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阡陌停下腳步,看向夜擎宇。
她蹙着眉頭,表情裡帶着爲難,還有躊躇。
夜擎宇說道:“不好說?”
雲阡陌輕搖了搖頭,“也不是,只是……”說到這裡,她又停頓了下來,皺起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如果覺得爲難,你不用強求自己。”夜擎宇很是體諒的說道。
雲阡陌看了看夜擎宇,閉了閉眼,好似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然後她說道:“其實是瑾辰不讓我跟除了他以外的人提皇叔的事。”
夜擎宇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俊逸的臉龐上露出體諒的笑,他說:“他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你既然答應了他,剛纔我說的話你就當沒聽見便是。”
雲阡陌看着夜擎宇,歉意濃濃的說道:“齊王,其實我也很想告訴你,可是我不想成爲一個不遵守承諾的人,所以如果你想知道皇叔的事你就去問瑾辰,不過你千萬不要跟他說,這話是我說的,否則他一定會責怪我的。”
說到最後,雲阡陌眼中霧上一層楚楚可憐的淚霧。
夜瑾辰跟他既然都想打聽夜容軒的情況,那她就將矛頭全部指向夜瑾辰。
管他們爲此鬧到什麼的地步!
夜擎宇看着,不禁心生憐憫,雲阡陌本就長得極美,這會兒更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然後他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謝謝。”雲阡陌嚥下心中的酸楚,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嗓音,哽咽。
夜擎宇抿着脣,微眯了眯眼,在這一刻,他突然反應過來,當初他怎麼沒有想過要娶她?娶她比秦慕瑤更能得勢!
可是,他忘了就算當初他有這想法,他也沒有這個機會。
雲阡陌的前生心坎裡只有一個夜瑾辰,又哪會嫁給他呢?
“擎宇,我們快走吧,宴會時間快到了。”秦慕瑤柔聲說道,即便是催促,但柔柔的聲音聽在耳朵裡也沒那麼惹人煩。
不過,餘光處瞟向雲阡陌卻含着惡意。
“好,走吧。”
雲阡陌調整了情緒,
跟他們一同往福熙宮而去。
……
福熙宮裡,這會兒正是熱鬧喧天。
不僅整個南熙國的王孫貴族重臣名將,還有鄰國的使臣全都聚集在此,爲小公主慶祝滿月。
“阡陌!”雲阡陌剛踏進宴會現場,楚新月就朝她招手喊道。
雲阡陌循聲望過去,朝她笑了笑,轉頭對夜擎宇和秦慕瑤說道:“齊王,秦小姐,我先過去了。”
“好。”夜擎宇點頭。
雲阡陌轉身向楚新月那邊走去。
秦慕瑤跟夜擎宇在宮女的引領下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她瞥了眼明亮燈光下雲阡陌曼妙的身影,她看了眼夜擎宇,壓低了聲音道:“齊王,剛剛晉王妃的話你信多少?”
夜擎宇別有深意的看了秦慕瑤一眼,嗓音黯啞的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是怎麼想的?”秦慕瑤斂起心底的思緒,淡淡的說道。
夜擎宇冷哼一聲,“你在懷疑我?”
這話他沒有用疑問,說得很是肯定。
秦慕瑤咬了咬脣瓣,深呼一口氣的說道:“剛纔在外面你看她的眼神……”她沒有隱瞞,在夜擎宇面前,她越想否認,只會惹得他更多的不快。
“她是晉王妃,而我下個月就跟你成親了,你還擔心什麼?”夜擎宇笑了下,語氣裡飄着濃濃的嘲諷。
秦慕瑤捏在手裡的絲絹緊了緊,“如果可以選擇,你是不是覺得她比我更好?”
夜擎宇忽地停下腳步,側過身定定的看着秦慕瑤,他輕啓脣瓣,語氣涼薄的說道:“問這樣的話,你不覺得你是在自取其辱嗎?”
沒有等秦慕瑤的回答,夜擎宇便轉身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掀袍落座了。
秦慕瑤停在原地,微低着頭,手裡的絲絹被她絞得已經沒了形狀。
夜擎宇的意思很明顯,她跟雲阡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或者說侯爺府在國公府面前不值得一提。
這一點,秦慕瑤心中雖然明白,可被夜擎宇這般清楚的說出來,她沒法接
受。
他們之間雖然是被利益牽扯在了一起,但她不允許自己在這樣的處境下還比不上一個雲阡陌。
秦慕瑤尖銳的目光看向那邊緊挨着蕭玉卿坐的楚新月,眼底劃過一抹惡毒的光芒。
她已經輸給楚新月了,她不能再輸給雲阡陌,一個有夫之婦!
……
雲阡陌跟夜擎宇他們分開之後,她明銳的眸子掃了眼整個宴會場,夜瑾辰坐在楚新月的鄰桌,至於那蕭夫人則坐在偏下座的方位。
她雖是六品夫人,可到底只是宮女出身,比起其他賓客她的身份可就不值得一提了。
她收回視線,嘲弄的扯了扯脣角,微側過了頭,在伊人耳邊輕聲說道:“李嬤嬤沒這裡,你去看看她在什麼地方,還有,之前交代你的事儘快安置妥當,不要誤了時辰。”
“是,小姐。”伊人點頭,然後從她身邊離開去找李嬤嬤。
蕭夫人看着伊人離開的身影,冷哼了一聲,垂在身前的手緩緩的收緊。
不管雲阡陌身邊帶了誰進宮,她都讓她今晚名義掃地!
雲阡陌忽視蕭夫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走到楚新月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不等她開口,楚新月就說道:“你怎麼來得怎麼晚?剛剛我還跟玉卿說起你呢。”
“玉卿?”雲阡陌端起桌上的熱茶輕抿了一口,看了看蕭玉卿,笑看着楚新月,眼神裡帶了幾分揶揄,“什麼時候叫得這麼親熱了?”
楚新月臉上倏地浮現出一層羞澀,瞥了眼蕭玉卿,她故意板着臉說道:“你別打岔!說,你幹嘛去了,這麼晚纔來?還有,你怎麼跟齊王一起?”
“你是不是剛從容軒那邊回來?”楚新月剛說完,蕭玉卿便問道。
他們這一桌一共坐了四個人,他們三個,另外一個是蕭逸塵。所以,蕭玉卿這話問得很坦白,沒有任何的遮掩。
但,按身份按規矩,雲阡陌應該跟夜瑾辰一桌的。
現在他們雖然沒在一桌,但也在她的鄰桌,跟她之間只隔了一條道。是以,這般看來也沒什麼不妥之處。
(本章完)