容軒說道:“準備睡了?”
雲阡陌擰眉,轉眸掃了眼那邊桌案上的沙漏,時辰已經不早了。
她說道:“你以後能白天來嗎?”
每次晚上跟她見面這像什麼樣子?尤其這還是她的臥室。
雖說她不拘小節,可是現在,呃,既然跟夜容軒互通了心意,這些以前她不在意的事情她便不能不放在心上了。
“爲什麼?”夜容軒挑眉問道,嗓音裡藏着些許的笑意。
“你一個大男人大晚上的往我一個姑娘家的房間裡跑,合適嗎?”雲阡陌哼哼聲,說道:“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以後我怎麼嫁人?”
“你現在是已婚身份。”夜容軒點明道。
“這個不用管。”雲阡陌白他一眼,走到門前拉開房門,回頭對站在原地的夜容軒說道:“走,我們去大廳說。”
夜容軒輕挑了挑眉,看着她已經消失的身影,看來她這是防着他呢?
笑了笑,他方纔邁步跟了上去。
……
落了座,雲阡陌倒了茶放在夜容軒的桌前,她說道:“這一個月你都沒有出現,今天你卻來了,所以之前讓你找的藥已經全部都找齊了?”
她一邊說着,
一邊在夜容軒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夜容軒將一個布袋拋給雲阡陌,說道:“你看看。這些是你需要的藥材嗎?”
雲阡陌放下茶杯,穩穩的接住,打開看了之後她說道:“不錯,就是這些。”
她將布袋放在一邊,擡頭看向夜容軒,說道:“你的速度很快,比我想象中的快了很多。”
夜容軒勾脣淺笑,目光一定不定的落在雲阡陌的身上,“沒人想死,尤其有了喜歡的人。”
雲阡陌頓時擰眉,他這話她聽着怎麼有些意有所指?
最後這句話不是跟她說的吧?
如果是的話,她會覺得她這段時間命犯桃花的。
“如此,那就恭喜你了。”雲阡陌淡淡的說道,至於他口中所說的喜歡的人是誰,她便不多問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夜容軒問,好看的脣角掛着淺淺的笑,即便被銀色的面具遮掩了他的容貌,可是隻是看着他的菱角,便也知道他的容貌絕非是普通人。
不過,不管他長得如何的風華絕代,這跟她都沒有什麼關係,她素來對藏着掖着的人都沒有什麼好感。
畢竟有什麼是見不得人的呢?
所以藏着掖着的人,就定有被人不能知道的事,那這樣人她又怎麼會有好感呢?
雲阡陌淡淡的瞥了夜容軒一眼,她輕嗤一聲的說道:“我跟你很熟嗎?我知道你的事也只是你這的聲音,還有你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名字,就算你有喜歡的人,那這個人我也不認識,所以我沒什麼想要知道的。”
“說不定是你認識的人呢?”雲阡陌話中的冷意,精明如夜容軒自是聽得分明,不過他卻不在意,依舊淺笑着看着她,說道。
雲阡陌把玩着茶杯的手停住,側過身定眼看向夜容軒,她說道:“不管是你的事,還是你喜歡什麼人,這都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我也一點都不想知道,所以我的話你都聽明白了,明白了你就可以走了。等你的藥煉製成功了,我會去鳳棲樓告訴淳于絕的。”
夜容軒輕笑,“這麼急着趕我走?”
“其實,你應該知道在一開始我就不想跟你有太多的接觸,答應救治你只是因爲交易。明白?”
雲阡陌頓了下,眼睛定定的看着夜容軒帶在臉上的銀色面具,她微眯了眯眼,然後說道:“或者,你揭開你的面具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